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開局就被當(dāng)成神(修)
“這次真完了?!?p> 陰冷潮濕的洞穴里,一對男女蜷縮在角落,女人表情麻木,灰藍(lán)色的瞳孔中沒有絲毫光彩。
那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神吶,請救救我們吧!”
男人顫抖著身體,額頭用力叩在地面上。
能為這個山洞帶來唯一光明的洞口,徹底被堵死,那里有一顆猙獰的獸頭,單是血盆大口中的獠牙就有一臂來長。
要知道,外面的陽光本就不再屬于人類,此刻又遭遇這樣一頭兇獸。
男人實(shí)在想不到,除了神以外還有誰能救他們。
“神啊,您最虔誠的信徒向您祈禱,請賜予我們救……”
“嚯,這又是啥?!”
突然,洞外傳來一個人聲。
男人的禱告戛然而止,女人表情震驚,兩人面面相覷。
怎么可能真有人出現(xiàn)?
恰好在這個時候?!
……
池川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感覺頭皮發(fā)麻,這到底是個什么世界???
就在剛才……切確地說,最多十分鐘前,他還躺在床上做著瓜肥果碩的好夢。
哪知耳邊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緊接著整個世界開始地動山搖。
他一睜眼就知道完?duì)僮恿?,整片房頂向自己砸來?p> 地震了!
本以為肯定死翹翹,可等了半天居然沒感覺到痛,再次睜眼時,他看見了太陽,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
作為一名剛剛高考落榜、唯有語文拿了幾乎滿卷的重度偏科患者,池川平時沒少看網(wǎng)絡(luò)小說。
當(dāng)然明白自己穿越了。
原本大難不死,還竊喜不止,可接下來詭異的事情一樁接一樁。
先是這副身體,別看現(xiàn)在一副干干凈凈的帥氣模樣——他摸過骨,五官巨正。
簡而言之,帥得一批。
但第一眼瞅見時,差點(diǎn)沒嚇?biāo)浪?,全身長滿了濃郁的黑毛,指甲尖得能當(dāng)圓規(guī)使。
坦白講,他當(dāng)時以為自己變僵尸了。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恐怖的是,短短幾分鐘內(nèi),他突然褪了毛,指甲也恢復(fù)成正常模樣。
雖然那會兒整個人都傻了,但既然連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遇上,他唯有強(qiáng)迫自己接受現(xiàn)實(shí)。
那么初臨異世,身在一座大山之中,人的本能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趕緊下山,尋找人類居住地了。
在尋路的過程中,知道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野人!
這座不算很高的山頭上,居然生活著野人,你敢信?
別問他為什么知道的。
全身長毛,站立行走,挺鼻梁,小耳朵,身材比例幾乎與人一致,渾不似猴子和猩猩那種長手長腳還帶尾巴的類型。
那除了傳說中的野人外,還能是什么?
萬幸,它們并沒有攻擊性,而且還挺友好,遇到的幾只全都咧著生有獠牙的嘴,對他一個勁笑呵。
嗯,應(yīng)該是在笑吧。
否則池川感覺自己會打破穿越界最短命的記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記錄可能依然非他莫屬。
此刻,在他正前方大約20米的距離,有一堵懸崖式的山壁,其上怪石嶙峋,大部分區(qū)域都是光禿禿的模樣,僅有一些倔強(qiáng)的小草從巖縫中鉆出。
而山壁下方,則有一頭3米多長、短尾巴短腿兒,腰身粗壯無比的黑色無毛動物。
如果單這樣看,倒是像極了河馬。
可關(guān)鍵池川不僅看到這些,還看見對方的頭了——它正用一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自己。
朝天鼻、蒲扇耳……這分明是頭二師兄嘛!
只是血盆大口中露出的兩根獠牙,未免也太嚇人了,跟個象牙似的。
跑!
池川幾乎想都沒想,扭頭就跑——
嘶!
“老天爺,你干脆讓地震把我震死算逑啊,干嘛要玩我?”
腳底板被什么東西刺入,他瞬間萬念俱灰。
異世界兇猛無比的二師兄,已經(jīng)如同推土機(jī)般沖擊過來,霎時間地動山搖,碎石激射,塵土漫天。
池川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
就在這時——
嗚嗚!
身后突然傳來叫喚聲。
他詫異睜眼,扭頭望去,只見十幾只野人同樣狂奔而來。
“莫非要把我當(dāng)成夾心餅干?”
池川可憐巴巴道:“你們剛才不還挺和善嗎?”
忽然,二師兄止住了身形。
野人們迅速接近后,根本沒搭理他,直接沖到前面。
嗚嗚!嗚嗚!
然后一個個齜牙咧嘴,將他護(hù)在身后,與二師兄形成對峙。
池川槑了,野人這么仗義的嗎?
而且這還不算完。
霎時間,周圍的山林之中,四面八方都有嗚嗚聲傳來,更多的野人馳援趕到,加入了對峙圈,將二師兄團(tuán)團(tuán)圍住。
足有百來只!
