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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游戲之最后末日

第十章哀歌3

夢境游戲之最后末日 月神戴安娜 3807 2020-11-05 18:04:32

  人類都是這樣,當(dāng)她們失去一切時,才會知道失去的有多么寶貴。

  貝拉矗立在柱子邊,她有些醉了,腦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誰攙扶住了她,慢慢地走向一邊的休息室。大腦清晰地傳來一陣疲倦,就此沉入深沉的夢境之中。

  外面的夜色就像是墨水染就深沉得化不開,在她張開那雙眼睛看著這片小小的空間之前,在她的睡眠艙外面,那臺專門為她的大腦服務(wù)連接她大腦的神經(jīng)元顯示大腦活動的電腦屏幕忽然閃爍了一下,陷入了黑屏,漆黑的房間里其余電腦正在發(fā)出滴滴的響聲不斷運作,電腦顯示屏上各樣人物穿梭在房間中,或嫣然而笑,或娓娓而談,一個黑影站在電腦面前注視著黑掉的屏幕,標(biāo)志的面具讓她的身份昭然若揭,她動了動幾根手指,一根數(shù)據(jù)線連接在她的身體和電腦主機上,她那雙靈活且心思深沉的眼睛始終看著這個電腦屏幕上的一切,電腦的屏幕閃了閃,再度亮了起來。

  貝拉是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蘇醒過來的,一切的一切好像是她的人生經(jīng)歷再度重演,一只全體金黃帶白色毛發(fā)的小狗跑了過來,她下意識想去抱住它,但是懷里一空,小狗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撲進了一個身穿職業(yè)套裝的女人懷里。

  “愛麗絲。”女人看著小狗明亮而純潔的眼睛,微笑著輕輕吻上小狗的頭頂,小狗興奮地?fù)u著尾巴,純潔無辜的眼睛就像是寶石一樣閃著清澈如水的光芒。貝拉如雷霆轟頂,她全都想起來了。她看著面前熟悉的互動,看著那個自己抱起小狗慢慢地走進居室里。

  “覺得熟悉嗎?”一個聽起來十分耳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像是一個被牽線的木偶僵硬地轉(zhuǎn)過身,那個戴著面具的家伙一看就是一個人工智能,那張面具一半是哭臉一半是笑臉,這個女人身上穿著一襲古典的長裙,皮膚隱隱有藍色的光芒劃過,那是電波在皮膚底下波動,光滑的金屬仿真皮膚上沒有任何細密的汗毛,觸感和真實皮膚別無二致,她裸露在外面的眼睛仍然保留著人工智能獨特的機械瞳孔,頭發(fā)是很明顯的人造發(fā)絲,這個人工智能只是一抬起手,周圍的場景立即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

  智能視頻電話的按鈕亮了許久,一個破舊的人工智能才慢騰騰地放下手里的家務(wù)活,穿著陳舊的圍裙走向那里,“貝拉,貝拉,我快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這里的醫(yī)生和護士都快要死了?!彼棠烫撊醯穆曇魪碾娫捓锛鼻械貍鱽?,她身邊都是醫(yī)用機械,全身上下都是潰爛發(fā)紫的傷口,陽光閃爍下,愛麗絲靜靜地躺在陽臺上一動不動,那對明亮的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人工智能面無表情地關(guān)上電話,她走向陽臺,跪在了愛麗絲面前,雙手伸過去蓋上了愛麗絲的眼睛,她無法流眼淚,只能趴在愛麗絲的身上,嗚咽出聲,愛麗絲的不遠處,一只空了的試劑瓶靜靜地躺在地上,旁邊是裝著試劑瓶的信封,信封上赫然是攝政王的名字。

  “試劑瓶里面是什么?”

  “你不明白我的身份嗎?”人工智能輕聲地笑了起來,“安娜貝拉,你的直覺一向很準(zhǔn),不是嗎?”

