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懲罰任務(wù)開始:瘟疫村
易如歌就這樣背著鳳逸走了,不顧熊棠的挽留,不顧白珂的骨子里的驚訝和狄霜柔弱面目下的怯怯可喜。
開啟巨大懲罰任務(wù)又如何,和一個眾人都唾罵的反派大佬在一起又如何。
易如歌她自己長著眼睛,生著耳朵。她不需要別人告訴她,她將來的路應(yīng)該怎么走。
她自己知道哪個人是善良的,她知道哪個人是邪惡的。
而且,易如歌看了眼背上仍舊昏迷的鳳逸。他絕不是壞人,只是一個被定義了反派的壞人。
又抬眼看了下璧人一對的白珂和狄霜。她對拼命喊ooc的系統(tǒng)道:“跟著自己的心走,付出再大代價又如何?!?p> 系統(tǒng),你也許是因為能活很久,所以不能了解我現(xiàn)在的心情。
我們?nèi)税∩鷣砗纹涠虝?,若不能活得肆意快活,那真是白活了短短?shù)十年的韶光。何況我還是穿書而來,就更要珍惜自己這好不容易的又一次生命。
她背著鳳逸走了三天三夜后,鳳逸的燒退了,人笑笑后,也神態(tài)清醒地能說些話了。
易如歌不勝欣喜之余,出去找食物了。
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自己現(xiàn)在,走到了一個破舊而且偏遠的村子里。這村子,還是遠近聞名的瘟疫村。
村子里的人大都生了病,年輕力壯的逃了,年老體弱的則躲在家里等死。
“老天爺,你怎么這么玩我呀?!币兹绺杞K于明白為什么白珂看到她選了鳳逸后,只是暴躁了一下就平息了怒火。
因為她這個與人私奔,讓他顏面掃地的未婚妻,帶著“情夫”鳳逸走的,根本是一條絕路。
她也明白了系統(tǒng)口中反復(fù)說的懲罰任務(wù)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懲罰,比又窮又病,身邊還拖著一個負擔更重?
亂七八糟的負面情緒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心頭。她像個瘋子一樣回到了鳳逸身邊,看了眼稍稍有些清醒,正慢條斯理地吃她帶回來果子的鳳逸,她卻忍不住把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他身上。
“該死的混蛋,我到底是哪輩子欠了你,為什么我要選你這種閻王都不收的倒霉鬼。我真是后悔,那天就不應(yīng)該救你,應(yīng)該扔了你?!?p> 鳳逸嘴邊如嬰兒般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散去,眼底的寒意已經(jīng)凝聚而起。
不同白珂的聲厲色荏,他那怒氣不過是條小溪流,易如歌根本不害怕,還能夠輕易地把他反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鳳逸的寒意充盈全身。從骨子里發(fā)出后,像是將浩浩然,無窮無邊的大海由里到外都凍成了冰棍。
所到之處,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他就用這樣溫度的話對易如歌道:“那你就滾吧。永遠也別回來,這樣就不會被我拖累。”
易如歌也怒了,她救他容易嗎?怎料他竟然是只白眼狼,恩將仇報。
“好,這可是你說的?!闭f完,易如歌就帶著僅剩的食物和清水走了,她的頭沒有回,鳳逸不知道怎么,看著她的背影,竟然有些傷感。
曾幾何時,一個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也是說過如此重的話后,就拋棄了他。
那次事件之后,他便對自己說過:“鳳逸,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這世上,人人都恨你憎惡你,連你的父母也是如此。所以你要自己強大起來,這樣才能照顧好自己?!?p> 道理很簡單,真到自己身上時就沒幾個人會懂。尤其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夜之間,除了父親不要他,母親也不要他了。
也不明白,為什么母親要不就不理他,要不就用仇恨的眼神盯著他,平日里對他人兇悍,對他卻溫柔無比的母親,如今卻只會反復(fù)對他說兩句話:“都是你,都是你,我爹爹和哥哥才死了。你為什么不去死,死的人為什么不是你?!?p> 他被母親搖晃得全身發(fā)抖,眼淚含在眼眶里卻不敢掉下來。他不敢躲避,也根本無處躲避。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隱隱說:如果不讓母親發(fā)泄出來這痛苦,他可能就會失去母親。
白天聽了母親說得那些血腥場面,夜里,他就總是做噩夢,夢見那些場面。
夢里,他會見到一向威風(fēng)凜凜的外祖父,會把自己騎在腦袋上的,他的頭顱掉到了地上。
會代替父親,給他講故事的舅舅。他身上插滿了箭,鼻下也沒了呼吸,只有一雙眼珠子死死地盯著他。
母親則歇斯底里地朝父親吼道:“都是為了你。我父兄拼了性命換了你一座錦繡江山,你卻故意讓他們率領(lǐng)三千兵馬對陣齊國十萬大軍。明面上說這只是先鋒部隊,大部隊馬上會來救援??墒蔷仍筷犇??我爹呢?我哥呢?你把他們還給我,還給我?!?p> 父親一把推到了已經(jīng)半瘋狂的母親,漆黑眼睛如黑洞一般,沒有人能看出里面的情緒。
鳳逸拼了命地想要沖過去,他想要把外祖父的頭安回去,想要把舅舅身上的箭取出來,還想把摔倒在地上的母親扶起來。
可是,從來沒有成功過。十二歲到如今快要二十歲,他做了無數(shù)個這樣的夢,卻沒有一次能救回母親,舅舅和外祖父。
他們的血,和自己一樣的血則像一條河,把他淹沒。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p> 鳳逸胸前的傷口似乎更痛了,腦子也模糊了起來。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到去世多年的母親回來了。她正用那惡狠狠的眼神,看著他,搖晃著他。
鳳逸心里欣喜極了。母親回來了,就算母親再恨他,終究還是舍不得他。
他再不顧自己之前的偽裝,一把撲到母親懷里哭道:“母親,是逸兒不對。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外祖父和舅舅他們才會請命去邊關(guān)鎮(zhèn)守,才會死在邊關(guān)。
你可以打我,你可以罵我,但你不要不跟我說話。這宮好大好壯觀,可除了母后,誰待我都不是真心的。
“逸兒真的好怕,逸兒真的好怕?!?p>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個小孩子一樣留下了委屈的眼淚。
看見他這個樣子,易如歌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消了。
這個白癡,就不會說兩句軟話來挽留一下她嗎?再怎么說,她也是女孩子,需要男孩子哄的。
還是欠了他,她已經(jīng)走了好遠,還找到了一間沒有人住的茅草屋,可是卻偏偏鬼使神差地又走回去看他。
這一看,就看到了鳳逸冰冷霸道又有點偏執(zhí)的外表下,藏著的受盡委屈小孩子模樣。
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一邊去廚房洗灶臺,煮開水,熬粥。一邊隨口問道:“系統(tǒng),鳳逸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樣的。為什么他會說,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系統(tǒng)卻一言不發(fā)。易如歌急了,她索性高聲地問了兩句。
系統(tǒng)卻道:“主人。因為你屢次不聽我的話,現(xiàn)在起,我將暫時待機,不為你提供任何服務(wù)。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個瘟疫村里,自生自滅好了。當然,如果你能順利改變這個瘟疫村,我還是愿意繼續(xù)為您服務(w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