池川的眼淚水差點(diǎn)沒感動出來,趕緊從地上爬起。
“啥也不說了,你們以后就是我兄弟!”
他蹺起左腳看了看,是一顆尖石子,拔掉之后,伸手指向二師兄,怒罵道:“丫的剛才不是很牛嗎,來呀,再耍個橫試試!”
心里有股憋屈,不吐不快。
要知道,這廝剛才幾乎剝奪了他生的意志。
……
洞穴里面。
兇獸離開之后,光線重新投射進(jìn)來。
女人不敢置信道:“走了?”
“嗯!”男人重重點(diǎn)頭,表情激動不已。
“怎么……”
“這還不明顯嗎?是神??!是神聽到我的禱告,出手相救了!”
望著他深信不疑的目光,女人沒去打擊他,神如果真的存在,他們一支隊(duì)伍就不會僅剩下兩個人。
有信仰的也不是他一個。
“我去看看?!蹦腥送蝗徽f。
“小心?!迸梭@呼。
“噓~我知道?!?p> 男人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絲聲響,現(xiàn)在的洞口已經(jīng)碩大無比,很容易暴露。
他將身體沿著洞壁藏好,謹(jǐn)慎地伸出半截腦袋,向外面打量。
然后,一對小眼睛越睜越大……
……
“這年頭誰還單干,拼的是兄弟好嗎?”
看到二師兄兩只鼻孔都在冒氣,一動不敢動的模樣,池川那叫一個舒坦。
不過,也不敢太嘚瑟。
畢竟真要干起來,就二師兄這體格,這恐怖的獠牙,這一身油光發(fā)亮的渾皮,勝負(fù)還真的不太好說。
小說里不是經(jīng)常寫嗎,當(dāng)力量達(dá)到一定程度時,單純的數(shù)量堆砌已經(jīng)沒有意義。
可現(xiàn)在卻有個問題。
這些野人哥們兒的智商真是讓人捉急,話聽不懂就算了。
然而,讓它們稍稍退后的手勢已經(jīng)做得這么明顯,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池川無奈,打算親自上手分出一條路來,好讓二師兄離開。
就在這時,二師兄動了!
“你個傻缺!”
他嚇了一大跳,剛邁出的步伐趕緊收回,迅速后撤。
不僅是二師兄暴動,野人兄弟們也一樣。
一直表現(xiàn)溫順和善的它們,居然還挺有血性,面對推土機(jī)般的二師兄,竟不退反進(jìn)。
刺啦!
二師兄的實(shí)力真不是蓋的,一個沖擊之下,鋒利的獠牙直接貫穿一只野人哥們兒。
池川怔怔望著這一幕,心里挺不是個滋味,這名野人哥們兒畢竟是為救他而來,現(xiàn)在卻慘死當(dāng)場。
可是,恕他實(shí)在生不起復(fù)仇的勇氣。
野人兄弟至少還有小號的獠牙和尖銳的指甲,他卻什么都沒有,沖上去連炮灰的作用都起不到。
而這些獠牙和指甲的犀利程度,也比池川想象的厲害得多。
二師兄那一身泛著光澤的皮肉有多厚實(shí)和堅(jiān)韌,單看著心里就有數(shù),尋常菜刀只怕都難以破開防御,可在野人兄弟們的拼命撕咬之下,竟很快變得傷痕累累。
原本黝黑的身體,也漸漸被鮮血染紅。
戰(zhàn)局一邊倒,倒向野人兄弟這邊。
在能破開二師兄防御的情況下,他們的數(shù)量優(yōu)勢很好發(fā)揮出來。
而且人形動物還有一個顯著優(yōu)點(diǎn)。
像對付這類爬行動物時,只要跳到對方背上,它們幾乎就只能被動挨打。
二師兄吃痛,變得越發(fā)殘暴,橫沖直撞,倒下的野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趴在它背上的野人哥們兒也不是吃素的,有一只野人哥們兒毛茸茸的利爪,甚至已經(jīng)撕開它的肚子,伸進(jìn)腹部,一頓狂攪……
池川挑眉,有些反胃,但想到它只是一頭豬,涌到喉嚨的酸液又吞了回去。
……
20米外的洞口后面,一男一女分列兩側(cè)。
四只眼睛瞪得好似銅鈴,已經(jīng)完全看傻掉。
“妮其,現(xiàn)在信了吧?”
叫妮其的女人機(jī)械式地點(diǎn)頭。
從不信仰神靈的她,這一刻價值觀受到巨大沖擊。
因?yàn)橥饷娆F(xiàn)在所展現(xiàn)的,就是一場活生生的神跡。
沒有人可以毫發(fā)無損的和那些東西待在一起!
她直愣愣盯著那個沒穿衣服、留著散亂長發(fā)的英俊少年,身處血腥戰(zhàn)局之中的他,淡定得根本不似人類,臉上還帶有一股悲憫之色。
莫非真如老胡所說,他就是神派來的使者,剛才所說的那些晦澀難明的言語,就是神語?
“看,兇獸不行啦!”
……
二師兄確實(shí)油盡燈枯,肚子都被撕開,腸子撒了一地,還怎么活?
