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罰跪祠堂
元姝剛回了晗熙院,就被柳氏攔住,隨后就被惡狠狠訓(xùn)了一頓,“蠢丫頭,平的去說那些話作甚,大夫人都沒和五丫頭說,需你來多嘴?”
元姝還以為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只撒開柳氏抓著自己的手,一臉不在意地說道:“當(dāng)是何事。這話我本也沒說錯,崔氏死了元婉就是沒了小娘,與其被夫人蒙騙,不如讓她早些知道?!?p> “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若是夫人要告訴五丫頭,還由得你今日才出口?”柳氏皺著眉頭。
元姝原大好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小娘你怕她做什么,不過是個死了小娘的庶女,今日的事情我本也就沒說錯,夫人也怪罪不下來?!?p> 說完,元姝便回了自己房中。
殷娘子剛?cè)ネ饷娲蚵犃藟劭堤煤兔饕管巸?nèi)的動靜,方才回來。
見自己身邊的媽媽回來,柳氏將其拉進房中,忍不住問道:“夫人和老夫人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老夫人那邊還未曾有什么動靜,”殷娘子微微一愣,才接著道,“但是明夜軒那頭,大姑娘發(fā)了好大一頓火?!?p> 柳氏這才緩了口氣,可心中到底有事情壓著,面上仍舊愁眉不展。
殷娘子知道其中之意,“榮媽媽那邊也未曾傳出任何聲響?!?p> 柳氏抬起了桌邊的茶盞,未曾喝一口又將其重重放下。
盞中的水受了力,只在其中打晃,一不小心便撒了出來,好巧地落到一旁《女誡》的婦行一章上。
紙吸了水,就變得鄒鄒巴巴,上頭的字便模糊起來。
四周靜的出奇,良久以后柳氏才對殷娘子說道:“一年了,那榮媽子竟還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著,你實在是辦事不力?!?p> 殷娘子急忙跪下,先磕了幾個頭,而后彎著腰道:“主君派守的人實在是太多,奴婢真是無從下手?!?p> 柳氏斜著眼瞪了一眼殷娘子,那個眼神真可謂兇神惡煞,就似乎要活吞了殷娘子般,卻又很快變回了平常那柔柔的神情,隨后將其扶起。
“也怪不得你,只是那老不死的知道我們太多事情,一日不除難免日日生疑,還是得盡早將她除了,看守的人太多那就多使點銀子,總是有辦法的?!?p> 不知為何,當(dāng)初元婉不知道崔氏死訊的時候,柳氏對榮媽子的事情也并沒有這般上心。
可如今自己女兒一時多嘴,反而讓柳氏心亂成麻,只想早點將榮媽子解決。
柳氏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隨后從妝奩內(nèi)拿出一百兩銀子,交給了殷娘子。
那袋銀錢剛交到殷娘子手中,春媽媽就行了進來,見此場景只先微微一愣,打趣道:“來得不是時候,叫老奴瞧著好生羨慕呢?!?p> 殷娘子也絲毫未曾露怯,只將銀子先收了起來,隨后回道:“家中母親病重,小娘這才給點銀子讓我去請個郎中,哪有什么好羨慕的?!?p> 說罷,殷娘子還故作悲痛之情,拿起帕子假意擦拭起來。
春媽媽便也不好再接茬,只傳了夫人的話,“柳小娘,夫人請您去明夜軒一趟?!?p> 明夜軒中,眾人圍繞在元婉的床邊候著。
要說這六歲的姑娘也是可憐,醒來便下床嚷嚷著要見崔氏,尋不到崔氏就一直大哭,腦中又回蕩著元姝的一席話,便醒了就哭,哭了就暈,一連已經(jīng)三次了。
雖說元婉不是元夫人自己親生的,可這一年養(yǎng)在身邊早已有了母女情意,如今瞧著這最小的姑娘受罪,心中難免刺痛。
春媽媽掀了簾子進來,一陣冷風(fēng)隨之而入,元夫人替元婉攏了攏被子。
“夫人,柳小娘來了?!?p> 只見柳氏穿著一襲素衣進來,脫簪待罪,跪在了地上。
元夫人見了,便更惱了,“婉兒如今還在呢,你穿這素白白的衣裳來是給誰看?”
柳氏急忙磕了個頭,只道:“夫人恕罪,妾身是贖罪來了?!?p> 床上的元婉微微動了,嘴上仍舊不停地喊著“小娘、小娘”。
元夫人輕輕拍了拍她,隨后極力壓著聲音道:“贖罪?今日之事是元姝鬧起的,與你自有干系,可也容不得你這個當(dāng)小娘的替她贖罪。本以為姝丫頭跟老夫人去蘭若寺小住數(shù)月已是改了性子的,沒成想是絲毫也沒變!”
柳氏不敢應(yīng)一句話,只彎著腰低著頭。
元夫人繼續(xù)道:“上次同涑兒鬧事時你也是這樣一副樣子,讓我和老夫人不知從何罰起。上次沒罰姝丫頭反而還給了一次改過的機會,如今這一次是斷斷不能輕饒的!”
柳氏急著又磕了幾下頭,“姝兒年紀輕還不懂事……”
還沒等柳氏說完,元夫人就直接將其未說出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再過幾年都可嫁出去為人婦了,還年輕呢?要真論起年紀,涑兒十歲時已可管家,嫣兒十歲時已可對詩詞歌賦。姝兒呢,除了在家中姊妹間尋釁滋事,還有什么本事?”
又一席話下來柳氏更是被懟的沒臉,心中直罵著自己那位事精女兒。
“要我說,姝兒便剃了發(fā)去庵里做尼姑去,以免以后嫁到夫家也這樣,敗壞咱們?nèi)遗畠旱拿?。?p> 元夫人的話方一落地,元陸亭便掀了簾子進來。
柳氏見主君回來,便急忙跪著走到元陸亭身邊,直拉著他的衣擺道:“主君您救救姝兒吧,夫人想將她打發(fā)到庵里做姑子……”隨后掩面抽泣起來。
元陸亭自西北戰(zhàn)事歸來后,還未曾得過空閑,日頭里不是官家召見,就是好友宴席,今日在外頭得知元婉的消息,便匆忙趕了回來。
“夫人言重了,到底罪不至此?!?p> 柳氏面上松了口氣,可誰知這口氣才松了一半,元陸亭就又道:
“可今日姝兒實是做的太過,婉兒如今還小,闔家都瞞著,非她來多此一嘴。有罪就當(dāng)罰,就罰姝兒去祠堂跪上三日。”
元夫人補道:“柳氏作為生母,不善教養(yǎng)哥兒和姐兒,罰三個月的月錢。如今科考在即,以后也不許再見長佑,免得被教壞?!?
秋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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