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提爾的推測并非沒有道理,主召喚的咒法系其核心本質就是運用咒文的力量向主位面之外的地方(通常是外層面),比如荒野位面,天堂山,深淵等,發(fā)射法術探針和道標。
在尋找到合適的召喚目標時,法師們會或是威脅(弱雞),或是引誘(強者)對方簽下誓約,從而將其投影召喚至主位面。
而初級的召喚法術,通常都是指向野獸群集的荒野位面,也就是獸鄉(xiāng),灰色荒野,奔放之野,這幾個外層位面,大概是因為野獸的智力比較低,好忽悠也容易約束。
可是一級法術就能溝通機械境這個絕對守序的位面?這幫腦子都是由齒輪和發(fā)條構成的家伙可對自身之外的事物沒什么參合的興趣。
那又會是誰在上面動了手腳?老班特力?尚未成為大法師的他恐怕不夠資格,泰蘭提爾如此想到,亦或者是由于天生覺醒的原因導致法術變異?可這小子是個法師,又不是心靈術士。
說來有意思,在穿越者看來十分唯心的法師在這個世界卻是嚴謹?shù)奈ㄎ镎?,而真正的唯心除了外層面的存在們那就當屬心靈術士了。
最后泰蘭提爾還是放棄了無用的猜測,畢竟目前信息太少,壓根也猜不出什么。
沒有什么遮遮掩掩,大法師說話直截了當:“對你的召喚物我的確十分感興趣,對你和機械境的莫名聯(lián)系我也很想了解,但這不足以成為我收你為徒的理由。”
他提了個建議:“我可以給你開出滿意的條件,錢財、魔法物品、卷軸、書籍都可以由你挑選,但你要在我這待一陣子,讓我研究你的那個石頭傀儡。”
此刻的張元左右為難,面前的這個泰蘭提爾油鹽不進,可開出的條件自己也不敢拒絕。
的確,泰蘭提爾的口碑在鎮(zhèn)上他也打聽過,只是古怪孤僻,但沒什么邪惡可怕的傳聞,這對一個經常受到誤解和畏懼的法師可不容易。
況且以大法師的力量,何須開什么狗屁條件,一發(fā)狠把自己一行人監(jiān)禁起來不比抓雞難多少。
但終究是實力差距太大,他實在是不愿意去賭對方的大度和人品。
看到張元臉上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克(慫)制(樣)表情,泰蘭提爾倒是先開了口:
“你當我是什么人?強盜?法術瘋子?得不到目標就干掉目標的暴君?”
“怎么會,大師想要對付我們不是早動手了么?”某人趕緊賠笑。
“嗤~”泰蘭提爾不置可否:“小子,我曾經花費了二十多年來追求和獲得力量,可是當我得到力量之后,我卻花費了更長的時間來克制自己濫用他的沖動?!?p> “不論是法術還是力量,都只是你使用的工具,而不是你拋棄自己的一切也要去尋求的終極目標?!?p> “可我也聽說有些法師為了追求真理不惜放棄一切?!睆堅÷暠票啤?p> “什么是真理?誰來下這個定義?當一個人除了法術什么都看不見也不在乎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癲狂了,一個理智都沒有的瘋子還談什么真理?這不是笑話么?!碧┨m提爾明顯是不贊同一些法師的所作所為。
放下心來的張元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的選擇,試圖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
“能有資格參與到您的研究當中,我也十分榮幸?!?p> “你沒資格,你是被研究的那個?!碧┨m提爾老大不客氣。
被嗆的說不出話來的某人喘了好一陣大氣才恢復過來:“咳,總之大師你的條件我完全能夠接受,可是抱歉,現(xiàn)在我作為一名焰拳士兵有任務在身,不可能現(xiàn)在就加入你的實驗,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物品?!?p> “我只希望,我待在這里配合實驗的時候,能夠有幸成為你的助手,并被允許查閱一些基礎的法術典籍?!闭f罷的張元,小心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變化。
只見泰蘭提爾那因為單薄而顯出幾分嘲諷意味的嘴唇稍微抿了抿,眉心也起了一團疙瘩,最后還是一松:
“也行,既然你不死心,那我也正好不必浪費我的資源,你完成焰拳的任務之后再過來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時。”
說完也不廢話,直接送客,讓三人滾蛋。
出得法師塔的三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高塔里種種見聞都發(fā)生在另一個世界一般。
“終于出來了,還好那個法師沒把我們怎么樣?!卑税偷乱荒樀膽c幸,旁邊的明斯特大點其頭。
張元卻是笑了笑,心中卻更堅定了某種念頭,且不論泰蘭提爾的力量如何強大,僅僅是他展現(xiàn)出的這份對力量的克制,尤其是在比自己弱小者面前的克制,便已難得可貴。
有件事他其實沒告訴隊友,肉軀魔像固然是構裝體的一種,可不同于其他魔像,在肉軀魔像的制作過程中,死靈系法術是必不可少的。
再加上游戲中他復活梅利坎的舉動,其實有一點凱根猜對了,泰蘭提爾的確是個死靈大師,高籬堡周邊多得反常的骷髏死靈就是其造成的影響。
不過也正是考慮到這點,大師才特意離群索居,將法師塔坐落在這么偏僻的位置吧。
一行人離開法師塔的時候,約莫是下午時分,衰腐之月的白晝已經漸漸短暫,初冬的陽光此時也已經帶著些有氣無力,日薄西山的味道。
“趕緊回到貝爾茍斯特,要是再慢點我們就得走夜路了,我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摸黑前行?!眲P根催促著大伙趕路。
可惜最后拖后腿的還是這三位:凱根,巴德,小小,這三小個兒的身高疊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層樓高,邁著個小短腿任是如何加速也無濟于事,何況身上護甲的分量也不輕。
這不,路才走了一半,天色就昏暗起來了,即將入夜時分的叢林影影綽綽,那不算密集卻足夠彎曲的樹木白天時不覺得,此時卻像是邪惡的精怪,將自己扭曲的影子化為幽魂纏繞著過往的行人。
好在眾人都算有些見識,沒被這些玩意嚇住,只是前進的步伐稍微謹慎了那么一點。
這份謹慎迅速的收到了相應的回報。
正當小隊穿過兩顆大樹之間的小徑時,一道黑影從樹后閃過,戒備的眾人剛要試圖看清其面目,一道凄厲的白光從上至下朝著某個法師斜劈而來。
事發(fā)突然,可張元接受的訓練和這段時間累計的實戰(zhàn)經驗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側向翻滾躲開這致命的突襲,起身拔劍,這才有機會看清來襲者的身份。
豺狼人,不過已經被反應過來的明斯特和巴德變成了沒有小腿的尸體,莫非是來報仇的?某人驚疑不定。
只是沒有思考的時間了,隨后陸續(xù)出現(xiàn)的是一群約莫二十個的豺狼人士兵,直接從周圍的樹林里走出,將一行人圍困在了這個林地中。
隊伍里四人人連同小小背靠背站成了一個圓圈陣型以免背后被偷襲陷入四面皆敵的窘境,可現(xiàn)在的情況比之也沒好到哪去。
而某個法師現(xiàn)在也只剩下一個睡眠術,可眼下根本找不到釋放的機會,豺狼人還沒蠢到任由法師大模大樣吟唱法術的地步。
小小的投擲殺傷力和控制時間都十分有限,面對如此數(shù)量的對手也很難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眼看著對方蠢蠢欲動,就要打算不管不顧的強行沖上來,一時間的張元也找不出能制止對方的破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