只聽噗通一聲,轟然倒地,掀起一片塵灰。
不過池川并沒有流露出任何高興的神情。
也沒什么值得好高興的。
為了干掉它,野人兄弟這邊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親眼目睹它們一個個倒下,足足19只。
還活著的野人們聚集在一起,分食著二師兄的尸體。
池川略有不適,不過作為山腳下長大的孩子,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它們畢竟是野畜,對方也僅僅是一頭豬。
他的視線主要落在那些死去的野人身上。
活著的時候他無法搭救,死了再讓人家曝尸荒野,甚至淪為其他動物的口糧,就實(shí)在說不過去。
他想葬了它們,可苦于沒有工具。
正煩悶時,卻留意到前方山壁底下的那個洞口。
尋思將死去的野人安置到里面,再找石頭將洞口堵死,不遜色一個上好的墳?zāi)埂?p> 想到就干,就近抱起一具尸體,池川踱步向洞口走去。
這副身體委實(shí)不錯,不僅身材和樣貌都是明星水準(zhǔn),連力氣也比他過去大得多,抱起這具百二十斤的尸體,絲毫不費(fèi)力氣。
……
“他來了?!?p> “還抱著一個……”
“噓,小聲點(diǎn)。先別說話,等他進(jìn)來再溝通?!?p> 對外面那些東西長久以來的恐懼,導(dǎo)致即便有神使在場,洞穴里的兩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池川略一彎腰就進(jìn)入洞口,與此同時,不禁心頭一喜,這個洞穴規(guī)模不小,放下19具尸體完全不成問題。
他走到里側(cè)石壁旁,將手中尸體輕緩放下,正準(zhǔn)備返身繼續(xù)時,卻陡然嚇了一跳。
身后不知何時多出兩個人,此刻正跪在地上,一臉熾熱的表情望著他。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約莫四十左右,有些敗頂,“風(fēng)”字型臉,小眼睛,大鼻頭,實(shí)在算不上好看。
額頭上不知為何還有血跡。
另一個是女人,居然還是名老外,棕色的頭發(fā)用一根樹枝叉著,挽在頭頂,看模樣應(yīng)該三十上下,長條形臉,大眼睛高鼻梁,有點(diǎn)姿色。
只是兩人全都臟不溜秋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跟池川有時去縣里見到的住在橋洞下面的流浪漢差不多。
當(dāng)然,他也沒資格嫌棄人家。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捂住腿襠。
“你們、誰啊?”這四個字一問出來,池川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很白癡。
“大人,我知道您肯定能聽懂我們的話,我叫胡雷德,這位是妮其小姐……”
你猜怎么著?
池川還真能聽懂。
他敢保證自己從來沒聽過這種語言,節(jié)奏輕快婉轉(zhuǎn),就好像在吟唱詩歌一樣。
但他就是能聽懂,感覺似乎還能說。
這時他才想起,穿越占據(jù)這具身體之后,他沒有繼承原主人的任何記憶。
而某些東西,是不是即使失憶,也會存在于海馬體中?
很有可能。
他平時喜歡看書,了解各種八卦新聞,但還沒真聽說誰失憶之后會忘記說話的。
“你們好。”
池川笑了笑,他初來乍到,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迫切需要老師,既然遇到人類,搞好關(guān)系自然很有必要。
他居然在對我笑?胡雷德興奮得血?dú)馍嫌俊?p> 神吶,得您如此眷顧,我愿意奉獻(xiàn)一生來侍奉您。
他果然會說我們的話!妮其驚訝。而且說得像三歲小孩。
但這才是重點(diǎn),這表明他剛才或許還不會,只是因?yàn)槁犃死虾脑?,瞬間學(xué)的。
“你們?yōu)槭裁匆o我下跪,還叫我大人?”
天吶!
妮其內(nèi)心震撼到無以復(fù)加,這句話明顯比剛才那句清晰而熟練得多。
如果說剛才像三歲小孩的話,那么這句就直接是中學(xué)生的水準(zhǔn)。
多么恐怖的學(xué)習(xí)能力啊!
這就是神使的手段嗎?
令人敬畏。
“尊敬的神使大人,給您下跪是我們的榮幸,請?jiān)徫覇握{(diào)地稱呼您為大人,因?yàn)槲疫€不曾知曉您可以被我等凡人稱呼的名諱?!?p> 胡雷德畢恭畢敬道。
然而池川卻有些傻眼。
什么神使?
說話一定要這么文縐縐的嗎?
他下意識就想解釋一句,可話到嘴邊,突然頓住。
或許,暫時先借用一下這個名頭,也未嘗不可啊!
對方誤以為自己是什么神使,對自己極為尊敬,那么問他什么事情,應(yīng)該會知無不言吧?
反之,若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還是個什么丟了記憶、不穿衣服的神經(jīng)病。
那可就不太好說。
李超強(qiáng)
新書起航,還是幼苗,大家可以先收藏一下,不勝感激。 另外,新書期更新時間如下:中午12:00,晚上7:00。每天兩更,一更3000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