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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縣令

第二十六章

吉祥縣令 草燈大人 2000 2020-12-02 11:09:00

  第二十六章

  從婆子那里,夏知秋還打聽到了趙老板的娘家在桐花鎮(zhèn),有個親弟弟在桐花鎮(zhèn)守著老宅。去鎮(zhèn)子上打聽打聽趙家,基本就能知道他家的所在了。

  夏知秋原本打算去桐花鎮(zhèn)會一會趙老弟,哪知謝林安卻攔住她,道:“去一趟荊州吧,我想查一查王家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也是夏知秋好奇的地方,她也想知道如今該養(yǎng)尊處優(yōu)過日子的趙老板為何成了給人接生的穩(wěn)婆?這里頭蹊蹺的地方太多了。

  不過一想到又得趕路,夏知秋長嘆一口氣:“還得去荊州?。俊?p>  謝林安挑了挑眉,道:“不然呢?你還想著什么都不做,案子自個兒在你面前真相大白?”

  “告了十五天的田假,算是一天都沒休到,全搭在趕路上了。”

  “既然如此,今晚帶你去逛一逛廟會吧?!?p>  “真的?”

  謝林安居然良心發(fā)現(xiàn),肯犒勞犒勞勞苦功高的她?

  謝林安不屑撒謊:“真的?!?p>  “謝先生真好。”夏知秋又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給人一種靈動討喜的感覺。

  謝林安只瞥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倒不是討厭她笑,只是覺得心里有哪處不太自在。

  兩人定下明日趕往荊州的馬車,夜里便結(jié)伴去了江岸看燈會。據(jù)說每逢月半,青城的平民百姓就會去江上放燈祈福。那蓮花燈燃著焰火,星星點點懸于江面,好似星河落水,映得江水亮如白晝,灼灼生輝。

  兩岸還有駛來的畫舫,簪花圍欄后頭站著一群身著清涼薄紗齊胸襦裙的胡姬,她們或彈琵琶或吹簫,吸引對岸男子的注意。

  夏知秋看得津津有味,還和謝林安點評了一番:“比起身姿豐腴的,我更愛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一顰一笑惹人憐,極有風(fēng)情?!?p>  謝林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竟不知,你對勾欄畫舫的女子還有這么多感悟?!?p>  為了突顯自己很有男子氣概,夏知秋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想當年我夜御十女的光輝事跡,至今還有人四處傳唱?!?p>  聞言,謝林安突然笑出聲。不過短短一瞬,他又收斂了笑意,恢復(fù)冷若冰霜的嘴臉。

  夏知秋覺得自己被嘲諷了,此時格外不滿:“謝先生,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沒什么?!敝x林安避開她的追問,朝一側(cè)的攤子走去。

  夏知秋見他翻動攤子上的銅制薄片面具,不解地問:“謝先生,你買面具做什么?”

  謝林安一聲不吭試戴面具,他把云紋半面面具戴上臉,只露出左側(cè)面頰。許是平日里見慣了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此時被擋住了半邊,全然無損他的清俊姿儀,反倒平添幾分神秘,撩人心弦。

  謝林安付了錢,這時才湊到夏知秋耳畔,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殺人兇犯,身份特殊。若是通緝的榜紙出來,我被人認出來,可就不美了?!?p>  夏知秋咽了咽口水,道:“謝先生此言非虛?”

  “你覺得呢?”謝林安微微瞇起那雙狹長的眼,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來。

  夏知秋此時才發(fā)現(xiàn),謝林安哪里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通體氣派逼人,分明是披著羊皮的餓狼。她的氣勢被壓倒了,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扶住一側(cè)的石墻,欲言又止。

  她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問這話是真是假了,她也有把柄在謝林安手上,此時他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蚱蜢。

  夏知秋岔開了話題,問了句:“謝先生今晚邀我來燈會,難不成就是為了買這一副面具?”

  謝林安點點頭:“不然呢?”

  “我還以為是謝先生體恤我勞累多日,良心尚存,特地帶我來游玩?!毕闹锖蠡诹?,她還以為謝林安是什么好人呢。

  “夏知秋?!敝x林安無緣無故喊她的名字。

  “?。俊?p>  “少自作多情,我不會費心關(guān)照你的?!敝x林安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意味不明,“你對我而言,不過是個能供給我安身之所的陌生人罷了?!?p>  “哦?!泵髅髀爲T了謝林安的冷言冷語,此時這句卻仍舊扎心,殺傷力十足。

  原來她什么都算不上,謝林安和她共事,也不過是趨于利益。她還以為,她和他交心,成了他為數(shù)不多略有幾分特殊之處的友人呢。

  夏知秋鼓了鼓腮幫子,佯裝無事發(fā)生,道:“我知道了。是我這個人臉皮挺厚,還當謝先生早已融入夏府,成了我的朋友?!?p>  “夏知秋,你……”謝林安不知是想講什么,微微啟唇,后續(xù)的話語又被風(fēng)吹散。

  她咧嘴,慘兮兮地笑:“哎呀?jīng)]事兒,公事公辦嘛。謝先生作為一名師爺,公事已然到位了,私事確實是我想多了。好了好了,這夜也深了,我們回客棧休憩吧,明早還得趕路呢?!?p>  說完這句,夏知秋迎著夜風(fēng)一路小跑回客棧。

  她經(jīng)過謝林安的身側(cè),還攜來一陣桂花澡豆香味,讓謝林安有一瞬間恍惚。

  瞬息之間,謝林安想到了夏知秋那一夜沐浴完還披頭散發(fā)的模樣。她膚若凝脂,唇如紅櫻,月光下,那一頭長發(fā)烏黑發(fā)亮,比墨汁還要濃郁。她望著他,巧笑嫣然,和往常虛張聲勢的縣令模樣截然不同。

  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這個呢?謝林安感到困惑。

  很快,他又想到夏知秋不想還錢紅了眼眶的模樣。

  他……是不是把話說得過分了一點?那她……會哭嗎?

  如果夏知秋背著人偷偷哭泣,那他該怎么辦?

  謝林安不算徹頭徹尾的惡人,他也不想欺負她的。

  只是夏知秋接近他沒什么好處,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親近的人。她如果識相,就該離他遠遠的。

  這是謝林安頭一次遇上了這般棘手的事。好似和夏知秋在一起,他時刻都會嫌她礙事,嫌她聒噪,嫌她蠢笨不堪??扇缃褚娝淠x去,又有一些不適。

  謝林安必須承認,他好像有些習(xí)慣陪在夏知秋身側(c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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