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位警察要走,他緊著又問了句。
“我家里人可以探望我嗎?”
“可以,你有權找律師給你辯護,如果你不方便,我們可以代為通知?!?p> 他想到方律師。
他剛進來,警察就搜了身,沒收他的手機,裝在一個防水袋里。
“我律師的電話在手機里,我記不住。”
中年警察向小警察示意一下。
不久,小警察過來,將他的手機遞給他。
“你解鎖,告訴我們備注名稱是誰就行,別?;印!?p> 他就在眼皮子底下,將手機解鎖。
兩人走了,他也沒有移動,仍被關在審訊室內(nèi)。
他開始在想,想這一切發(fā)生的來龍去脈,但揪下一把頭發(fā),也沒想起,誰會如此的陷害他。
他沒有帶表的習慣,估摸著不到九點鐘。
警察再次過來,只有中年警察一人,似乎晚上他值夜。
“對方的驗傷報告出來了,斷了兩根肋骨?!?p> “不可能,我輕輕一推,這不可能!”
他立馬辯駁,情緒很激動。
中年警察在這個崗位做了近二十年,不說火眼金睛,但從肢體、語言、表情大概能判斷出好人壞人。
他大概清楚易陽是無意的行為,但作為警察,法律面前講的是證據(jù)。
“你現(xiàn)在是刑事拘留,明天要轉至看守所,所以明天一早我再通知你律師吧?!?p>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刻激動毫無用處。
“警官,我家里還有我爸和我女兒,我怕他們擔心,能不能讓我給他們打電話說一下?!?p> 警察猶豫片刻,掏出自己手機遞過來。
“爸,我跟小雅要出去玩一趟,剛好一個學習的團,我們跟著學習,可能要幾天時間,這兩天家里缺什么,你打電話給楊然?!?p> 他沒說幾句,就將電話掛了。
“你幾個朋友都來了在外面,給你十分鐘,你可以安排一下,畢竟到那邊,想出來至少也要幾天?!?p> 楊然、王軍、劉亦雅此刻都在門外。
楊然在他被帶走后,就給兩人打了電話。
“小雅,我可能要在里面呆幾天,我剛打電話給了我爸……”
他將這幾天的事做了簡單的安排,差不多時間就到。
第二天,他被運至另一地的看守所。
與方律師同來的還有張子瑜,張子瑜讓他別擔心,她會保釋。
張子瑜沒想到的是,她保釋的申請,居然被駁回,方律師也意識到此事的不簡單。
他與方律師進行了一次洽談,將情況原原本本的說明,也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這個空間與原空間不同的是,從立案到判決并不需要一至三個月的時間。
所以他的案件一周后就開了庭。
一審他被判故意傷人,牢教兩年。
他當然不服判決,沒想到二審的判決居然維持原判。
短短兩周的時間,他似是老了十歲,32歲正值壯年的他,鬢角也隱現(xiàn)白發(fā)。
在探訪室里,他看到了老爸和小愉。
心里繃著的那根繩,終于斷了。
他哭了,哭得傷心,哭得撕心裂肺。
“你問心無愧就好,兩年很快就過去了?!?p> 老爸注視著他,板著臉說著。
“這賊老天,就不想讓你過一天好日子?!?p> 老爸到底還是罵了出來。
“爸,你照顧好自己,我會爭取減刑?!?p> “別太苦著自己,我會帶小愉定期來看來?!?p> 他將目光看向站在椅子上的小愉。
小愉被他剛剛的大哭嚇著了,此刻正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小愉,爸爸做錯了事,被老師罰不準回家,你好好在家里聽爺爺話好不好?”
“爸爸,你怎么哭了,老師罵你了嗎?”
他用手使勁擰著大腿內(nèi)側的肌肉,這樣不僅可以防止瞌睡,也可以防止他流淚。
“嗯,爸爸不聽話,被老師罵了,不過爸爸會好好聽老師話,爭取能早早回家。”
小愉對他的話還理解不了,只是知道爸爸受了委屈,他從口袋里掏出糖果。
“這是劉媽媽給我買的,爸爸吃,就高興了?!?p> 手里攥著女兒小手遞來的糖果,他的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下來。
時間到了,女兒卻犯起倔,非要讓他抱。
看著女兒被老爸拉著走,還在哭鬧著要他抱,他心里如同有萬只螞蟻啃噬般,痛得他呼吸都困難。
劉亦雅一個人來的。
“楊然和軍子要來,被我攔了?!?p> 他眼神躲閃,許久后才道:
“小雅,我要兩年才能出來,要不…”
“我等了你五年,兩年算什么?你在里面別擔心,公司有楊然、軍子,家里有我?!?p>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勸劉亦雅另尋新歡?還是讓她等自己?
“你什么性子我知道,這輩子我認定你了,別說兩年,十年又怎么樣?”
劉亦雅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他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或許走出探望室,她會躲在一個他人看不見的角落,盡情的流淚。
張子瑜過來時,一臉的愧疚。
“對不起,這次的事我不夠重視,沒想到這么嚴重?!?p> “沒必要這樣,這事跟你無關?!?p> “聽說你準備結婚了?”
張子瑜突然跳轉話題。
“是啊,原本打算年底的,現(xiàn)在,呵呵?!?p> “劉亦雅怎么說?”
“她是個好女孩,特別好的女孩?!?p> 他喃喃重復著。
“你為什么沒有考慮我?你知道我對你有感覺?!?p> 他低頭笑笑,并沒有回答。
“你覺得我倆之間有落差,從小到大,教育背景到職場履歷?”
“我這人很簡單,簡單到很多事都不愿意去動腦子,所以你不要開這種玩笑?!?p> 他不想討論這話題。
兩人陷入短暫沉默,探視的時間也到了,獄警進場清人。
“易陽,你太不自信了,有時候真不像個男人?!?p> 張子瑜說完,轉身走了。
于道和劉放來看他的時候,他已進來近半年,臨近春節(jié)。
“兄弟,哥哥不對,才剛知道?!?p> 于道看著明顯老了一圈的他,紅著眼眶道。
“于哥,我好不容易適應,你可不要勾我流淚。”
“好好,家里事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會送菜過去。”
他點頭應是,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兩年似是一眨眼的功夫,卻又是如此的漫長。
光頭閃亮
中年危機到底是什么?三十歲近四十,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或許是家庭的重擔,或許是對前半生碌碌無為的愧疚。這本書我寫得很困難,因為我知道會很不討喜,但我寫得很走心,爽不起來,那就悲壯一點。 當然這只針對前部分的劇情,主角依然會成功,這是大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