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藏進(jìn)烏云里,天邊最后泛起的星光褪去,黎明將至。
他的手臂泛酸,因為被她拖去枕了一夜。
昨晚薄初睡著后,就開始忘了身邊還躺著一個人,蠻不講理地就開始往他懷里鉆去。
余單麓任由她折騰,最后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小聲呢喃著:“喜歡你?!?p> 甜甜軟軟的少女聲線像是勾著他的魂兒了,他倒是睡不著了。
“想親你一下。”
她揪著他的胸口的睡衣,肆無忌憚地在夢里說“悄悄話”,根本早就旁邊的人拋到九霄之外。
“我也是,想吻你?!?p> 他低聲說著,隨即湊近她,在她的額頭也印下一個吻。
那晚,她不是錯覺。
是他就睡在她旁邊,但她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放肆,對他動手動腳的。
今夜注定無眠,但有她在身邊,看著她的睡顏,足矣抵深夜漫長。
“秦小姐,十二月三號您的行程……”
“我可能趕不回來了,我要去倫敦時裝秀。”
“那您父親的生日……”
“仲華很快就要回國了,他會陪我爸過的,我很忙。”
“好的?!?p> 化妝間內(nèi),女人涂著大紅色的唇色,大波浪卷的灰棕色長發(fā)披到肩后,她不耐煩地撩起長發(fā),回復(fù)手機(jī)里的消息。
秦子芳也會參加這次的倫敦時裝秀,并且她確信,自己的作品絕對是場上最杰出的作品,會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盡管父親幾番囑咐她要回家陪他過生日,但是秦子芳可不想回去對著他那張苦臉。
反正她那好弟弟不是已經(jīng)認(rèn)祖歸宗回到秦家了嗎?他還需要她這個女兒嗎?
秦子芳刷著手機(jī),看到了薄初在時尚周刊上的采訪報道。
封面的女模特穿著她的設(shè)計作品,她不屑勾唇一笑:“就一點小本事,你配和我競爭設(shè)計總監(jiān)的位置嗎?”
想到這,她又不滿地將手機(jī)扔到桌子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設(shè)計總監(jiān)的位置是我的,就算你再怎么巴結(jié)我爺爺,你也終究是外人。”
“是不是外人,可不是你說了算?!?p> 化妝間的門被推開,秦子芳從椅子上站起來,擰緊眉頭不悅道:“誰?誰讓你進(jìn)來的!”
“秦大小姐,好久不見?!?p> 秦子芳見來人緩緩踏入門內(nèi),微弱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她認(rèn)出了他。
汪石白穿著一身改良版的戲衣,臉上的妝容已經(jīng)卸去,他整個人在燈色下顯得愈發(fā)清冷起來,猶如一汪平靜但泛著漣漪的湖面。
汪石白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人,今兒個倒是稀客,還能來找她了?
“我實在想不通,你怎么會輸給區(qū)區(qū)一個薄初?”
“我也實在想不通,你那頗有設(shè)計天賦同父異母的弟弟,怎么說都比你強(qiáng),怎么會時至今日才回到秦家?”
沒等到秦子芳惱火,汪石白自顧自接著道:“還有,薄初是不是外人還難說呢?!?p> 他瞥了她一眼,滿帶著清冽笑意的目光上下打轉(zhuǎn):“你別忘了,紀(jì)琛哥對薄初的心意,那是人盡皆知的,說不定你再瞧不起薄初,還得喊她一聲弟妹呢?!?p> “汪石白!”秦子芳的眼底有藏不住的怒火。
他輕輕勾唇:“我走了,倫敦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