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突如其來的大反轉(zhuǎn)
阮封一聽聞阮昭凌帶阮露涵出府玩的事,便怒火狂涌,蹭蹭蹭地往上冒,越想越生氣。
原本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質(zhì)問與責(zé)怪的話,這時已散得一干二凈,心中怒火阮昭凌的一番話徹底澆滅,只于那如火堆熄滅后的白煙陣陣徘徊。
他想出聲安慰長女,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生生咽了回去,最后所有的話化作了一句:
“這些年來,是為父疏忽書了。”
此時此刻阮封的心里十分矛盾,他想得到長女的諒解,因為那樣他的心里會好受些。
同時,他又覺得自己不該被原諒,因為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也沒有做到對發(fā)妻的承諾。
一陣思緒過后,阮封自己都覺得好笑,臉上的神色幾番變幻,最后都?xì)w于平靜,什么也沒有再說了。
阮昭凌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依舊不依不饒,似乎要將這些年所受的苦以及對阮封的不滿全部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以宣示她此刻的不悅。
“父親覺得就一個簡單的疏忽,二字便可抹去您過去的行為嗎?
掩耳盜鈴之人,自己是聽不到鈴響,可是旁人清楚啊,盜鈴之人要裝聾子,旁人卻是個個心中清明。
所謂的將耳朵捂起來這種蠢事,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阮封神色微妙,有種說不出的窘迫感。
是啊,長女說得對,他明明看得見徐氏與阮茹雪為難阮昭凌,也看得見徐氏幾番想要掌控阮露涵,只是他自己裝作沒有看見。
他不相信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徐氏,會是如此的惡毒與心狠手辣,這與他這些年來所看到的完全不相符合,也與徐氏所表現(xiàn)出來的賢惠大度格格不入。
他不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疼愛有加的次女,會是那樣的嬌蠻跋扈,他所看到的是次女的嬌柔可愛,雖然有時候也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但也是尊敬孝順長輩。
這只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阮封剛想要對長女再說些什么,只見長女卻對他微微行了一禮,面部表情地冷聲道:
“時辰不早了,女兒就先告退了?!?p> 話落,阮昭凌頭也不回地離開大廳。
阮封一下子癱坐在大廳上座,眼神渙散,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徐氏見狀,上前想要扶一扶阮封,剛想要開口詢問阮封這是怎么了,是否是身體哪點不舒服。
令她沒想到的是,還沒待她觸碰到阮封,卻被徐氏一把呵斥并推開。
“凌姐兒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這幾年你一直跟我說凌姐兒過得很好,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還說什么每月都有新衣裳和新采購的首飾頭面送去,每月的例銀準(zhǔn)時發(fā)送至。
現(xiàn)在你告訴我這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我堂堂偌大的將軍府嫡出大小姐竟然過這般生活,還比不上人家的庶女,你打理的將軍府是怎么打理的!”
阮封的呵斥是徐氏始料未及的,阮封雖然對她算不上是什么恩恩愛愛,但兩人也是相敬如賓多年,極少有像如今這般疾言厲色呵斥過,看來是真的動怒了。
徐氏又走上前,拿著手帕擦拭著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抽抽噎噎道:
“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偌大的將軍府全靠妾身一人打理,切身忙于府中各種事物,還要看這點府外的商鋪產(chǎn)業(yè),這有疏忽之處也是在所難免的呀,
再說,凌姐兒這么大了,她有什么事也不跟妾身說,我一個做人家繼母的,凌姐兒再怎么說,終歸不像茹姐兒,是妾身親生的,
妾身哪能隨意打罵,更何況凌姐兒的事妾身也不好插手,要不然,人家還說我這做繼母的欺負(fù)凌姐兒母親早逝呢!
我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將軍也應(yīng)當(dāng)體恤一下妾身的難處??!”
倘若放在以前,聽了徐氏的這一番話,阮封定會心軟下來,然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訴完這番苦,阮封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阮封手邊剛剛換好的新茶盞狠狠地摔在了徐氏的腳邊,他一臉震怒地看著徐氏,怒聲道:
“徐氏,我抬你做正室,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打理將軍府,以免我的后顧之憂,不是讓你欺負(fù)并意圖掌控我的女兒。
別忘了你如今的地位是如何得來的,既然你覺得打理將軍府太過勞累,就讓冉氏來人替你打理好了,免得以后你在我面前訴苦?!?p> 徐氏一聽,臉上頓時布滿了震驚之色,她辛辛苦苦這么多年才得來的地位,如今阮封竟想讓冉氏來取代她的位子,這怎么可以!
于是,她想都沒有想,當(dāng)即便反駁,絲毫沒有顧忌阮封此刻糟糕的心情和難看的臉色。
“將軍,冉氏不過是一個姨娘,她怎么有資格,堂堂將軍府居然交給一個姨娘來打理,這傳出去,還不讓人笑話?!?p> 阮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氣得站了起來,雙手緊握成拳,忍住自己想掌摑徐氏的沖動。
“姨娘?姨娘怎么了,你當(dāng)初不也是姨娘,現(xiàn)在你做了正室,就覺得自己高貴了,就覺得自己可以高人一等了?
既然這么看不起姨娘,當(dāng)初又何必做姨娘,我若不是看在茹姐兒的面上,又怎么會如此放縱你?!?p> 你當(dāng)初不也是姨娘?
這句話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了徐氏的心上,這令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從前的一切,想起了她的不堪與屈辱。
忘記?她又怎么會忘記,那段日子是在這一生當(dāng)中最難熬的日子光陰,是她刻在心底深處,就算如今都刻骨銘心的疼痛。
那段日子黑暗而又綿長,沒有盡頭,她看不到一束光芒,看不到任何希望。
身體的痛可以用藥或者通過治療消除,可是刻在心里的痛是無法忘卻的。
吳氏沒有錯過阮昭凌面上
的表情,她非但不感到尷尬,反而更加親熱地拍拍阮昭凌的手,溫婉又賢淑。
“昭凌許久未見舅母,有小女兒家的嬌羞,也是正常,反正都是一家人,現(xiàn)在或許還不習(xí)慣,以后慢慢就熟了。”
吳氏邊說邊拉過阮昭凌在她身邊坐下,楊言韻跟楊言松也徑直坐下,吳氏從桌上拿過一個紅木小匣子,置于身前,用一方繡著花案的青色手帕輕輕擦拭。
紅木匣子稍顯陳舊,紅色的色調(diào)已經(jīng)變得很暗,儼然是放了許多年了,想必里頭裝的東西定是價值連城。
吳氏從頭到尾都小心翼翼,看得出她很寶貴這其中的物件,肯定是她收藏了多年的寶貝,阮昭凌心中暗暗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