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身穿黑色禮服打扮得體的男人乘坐馬車來到伯爵的莊園,由女仆接引兩人進入莊園,朝著伯爵的會客室走去。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任何的交談,臉上的表情雖然柔和,但卻總有種刻意的做作感。
面對這兩個明顯來路不正的客人,領(lǐng)路的女仆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耐煩,甚至連敷衍都不愿意。
原因很簡單,這兩人并非伯爵的客人,只不過是不入流的家庭教師的客人,這樣的身份還能夠有幸進入宅邸得到客人般的待遇,不過是因為那個小丑一樣的家庭教師是伯爵跟前的紅人罷了。
招待兩人坐下,敷衍了事地說了些招牌性質(zhì)的招呼話,女仆便退下了,留下兩人呆在空蕩蕩的會客室里,就連招待的茶水都沒有。
兩名男人中身材較為高大的那個扯了扯禮服領(lǐng)口。
“這該死的衣服,真他媽難受?!?p> 粗鄙的言詞讓同伴瞅了他一眼,他卻像是沒看到一樣,依舊在那嘟囔著。
“真不知道我們廢那么大勁跑這種地方來干嘛,你看到剛才那臭娘們的表情了沒,就我們是什么臟東西一樣?!?p> 男人扯開的領(lǐng)口下面露出了壯實的肌肉,上面用黑色的墨水紋著經(jīng)文,那些文字細小又歪曲,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男人的皮膚,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要把那女人的腦袋扭下來,絕對要把她的腦袋扭下來。”
男人的同伴很贊成這個想法,正想說些什么就聽到門外傳來了爽朗的笑聲,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仆人的簇擁下進入到會客室。
然后是跟在伯爵身后的年輕人。
作為返生教派中負責做臟活的人,兩人都是手上沾血的惡徒,不算其他小奸小惡,光是殺死的無辜人就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可就算是這樣,在看見年輕男人的那瞬間,還是感到一股寒氣從尾骨直躥到腦門,那是來自本能的警告,警告他們不要接近這個男人。
或許正是因為整天和邪惡打交道吧,兩人才更是能夠清楚地明白,這個年輕男人的異常。
伯爵一眼便看到了會客室里的陌生人,臉上笑容不減地和兩人打了招呼后拍了拍米爾頓,讓他們放輕松像在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然后便帶著女仆退出了會客室。
米爾頓微笑著坐到了兩人面前,他是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的,所以那副輕松的做派就有些看不起人的意味了。
“我想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還是做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米爾頓?!?p> 米爾頓的自我介紹和沒有一樣,他的名字早在幾天前信件寄到返生教派秘密基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教派。
這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物能夠知道教派的秘密并且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把信件放到基地里,從那一刻起這個名字就被列進了重點關(guān)注對象中,可就算動用了教派所有的情報渠道也無法查到這么個人。
無可奈何之下,教派只能按照信件所說的那樣,派人來到這里見一見這個‘無名之輩’。
和米爾頓的閑適不同,返生教派的兩人就不是那么輕松了,他們板著臉挺直背脊,防備地看著米爾頓。
“你到底是誰,想要什么?”
教派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除此之外都不重要。
“別急嘛,你們倆總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米爾頓伸手往桌子上一抓,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只精致的白瓷茶杯,他將茶杯抬起卻沒有喝,而是繼續(xù)對兩人說。
“所以才會連自己被跟蹤了也不知道?!?p> 比起被跟蹤了這種事,兩人更驚訝于米爾頓憑空變出茶杯這件事,他們兩人都是水平不錯的魔法師,因此能夠知道米爾頓這一手既不是魔法也不是障眼法,而是真真正正憑空創(chuàng)造了物質(zhì)。
身材稍瘦的男人慢了一拍才反應(yīng)過來,不留聲色地四下打量。
“別看了?!?p> 米爾頓站起身,將茶杯往地面一摔,隨著茶杯落地,白瓷四碎茶水飛濺,就像是觸發(fā)了某個開關(guān),時間的流速變得緩慢,碎片和水滴變得極為緩慢,已經(jīng)到了肉眼快要看不出變化的地步。
“就委屈你們倆忍耐一下了,不用點小手段沒法抓住那些臭蟲?!?p> 在這個異常的時間帶里,只有米爾頓是正常的。
返生教派的兩人聽著米爾頓的話,看著這異常的場面,思維能夠正?;顒?,肉體卻做不到。這是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思維和肉體產(chǎn)生了斷層。
就在兩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莊園的窗戶碎裂開來,兩個人影飛了進來摔到米爾頓面前。
那是兩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穿著奇怪的衣服拿著奇怪的武器,和返生教派的兩人不同,這兩人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沒能適應(yīng)這異常的時間,這一點從他們渾濁的雙眼就能看得出來。
米爾頓沒有向返生教派的兩人介紹這兩名不速之客的想法,他伸出手五指并攏呈手刀插入不速之客的胸膛,整個過程流暢得不像是手刀,更像是什么鋒利的神兵利器。
在米爾頓的手插入胸膛后,不速之客的臉上還沒來得及出現(xiàn)表情,便開始融化。一開始是臉,緊接著是身軀和手腳,到了最后就連衣服都開始融化,原本肉色的人體化成了白色的粘稠物質(zhì)。
等到不速之客完全化成了白色的流體,時間才再一次恢復(fù)正常。
啪。
茶杯摔碎的聲音這時候才響起。
米爾頓從曾經(jīng)是兩個人的未知物質(zhì)中抽回手,用手帕擦拭后將手帕也扔進那攤白色里。
“雖然很想回答你們的為題,不過他們的同伴很快就會找到這里,我們得離開了?!?p> 米爾頓跨過地上的白泥,率先一步走向門口,正好和聽到聲音開門查看情況的女仆撞個正著。
“發(fā)生什么——”
女仆的話還沒說完,米爾頓便穿過了她的身體,被穿過的身體同樣化為白色的未知物質(zhì)。
“還在等什么?”
米爾頓回過頭,女仆白色的臉還沒能完全融入他的體內(nèi),爬滿了恐懼的表情正沖著兩人。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