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安夜
塔普里亞位于S國中部,這座城市因歷史悠久,文化底蘊豐厚而吸引世界各地的人來旅游。
無疑,塔普里亞是熱鬧而繁華的。
維奧申鎮(zhèn)坐落在塔普里亞的西南部,在一百年以前,它還不屬于塔普里亞。因政府行政規(guī)劃而被劃入塔普里亞。
維奧申鎮(zhèn)像是塔普里亞半路撿來的孩子,與這座城市融合得別別扭扭。
在一百年的時間里,維奧申鎮(zhèn)變得如許多個屬于這座文明城市的小鎮(zhèn)一樣,文藝且繁華。
然而它的血液里始終帶著與周圍小鎮(zhèn)格格不入的戰(zhàn)斗與彪悍。
它原是一個不出名的小鎮(zhèn),阿爾諾河從鎮(zhèn)邊經(jīng)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里的民風彪悍,居民靠出海捕魚為生。
后來興起了航海,大家都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追求財富,于是維奧申鎮(zhèn)的人也不甘落后,在這個浪潮中很快發(fā)家致富。
再后來有了戰(zhàn)爭,維奧申鎮(zhèn)因地理位置特殊原因而變成戰(zhàn)略重地。這里飽受戰(zhàn)爭的摧殘,加上維奧申鎮(zhèn)的人們流淌著戰(zhàn)斗的血液,民風愈加的彪悍。
這里的女人富有且大膽熱情,她們沒有女性傳統(tǒng)意義上的羞怯矜持,遇到喜歡的男子,她們會主動追求,她們會與小她們十歲的年輕男人談戀愛,會給他們錢花。
對待有婦之夫,她們甚至愿意舍棄自己的財產、地位、名聲,與喜歡的男子私奔。
維奧申鎮(zhèn)的女人如夏天的驕陽,毒辣而熱烈,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為了情人沖昏頭腦,外人都說這里的女人是戀愛的瘋子。
然而瘋子們也有格外溫柔的時刻。
平安夜的維奧申鎮(zhèn)被包裹在一片雪白之中,熱鬧的節(jié)日氛圍將冬日的寒冷減輕了不少。星星點點的燈火點亮了寒肅的夜晚。
平日里步履匆匆的人們此時也都放緩了腳步。情侶在街邊擁吻,小孩在街上奔跑玩耍,商店也比平日熱鬧許多。
女人來這里添置節(jié)日需要的裝飾,戀愛的年輕人在這里精心挑選禮物。
加上接近年尾,許多商店都搞打折促銷活動,人們更是蜂擁而至,顯得更是熱鬧非凡。
原本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卻被兩個為爭奪同一個商品而大打出手的女人打破,商店老板誰也不想得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其他顧客則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扭頭看熱鬧,直到一個女人終于贏得了戰(zhàn)爭,獲得“戰(zhàn)利品”,這場鬧劇才結束。人們又搖搖頭,繼續(xù)手頭的動作,仿佛這場無聊的鬧劇就該如此收場,千篇一律。
街上又恢復了熱鬧而慵懶的氣氛,只有盛大的節(jié)日才能讓平日不得安寧的維奧申鎮(zhèn)變得慵懶些。
所有人都沉浸在節(jié)日的快樂中,只有一個步履匆匆的女人例外。
不同于維奧申鎮(zhèn)女人的高大豐滿,她身形修長清瘦,零下幾度的天氣,她穿的并不多。
一件寬松的灰色毛呢外套里面只著一件簡單的藕粉色半高領毛衣,下身是一件修身的牛仔褲,腳踩一雙棕色帶跟的靴子,襯得人愈發(fā)的高挑纖瘦。
她戴著與靴子同色系的帽子,面容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太真切。她的黑色的長卷發(fā)染上了風雪,寒冷愈甚。
她無暇顧及這些,只埋著頭匆匆走路,從側面看過去,只看得見她白皙清冷的下額和緊抿著的紅唇。
她路過繁華的街市,轉過無人的街腳,走上高高的阿爾諾河橋。下了橋之后,她拐進了一家正在營業(yè)的酒吧。
酒吧有一個詩意的名字,白玫瑰。
這不是什么風月場所的酒吧,相反,這家店的老板似乎是一位溫文爾雅的華人。這家酒吧不算高檔場所,當然也不算低檔。
它似乎居于兩者中間,或者兩者都不是。這里有最富豪權貴的人來關顧,也有小資年輕人來此小酌,更有算不上富裕的人來這里消費。
這里什么階層的人都有,消費的商品都能將這些收入不同的人照顧上。
如此特別難得的酒吧應該很熱鬧,但也沒有。似乎是這家酒吧老板故意為之,只有與他有些交情有些關系的人才能來這里,其他少部分人只能靠手氣爭得進入這家酒吧的許可權。
如此難進,那么便不進好了,也沒什么好稀罕的,許多進不去這家酒吧的人這樣想著。的確,尋常百姓自然不會在意這么一個神秘無聊的酒吧。
但有一部分人卻不一樣,他們視這里為獲取情報的最佳場所。原因無它,這里匯聚了社會各個階層的人,三教九流,消息從這里進,從這里出。
表面平靜的酒吧,實則暗流洶涌。多少人對這里虎視眈眈,這里又有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白皚皚的天地看似被萬家燈火點亮,實則里面仍是藏污納垢著。
酒吧里面很大,分為三層,一樓主要供人們娛樂休閑,二樓主要用來招待老板的貴客。相比一二樓,第三樓則顯得神秘多了,很少有人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能進入里面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步履匆匆的女人進入酒吧,身上的風雪被酒吧的暖氣一吹,立刻被吹得變?yōu)楸涞乃?,更冷了。女人不由得冷的一哆嗦,但很快被她壓下了這份冷意。她繞過正在調酒的吧臺,徑直朝二樓走去。
上了二樓,她先朝洗手間走去,對著鏡子,摘下了帽子。
鏡子里的女人化了精致的妝容,眉眼干凈而冷冽,眼睛里是看不出情緒的冷靜,恍若外面的皚皚白雪一般。
她的眼尾有一顆痣,有人說這痣沒長好,在眼尾不吉利,是淚痣,生活多災多難,沒有福氣。
她自然不會去理會這些無稽之談,然眼尾的痣襯得她的一雙桃花眼愈發(fā)風情萬種,攝人心魂。
小巧筆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殷紅的唇,唇峰的柔和給整張清冷的臉平添了一股纖柔之氣。
女人看向鏡子,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拿出化妝品,迅速補了下妝,然后又拿起手帕,將身上的雪水都一一擦拭干凈。
整理完這些之后,她不再像一個風塵仆仆的路人,此刻,她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
她抬眸,呼了口氣,總算趕到了,而后推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