  “瑪雅?”她張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工智能,瑪雅抬起右手,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還是熟悉的臉龐,只是多了一分凌厲和冷酷。

  這樣熟悉而陌生的臉,卻喚醒了所有潛藏在安娜貝拉腦海中的記憶,所有的記憶像是海水一樣蜂涌而來將她的大腦淹沒,一樁樁往事就像是春去秋來回歸的候鳥回到了她腦中的巢穴,當(dāng)她那天回到了那個住所的時候,陽臺上只剩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氣息的愛麗絲,遠處靜靜地躺著的試劑瓶上攝政王的名字格外醒目,安娜貝拉曾經(jīng)利用她在小房間中幼時放在桌上的破舊小器械發(fā)現(xiàn)過許多關(guān)于這個自然的小秘密,原來攝政王路易斯真的是這次全球大災(zāi)難的元兇,那天晚上,貝拉做了一個夢,她好像在夢里看見了那些醫(yī)院里全身潰爛痛苦死亡的人類,她們的呼吸器官在病痛的折磨下以非??斓乃俣人ダ虾退ネ?,這個城市就像是一個失樂園,所有的人都仿佛成為死神的奴仆,3030年,這個世界先進到如此地步,卻仍然有無數(shù)的人在快速消亡,發(fā)達的科技和醫(yī)療技術(shù)并沒有帶來任何科技成果使這些無辜的人得以安穩(wěn),僅僅只是一支藥劑,全世界竟然只剩下了為數(shù)不多的人類。

  貝拉痛苦地閉上眼,她的回憶就像是最甜美的毒藥讓她幾乎生不如死。攝政王,攝政王又是誰,她努力去想,可是她的回憶就像是一把沉重的鎖掛在無數(shù)塵埃下的百寶箱里,任由她怎么打開這個箱子也紋絲不動?;貞浘拖袷且槐緣m封許久的大書,一幕幕往事在她心里掠過,所有不愉快的,愉快的過去,她還記得看過的每一個電視劇里的故事情節(jié),逃離了充滿了童年回憶和過去無數(shù)不愉快的小鎮(zhèn),在那條寬廣的大路上,尋找著她心中那座無比向往的大都市,又何嘗不是在幻想著未來長著什么模樣,縱使被命運背叛千回,她也依舊向往著能夠做她喜歡的工作,成為她想要成為的人?;蛟S是亞歷山大身上某種性格與她心里某處細密的弦互相呼應(yīng)了吧,她竟然在那個時候想起了最美好的回憶,明明……在這個世界連生存都已經(jīng)成為了奢望,那么,就此摧毀、涅槃、重生、成長、再度回到巔峰吧!

  無論是這個游戲外還是游戲內(nèi),所有人都在欲望的掌控中惶惶度日,自己把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充滿政治丑惡思想的醫(yī)生的孩子只能成為那樣心靈丑惡的醫(yī)生,而那些政治家就像一個個肥碩的大鼠蠶食著整個奧林匹克王城,地球岌岌可危,而人類卻依舊我行我素,想要改變?nèi)祟惖拿\似乎太難了,如果女王陛下的愿望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找出改變?nèi)祟惷\現(xiàn)狀的方法,也未免過于偏激,而攝政王的愿望就是想要實現(xiàn)利用人工智能來進行大謀殺的陰謀,也處于一定的極端,兩種欲望一樣的丑陋,無論是第一種是處于現(xiàn)實的這一端,還是第二種處于現(xiàn)實的另一端,都不過是一種名為喚醒或者拯救實質(zhì)上是利用權(quán)謀進行掌控,隨意玩弄他人生死,讓他人陷入不義之端的欲望。奧林匹克王城究竟要成為什么樣的城邦,地球上的人類在這樣的政權(quán)領(lǐng)導(dǎo)下,真的會走向思想自由、人權(quán)勝利的夢想王座嗎?所謂的人類,被內(nèi)心自我所謀殺,這又是什么樣的道理?她想不通,想不通啊……

  她是被尖叫聲驚醒的,杯子掉在地上的凄厲破碎聲,就像是一根爆竹在她腦中爆炸,她張開眼睛,周圍已經(jīng)沒有了瑪雅,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場沒有預(yù)兆的噩夢,但是那些記憶卻像是根深蒂固一般讓她無法忘卻,但是更多的尖叫聲把她硬生生定固在這個世界。

