趴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的三花貓一下警覺地昂起頭,卻見墨蛇鄙視地看過來:“你還沒資格知道?!?p> “你什么意思?!“小花憤怒地站起來。
敖扇默默伸出手,把炸毛的三花貓抱進(jìn)懷中,給它順毛。順便轉(zhuǎn)移話題,問起救命恩蛇的名字。
名字?
墨蛇似乎想起什么,又甩了甩頭,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我沒有名字?!?p> “所以現(xiàn)在,我允許你為我取一個名字?!彼┥崴频目粗缴?,仿佛這是多么大的殊榮。
“好啊,”敖扇點(diǎn)頭想了想,“墨不舍怎么樣?”
“娘們唧唧的?!?p> 墨蛇十分嫌棄,給了她一個“爺一眼就能看穿你在想什么”的眼神,不耐煩道:
“就叫墨舍吧,簡單?!?p> 敖扇:“……行?!?p> 小黑蛇的名字就這樣確定了,室內(nèi)突然安靜下來,敖扇總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
低頭一看,小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嘴邊的胡須隨著呼吸一顫一顫,十分可愛。
也是,否則以它護(hù)短的性子,小黑蛇這個語氣跟敖扇說話,恐怕第一時間就要炸毛。
不過……
敖扇摸了把貓頭,有點(diǎn)不確定,雖然她擼貓技術(shù)高超,也不至于這么快就入睡吧?
“別看了,那家伙靈氣耗盡,最少得睡個一天一夜才能補(bǔ)回來?!?p> “……靈氣?”敖扇一愣。
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起死回生、家貓成精以及和蛇妖近距離接觸這些常人不可思議的事,靈氣這種聽起來就虛無縹緲的東西是真實(shí)存在,似乎也沒什么好詫異的,但敖扇還是覺得很神奇。
仿佛有另一個不同尋常世界的大門,正在為她徐徐打開。
墨舍還在用鄙視的語氣叭叭叭:“這小胖貓蠢的很,估計是記得你父母拍了這么個東西,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兒,只能用靈氣找?!?p> 敖扇:……
“加上還要把你這么個大活人移過來,能成功都是天賦異稟。”
論安慰人,墨舍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但說起嘲諷的話,他絕對是第一,還是停不下來的那種。
“嘖嘖,還好它會開電視機(jī),不然再耗些靈氣,恐怕根基都會受損......”
雖然并不清楚“根基受損”的后果,敖扇還是心中一緊,急忙問:“那它現(xiàn)在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睡一覺就好?!?p> 墨舍的小眼睛里寫滿嫌棄,他看了眼敖扇……周身的空氣,語氣有些別扭:
“倒是你,可有覺得身體有什么變化?”
身體的變化?
敖扇的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自己死而復(fù)生,變成僵尸了?!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連忙低頭去看,裸露在外的肌膚是一如既往的瓷白色,看不出絲毫灰敗的痕跡。
敖扇又試著彎曲手指握拳,發(fā)現(xiàn)除了冷了一點(diǎn),肢體的柔軟程度還是像往常一樣,不由松了口氣:
“沒什么變化呀,還是正常人?!?p> “正常人?”墨舍重復(fù)她的話,嗤笑一聲,“你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死而復(fù)生,你還想當(dāng)正常人?”
只能繞手腕一圈那么長的小黑蛇苗條身軀突然立起,配上咄咄逼人的語氣,竟也隱隱氣勢十足。
敖扇抿抿嘴,不知道說什么好,就見墨舍擺尾游到手邊,咬住了她的食指。
“嘶——”
“你……”敖扇向來怕疼,條件反射地收手,剛想問墨舍為什么要咬自己,就見一滴血從食指那兒滲了出來。
血珠還沒來得及滾落,被墨舍舔舐干凈,也是因此,他們倆誰也沒看見其中一閃而過的金光。
墨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讓到一邊。
“這是……”敖扇使勁眨了眨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
她眼花了?!
痛感還隱隱殘存,傷口卻不見了。
“嘖,”墨舍輕笑一聲,傲然地昂起頭道:“不愧是我的妖丹?!?p> 敖扇:???
妖、妖丹?
她很快想到各種古代話本流傳下來的故事情節(jié):“……你用妖丹救了我?”
“沒錯?!?p> 墨舍似乎非常滿意她驚訝的模樣,傲氣的青年音中帶上三分得意:
“若不是我的妖丹,你早就與閻王會面了?!?p> 說完,他又瞥了眼敖扇,“不過現(xiàn)在么,你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半妖?!?p> 半妖……
敖扇緊緊抿唇:“那妖丹,你什么時候取走?”
取走?墨蛇一愣,安慰道: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取走,妖丹已與你融為一體,只是還沒有被徹底煉化,所以你暫時還只是半妖?!?p> “往后好好修煉,將其徹底煉化,你也會被同化,成為真正的大妖?!?p> 說完這些,墨舍還感嘆了下自己可是真是貼心。
他昂頭挺胸,做好了接受敖扇感激的準(zhǔn)備,卻見人類小孩久久不語,一副失神的樣子。
這就接受不了?
算了算了,一個多小時前還聽她說自己想當(dāng)妖,現(xiàn)在突然愿望成真,肯定是高興壞了,可以理解,那就讓她再緩沖一會兒吧!
墨舍這么想著,十分大方地選擇了安靜,默默在沙發(fā)上蜷縮成一圈,當(dāng)一個不會出聲的擺設(shè)。
而敖扇這么一緩沖,就是一整天的時間。
她像一個失去靈魂的家務(wù)工具人,邁著機(jī)械的步伐和動作把家里從頭到尾打掃了一遍。
腦海里一會兒是從前家中溫馨的畫面,一會兒是跌落山崖時的父母努力把她護(hù)在懷里的樣子,一會兒又浮現(xiàn)出剛才三花貓和小黑蛇針鋒相對的人性化表現(xiàn)……
一直到門鈴被按響。
敖扇猛然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窗外漫天紅霞,原來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是誰來了?
敖扇心中一緊,她要怎么解釋自己一夜之間突然回來,而父母卻連身軀都永遠(yuǎn)留在了那個山崖之下?
透過貓眼,一張艷光四射、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大臉緊緊貼在上面,仿佛就要透過門沖進(jìn)來。
敖扇被嚇得退了半步,好歹松了口氣。
是不認(rèn)識的人。
平緩了一下呼吸,打開門,一股奇怪的臭味撲面而來,與此同時,門外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少女朝內(nèi)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敖扇被這顏值過高的笑容閃花了眼,下意識忽略了那股熏人的味道,只聽女生開口:“你好,請問……咦?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
用詞十分禮貌,語氣十分友好,就是……聲音好像不太對??
過于雄厚磁性的聲音,讓敖扇的微笑露出一半、又僵在臉上,不確定地看向女生——
她穿著華麗的洛麗塔長裙,銀白色的長卷發(fā)十分奪目,腰肢不盈一握,腳下是一雙亮面低跟小皮鞋。
桃花眼水光瀲滟,朱唇一點(diǎn),配上精致的妝容,活像是個大號的芭比娃娃。
見敖扇沒有回應(yīng),女生揚(yáng)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再次詢問:“你好?”
依舊是渾厚的男低音。
敖扇:……
女、女裝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