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深處,看不到破局的機關(guān),倒是路子越來越黑。絕城點燃火筒,和七月花一人一個。
“啊——”
有東西磕到腳,七月花叫了一聲,情急之下,抓住絕城的胳膊。
“怎么了?”
“石頭磕到腳了?!?p> “你怎么這么麻煩?”七月花聽到絕城說,她難過地低下頭。
再往前走,有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七月花緊緊抓緊絕城的胳膊,小聲說:“大師兄,我們可以不往前走了嗎?”
“如果你害怕,就自己回去?!逼咴禄ㄓ致牭浇^城說。這一次,她難過地心痛。
“你是不是一直嫌我是個麻煩?”七月花不走了,聲音低沉地說。
“你在說什么?”絕城轉(zhuǎn)過身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小時候第一次見到我,就覺得我是個麻煩?”
“你心里清楚就好?!敝宦牻^城似乎說道。
“如果我消失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了?”七月花拽緊小拳頭。
“你到底在說什么?”絕城大聲說道。
突然,七月花搶過絕城手中的劍,劃過脖子,絕城眼疾手快地將劍打掉,反手護住七月花的胸膛,將她順勢帶入自己的懷中。七月花的后背貼著絕城的胸膛,熱意翻滾,七月花的神明忽然獲得一絲清醒。
“七月,不管你剛才聽到了什么,記住,我從來都沒有嫌過你,覺得你是個麻煩。不要再被幻妖的話蠱惑了,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絕城用很強的耐心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像責怪,也不那么冰冷。他的手漸漸松開七月花的肩膀,七月花轉(zhuǎn)過身來,輕輕道:“對不起?!彼呀?jīng)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幻妖善于玩弄人心最脆弱部分,她剛才一不小心著了幻妖的道。
絕城抬起手,停在半空中一會兒,最后還是落在七月花的頭上,輕輕地撫慰道:“走吧?!?p> 走了半炷香的時間,絕城突然頓住,他伸出手,靜心感受著周圍,諾聲道:“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痹賲柡Φ幕醚?,設(shè)置的迷陣都有邊界,只要將邊打破,迷陣就會消失,恢復這里的原樣。
絕城布上陣法,一道黃色的咒圈出現(xiàn),絕城揮劍插進咒圈中心。就在破陣的那一刻,七月花看到絕城的身體開始往下墜落,她大叫一聲:“大師兄,小心?!?p> 迷陣的邊界,是懸崖。
幾乎是同時,懸崖上的骨藤穿透絕城的下腰,懸崖下的樹藤拼命上串,纏住他的身體,拉著他往下墜。七月花及時拉住了他,身體被絕城下墜的力量拉著往下墜。
“放手!”絕城沖七月花大叫。
“我不放?!逼咴禄ù舐暫暗?。
“你會被我拖累的?!苯^城擔心道。
“恩——”七月花悶哼一聲,懸崖上的碎石刮破她白皙的胳膊。
“放手!”這一聲,絕城幾乎是用吼的。
“我不放?!逼咴禄ㄊ箘帕庀氚呀^城從骨藤里搶回來。
一陣風刮來,帶著人眨了眨眼。一個雌雄難辨的幻妖出現(xiàn)在絕城身邊。
“好一出郎情妾意的戲!”幻妖嘲諷的聲音擦過絕城耳邊。
“滾!”絕城惡心身上的妖物,大聲吼道。剛才的骨藤直接穿了他的法門,讓他現(xiàn)在根本使不出仙術(shù)。
“絕城,別這么兇嘛!你要是兇人家,這個小姑娘可就要遭罪了!”最后冰冷的話一說出口,幻妖就出現(xiàn)在七月花身上,長長的指甲,扣住七月花的喉嚨。
“你敢!”絕城怒吼,目光散布殺人的氣息。
“哈哈哈哈——你們現(xiàn)在都在我手上,我有什么不敢的。”幻妖狂笑,抓住七月花的喉嚨,詭異地笑著說,“七月花,我們玩?zhèn)€游戲吧。我給你一個選擇,只要你松手,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我——不——放。”七月花臉憋地通紅,絕城的手一點一點地從她手里脫出,她好難受,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看著七月花執(zhí)著痛苦的模樣,絕城心被戳出一個口子。
“好,很好,那我們換一種玩法?!被醚蝗挥址浇^城身邊,“我給你兩個選擇,松手,讓絕城掉入我的萬骨藤,被那些藤蔓纏至斷息而死,又或是被我的穿山甲一根一根地戳進心肺而亡?!焙谏氶L的指甲懸到絕城心膛的位置,感受著絕城心臟的律動。
絕城痛苦忍耐地看著七月花,聲音微軟地說:“小花,聽哥哥的話,快放手?!?p> 七月花眼淚珠子斷了線地往下掉,小花,小花……他還記得她,他沒有忘,他還記得他們以前的事。不,她不放手,她不能看著她的哥哥去死。
求你,救救他!
七月花在心里拼命地喊。
幻妖的穿山甲長成一根筷子那般長,一根戳進絕城的胸膛,絕城吐出一口血,幻妖將指甲抽出來,舌尖舔過迷人的血味。
求你,救救他,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我求求你,救救他好嗎?
嘗到了血的味道,幻妖又迫不及待地把另一根指甲插進絕城的身體里,看著絕城這樣,七月花就像在被凌遲。
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愿意救他,我愿意把自己獻給你。七月花在心里做下交易。
突然,七月花身體抽搐了一下,她的嘴邊劃過一絲陰冷的笑,當她抬起頭時,眼眶里含著的那雙紫紅透明的珠眸把幻妖都嚇了一跳。
“幻妖,吾以殺羅阿神的血咒命令你,立刻消失?!逼咴禄幒菪袄涞卣f。
幻妖收回穿山甲,他想反抗,一股強大的力量支配他無法動彈,當他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時,目光里露出無比恐慌的目光。七月花沒有殺他,她嘴邊劃過一絲微笑,幻妖突然感覺自己能動了,迅速地從這里消失?;醚蛔撸^城身上的骨藤立刻消失不見。七月花一只手將絕城帶上來,絕城站在她身后,冰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絕城手里的劍蠢蠢欲動。
“七月花”不屑地蔑笑:“孟凌絕,不管你再修行多少年,本尊都是你殺不死的存在,所以,別白費力氣了?!?p> 絕城不顧身上的傷,向她沖過來,“七月花”轉(zhuǎn)過身來,只手掐住他的喉嚨:“不自量力?!薄捌咴禄ā彼κ謱⒔^城丟到旁邊的石巖上,胸膛推震,絕城吐出一大口血。
“留你性命,是因為這個傻子,不要以為本尊真的不敢殺你?!薄捌咴禄ā睂⒔^城踩在腳下,一腳將他踢出去十米之遠。
漆黑的山城,大風鼓鼓,一年四季都在這里橫行。一個雌雄莫辨的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對著座上的黑袍尊主急不可待地說:“尊主,殺神靈主出現(xiàn)了?!焙谂圩鹬髯爝吿羝鹨荒ㄐΓ骸氨咀人呀?jīng)等了十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