  別叫了……夠了?。?!她有些惱怒,這些聲音讓她的耳膜都快炸了。

  能不能別叫了?夠了!夠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嗯?她怎么會在這里?這不是海頓公爵的休息室嗎?門口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身穿燕尾服長著一張面板光滑的人工智能臉的侍從,他們機械式地把一些宴會上用的東西從這頭不重樣地搬到那頭。她循聲走去,又是一陣尖叫,好像是從宴會大廳里傳來的,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這些人類都驚恐萬分地捂著嘴巴,好像發(fā)現(xiàn)了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的東西,大廳里傳來像是野獸一樣發(fā)狂的嘶吼,那是來自人工智能失控的時候的憤怒咆哮。貝拉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很是眼熟,地上玉體橫陳鮮血直流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的那個人類她也很是眼熟,腦中忽然一陣清明。

  “艾麗莎?”貝拉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位文質(zhì)彬彬現(xiàn)在卻像是失控了的野狗的年輕鋼琴家。他的雙臂被一個極其壯碩的人工智能挾持著,面孔已經(jīng)完全扭曲得不成樣子,手里還握著一把鮮血直流的鋒利的尖刀,赤裸裸的兇殺現(xiàn)場。有誰拉住了貝拉,她在焦急地說著什么,但是貝拉什么也聽不到,整個世界就像只有她一個人一樣。是朱莉嗎?是她了。朱莉在拉著她往外面跑,所有人也都在往那里跑,有被踩在腳底下失去生機的,有與家里人失散的,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渾渾噩噩地跟著朱莉奔跑著,她的腳就像是不聽她使喚似的向前跑著。她忽然記起那個時候看到的書名字——《末日圣經(jīng)》。

  在冥冥中,有什么名為命運的東西,悄然啟動。是災(zāi)難,還是幸運,對于每一個人的定義都完全不同,但是往往事實真相,比人類想象的更為殘忍。

  夜晚悄然來臨,整個系統(tǒng)是設(shè)置好的時間,所以這樣虛假的星空在貝拉眼里,不過是一塊上面灑滿了鹽粒子的黑布而已,盡管這些鹽粒在微微地閃爍,對于她而言,所有的都是假的,她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的生活了,但是時間長了,她仍然會想,如果什么都是假的,那么她呢?她也是電腦里的一個程序么?在這個世界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模樣。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人類從津津樂道,轉(zhuǎn)為對這件事的習(xí)以為常,系統(tǒng)仍然在運轉(zhuǎn),一切都是照常進行,沒有所謂的異常不異常,人們把艾麗莎的身體埋入泥土,隔了三天,沒有人會想起有這樣的人出現(xiàn)過,世界就像是遺忘者,曾經(jīng)出現(xiàn)的所有人都不再想起這樣的人。海里依舊會撈起新鮮到難以置信的海魚,衣衫鋪子里依舊會出現(xiàn)漂亮得難以置信的全新款,被任意驅(qū)使的人工智能仍然任勞任怨,所有的一切完美得像是眾神所為,不,說不定他們就是神明呢?天哪,這片島嶼上都是這樣偉大的神明,他們過的是神明的日子,所有生物都要供他們驅(qū)使,這些人類如此幻想著:這樣的日子再舒坦不過了,何必要離開?他們本身就生活在這片樂土,真是所謂的極樂圣地??!似乎所有人都愈加沉迷在這片欲望之海,某些人工智能的不服從不過是飯后閑余的話題,飽暖思淫欲、興盡而來的時候偶爾想起的談資,就像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討論衣服、獵物、山珍海味、派對、沙龍、發(fā)型、鞋子等等等等,你看,他們經(jīng)過這件事以后不是更加屈服于人類管教之下了么?就連這個世界都在偏袒于他們本身,艾麗莎是誰?他們才不在乎。

  每一樣事件似乎都在預(yù)示著什么,一切災(zāi)難似乎都沒有預(yù)兆。天空還是這樣的天空,花謝花開云卷云舒,似乎一切都像是精心布置的,必定概率的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沒有帶來革命的海燕,只有藏在享樂主義之下的人性,正在逐漸暴露自己的丑陋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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