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自由的方法

　　是夜，水戶沐浴完畢后拿著一本小說懶散地躺在床上，而洛薇則如往常一樣侍立一旁，向其匯報今日家里的各種情況。

　　“水戶大人您后天前往渦之國的相關(guān)物品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家里的警戒結(jié)界也已經(jīng)開啟，至于隨行的暗部相關(guān)人員我也已經(jīng)安排完畢，人員名單還請您過目?！?p>　　洛薇拿出了一本名冊遞到了水戶一旁，但水戶揮揮手目光都沒有從書上偏移地說道：“這個你安排就行了，只要注意暗部主要力量必須留守村內(nèi)就行。我并不需要他們的保護?！?p>　　緊接著水戶話鋒一轉(zhuǎn)，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話說上午小德微去了日向家，回來說什么了嗎？晚上我回來晚了都沒見到他?！?p>　　聽到水戶的話，洛薇的眼神里明顯地閃過一絲憂慮，臉上也出現(xiàn)踟躇的表情。

　　雖然沒有抬頭，但憑借二人多年來相處的習(xí)慣，水戶還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了洛薇的異常，于是緩緩將視線從小說上移開，微皺著眉頭說：“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洛薇正欲開口回答水戶的問題，但突然從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母親，請問您已經(jīng)休息了嗎？”徳微在門外說道。

　　屋內(nèi)的水戶與洛薇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除了說到就到的原因外還有徳微可從未在晚上主動來找過水戶。

　　當(dāng)然這些情緒都是心里一閃即逝，水戶很快就回應(yīng)道：“還沒有。小德微有什么事進來說吧?！?p>　　當(dāng)徳微進入屋內(nèi)時，水戶便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在聽完徳微向她與洛薇二人的禮節(jié)性的問候后更是以探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洛薇，雖然沒有言語，但以主仆二人多年的默契，意思還是清楚地傳達了過去。

　　【這就是你剛剛欲言又止的情況？】

　　洛薇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復(fù)后的水戶轉(zhuǎn)而看向徳微，心里有了許多猜測但表露出來的卻是和往常一樣的目光，慈愛地看著面前這位自己寵愛的養(yǎng)子。

　　只是這位養(yǎng)子如今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也沒有絲毫的語氣起伏，完全是單純的敘述。

　　于是，心中擔(dān)憂的水戶決定試探一下。

　　“小德微這么晚了來找媽媽是因為睡不著覺，想找媽媽撒撒嬌嗎？”水戶以調(diào)笑的口吻說道。

　　然而，對面的徳微并沒有表現(xiàn)出平常孩子面對這種話語的反應(yīng)，而是微微低了下頭然后就抬起來直接否定道：“并不是?！?p>　　看見徳微如此不尊敬水戶，一旁的洛薇略帶責(zé)備的說：“徳微大人，您不能這樣對……”但還不等洛薇說完便被水戶抬手阻止，然后水戶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今天小德微心情有點不好，不愿意配合媽媽開玩笑呢。既然這樣，那就看看我們的小德微有什么事情要說吧?！?p>　　徳微欠了欠身以示感謝后說：“我想與母親單獨聊聊?！?p>　　水戶點點頭也不以為意，示意洛薇退下后，便微瞇著眼睛等著徳微開口。

　　待洛薇離開房間，徳微便直接說道：“我想盡快成為火影?！?p>　　語氣依然平淡，沒有鏗鏘的語氣也沒有熱血的呼喊，就宛如路上碰到的半生不熟的兩人隨口聊起今天的天氣如何般隨意。

　　但，話語所表示含義卻足以讓水戶不得不提起來心神。

　　沉默了一會的水戶緩緩收斂了臉上慈愛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意味莫名的表情，然后輕輕地開口：“小德微為什么會突然產(chǎn)生這種想法呢？”

　　但徳微并沒有回答水戶的這個問題，他只是漠然地搖了搖頭，沒有給予水戶任何情緒反饋。

　　水戶看得出來徳微是在刻意控制或者說壓抑自己的情感流露，但她卻想不明白為什么徳微要這么做。

　　而徳微也清楚自己的這個樣子肯定會帶來許多困擾，或者說困擾其實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在今天中午之后，他就因為這個原因跟家里的其他成員發(fā)生了好些誤會，尤其是自來也一臉興奮的來分享發(fā)現(xiàn)妙木山通靈卷軸的時候。

　　好在雖然他情緒沒有流露，但話還是可以說的，認真地將自己所知的情況一一告知與指點后反倒讓人有捉摸不透徳微的意思。

　　看表情好像不怎么在乎，但行動上似乎又很重視……

　　搞得幾個小家伙的小腦袋瓜陷入了迷茫。

　　但是哪怕會帶來如此的副作用，徳微依然固執(zhí)地選擇這么做，因為他在確信自己處于“展示”的處境后便決定以后只以冷漠與強硬示人。

　　至于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有的人處于他人的凝視下時會非常愿意展示自己，有的人則不愿意。而當(dāng)后者無法擺脫這種凝視的時候，那么他們要不選擇偽裝自己來掩蓋自己真實的情況，要不就選擇麻木冷漠來直接拒絕信息交互。

　　而徳微就是后者中的后者。

　　“這樣啊……”看著徳微的樣子水戶若有所思地自語一聲，然后她便放下手中的小說，從靠枕上優(yōu)雅地起身，以一種徳微感覺非常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

　　從這道目光中徳微清楚地感覺到水戶并沒有因為他這些無理的言行而生氣，反而……

　　有些高興？

　　“小德微想要成為火影，媽媽我自然是非常支持的?！彼畱粽Z氣低緩的說到，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但是面對這種嚴肅的事情，媽媽還是要問一下小德微你……”水戶認真地看向徳微的眼睛，“成為火影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成為火影后想要做什么？】

　　徳微在心里把這個問題復(fù)述了一遍，卻沒有得到一個適合回答水戶的答案，因為在他眼里成為火影只不過是他認為擺脫凝視的一個必要條件而已，至于其本身所代表的東西，他其實并不在乎。

　　【如果說我的真實想法，那就是成為火影之后利用各種資源獲取聲望，然后擁有足夠的實力將這個世界里的所有敵人與矛盾都解決掉?！?p>　　【因為只要在這個故事里我沒有了敵人與挑戰(zhàn)，那么這些凝視的目光就會消失，創(chuàng)作者自然就會失去創(chuàng)造的動力，然后……】

　　【我不就自由了嗎！】

　　徳微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