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衛(wèi)拉著馬本亮上了炕。
酒過三巡，高大衛(wèi)喝得兩眼發(fā)直，像個死豬一樣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他真睡著了？”馬本亮小聲的問吳麗紅，吳麗紅看都沒看高大衛(wèi)：“天塌了他也不會醒的！”
馬本亮賊溜溜的看著吳麗紅從半敞開的褂子縫里露出的白白的肌膚，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瞧你的德行！——不是剛給你摸了嗎？”吳麗紅偷笑著說道。
“剛才不是沒盡興么？——要不咱再來一回？”
“你還行？”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說完，馬本亮一下子就把吳麗紅撲倒在了炕上！旁邊的高大衛(wèi)還特意往一邊挪了挪……
第二天早上，高大衛(wèi)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坐在炕沿上。
“昨晚老馬什么時候走的？”
“你睡著了他就走了——你也真是，喝那么多干嘛？也不送送人家馬兄弟……”
“你沒送嗎？”
“我咋送？大晚上黑燈瞎火的——”
“也是！——以后不能喝這么多了！耽誤事！”
“耽誤啥事了？”
高大衛(wèi)嘿嘿一笑：“起碼耽誤昨天晚上交公糧了！”
“你還有公糧嗎？——到現(xiàn)在連個孩子都種不上！”吳麗紅一臉的嫌棄。
“誰說我沒公糧了？！——也許是你那塊地不行呢——”高大衛(wèi)說到后面聲音小了很多。
“你說啥？我地不行？！要不咱找點種子試試？”
“找啥種子？！——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了！”高大衛(wèi)聽到吳麗紅這樣說話，“惡向膽邊生”——這是他平時輕易不敢有的表現(xiàn)，也許只有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才能一展他的“雄姿”。
“好日子？啥叫好日子？整天跟著你挨餓受凍就是好日子？”
“誰家不是這樣？！光咱嗎？”
“人家張老三家里就能吃飽！人家馬本亮家就能吃肉！”
“你說啥？馬本亮家能吃肉？！”高大衛(wèi)從炕沿上直接蹦了下來！
吳麗紅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但是話已出口，奈何無法收回！
“我是說人家馬本亮家的孩子長得肉嘟嘟的……”
“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你說的是他家里有肉吃！——他媽的，老子連豆油都吃不上，他竟然還有肉吃！”高大衛(wèi)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你干啥去？”
“我去出工！——不然咱連窩頭也吃不上！”
“我待會去隊里剝花生……”
“這樣的好事也能讓咱攤上？”高大衛(wèi)很吃驚。
“咋了？總不能好差事都讓那些大隊干部的家屬干吧？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今天到咱家！”吳麗紅扭著屁股出門了，把一個“婀娜”的背影留給了唉聲嘆氣的高大衛(wèi)。
高大衛(wèi)突然想起昨晚上“偶遇”的“大戰(zhàn)”，他奶奶的，不能就這么放了他們！高大衛(wèi)扛起镢頭直奔村北頭的黃土地。
說起嘴上功夫，高大衛(wèi)是不輸給別人的。無論是與人辯論，還是啦那些騷話他都是一套一套的張口就來?？墒窃凇皩嶋H應(yīng)用”中卻是“毫無建樹”。
“大衛(wèi)，急匆匆的干嘛去？——老婆要生了？”發(fā)小高大成扛著镢頭也往田地里走，看見著急忙火的高大衛(wèi)，開玩笑的說道，高大衛(wèi)白了他一眼：“別拿孩子刺激我！——小心你家的孩子是別人的種！”高大衛(wèi)沒好氣的說道，本來笑嘻嘻的高大成的臉一下子就綠了：“高大衛(wèi)！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咋這樣說話呢？！”
“我這樣說話咋了？！難道你不知道你的三個孩子只有你女兒是你的！”
“你還說！——你再說我可不客氣了！”高大成扔了镢頭，卷起了袖子。
“咋的？還想跟我動手？！來！你這個頭頂綠了好幾年的豆蟲！”
“高大衛(wèi)！我要是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姓高！”高大成大吼一聲欺身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高大衛(wèi)的領(lǐng)子，高大衛(wèi)也“不甘落后”，一個掃蕩腿放倒了高大成，高大成緊緊抓著高大衛(wèi)領(lǐng)子的手沒有松開，于是高大衛(wèi)就被高大成也拽倒了！兩個人就在地上打了起來！
這條路上的人很少，膽小的看見他倆打仗就趔趄著繞路走了，膽大的怕耽誤掙工分也沒理這兩個已經(jīng)成了土人的壯漢。
“打架啦！玩猴啦！——打架啦！玩猴啦！——好玩！好玩！”村里的傻子懷永拍著手高興的站在一旁，嘴里不停的喊著好玩，沒想到地上的人滾到了他的跟前，也不知道是誰的腿碰到了懷永，懷永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的兩個人身上！
“高大衛(wèi)！高大成！你倆干怎么回事！？怎么能合伙揍懷永呢??？”懷永的二叔懷忠扔了肩上的鋤頭，伸手去拉懷永，已經(jīng)打紅眼的兩個人的拳頭又沒長眼睛，于是懷忠的身上也挨了好幾拳！
“你們這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懷忠好不容易從“戰(zhàn)局”中拽出了懷永，累得坐在一邊大口喘氣。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這是咋了？平時不是好成一個頭的嗎？”
“誰知道他們發(fā)什么神經(jīng)??？——咱走吧，不看了，不然隊里要扣工分了！”
“走！看這個又不當(dāng)飯吃！”人漸漸的走沒了，懷永也被他二叔拽著去了地里，高大衛(wèi)和高大成也累得快癱了，兩個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伸開，加上兩腿中間的那個“點”，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太”字。
“其實我也一直懷疑麥義和麥啟不是我的——”
“這個還用懷疑？——他兄弟倆本來就不是你的！”
“你咋知道的？”
“還我咋知道的？！村里人誰不知道？”
“唉——”
“嘆氣干嘛？！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把你媳婦吊到梁頭上扒光了狠狠的揍一頓！”
“你怎么不揍你媳婦??？”
“俺媳婦又不像你媳婦！”
“誰說的？！誰不知道你媳婦跟馬本亮有一腿！”
“你說啥？！”高大衛(wèi)猛的坐起，眼睛瞪得像牛眼。
“不信？！不信你也把你媳婦扒光了吊在梁頭上狠狠的揍一頓就知道了！”
“媽了個巴子的！這個不要臉的爛娘們！”高大衛(wèi)站起來扛起镢頭直奔大隊，高大成也氣沖沖的去了地里——今天說啥也得揍那個娘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