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冷笑一聲:“諸位都是鄉(xiāng)里豪杰,那是走路帶風,說話帶釘?shù)娜宋铮皇窃谶@等光復漢家江山的大事上,卻是要做了小娘養(yǎng)的?”
他瞥向了人群里一個穿著藏青色衣服,頭戴黑色帽子的男子:
“吳保長,你以為呢?”
被朱慈炯點名的,是一個小小的保長。
他所在的那個村子,叫做漢王臺!
別看那只是一個村子,實則還真的有些歷史。
此地,本是光武帝當年封壇拜將時留下的高臺……
那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朱慈炯輕笑一聲:“莫不是吳保長以為清廷的刀子夠利,孤王手中的都是燒火棍不成?”
吳保長名喚吳鵬舉,雖然只是一個保長,但是,漢王臺是一個大村,村里丁壯超過了百口之數(shù)。
甚至,一些小鄉(xiāng),都拿不出這么多的壯丁。
吳鵬舉只得嘆息一聲:“大王為了匡扶漢家江山而鞠躬盡瘁,草民愿意追隨大王左右?!?p> “甚好!”
朱慈炯輕笑道:“16至20歲的壯丁,吳保長送來十人。”
吳鵬舉只得應了喏。
形勢比人強,他敢不應嗎?
朱慈炯冷眼在眾人臉上掃視著,厲喝道:“莫不是諸位還等著孤王一個個點名不成?”
伴隨著朱慈炯的怒吼,一眾兵丁紛紛抽出了腰刀。
眼見朱慈炯要來真的,眾人頓時大驚,急忙紛紛跪倒在地,開口表示自己愿意追隨。
……
裕州乃是人口大地,這些鄉(xiāng)老、保長,都是地方大族。
不過是言語之間,面前的這些人,就為朱慈炯提供了五千精壯男丁。
朱慈炯手指古柘樹,沉聲道:“人活百年,樹活一千,今日諸位當著這千年神樹的面,說出來的話語可要認!”
他指了指青天:“人在做,天在看,鬼神需敬畏!”
眾人知道朱慈炯這是在逼他們信守承諾,當即,他們只得紛紛發(fā)了毒誓,表示自己不會背叛朱慈炯。
朱慈炯又帶著眾人,到了張騫橋前,仔細對眾人講了一遍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
講完了之后,他笑道:“諸位焉知這博望侯的故事,不會發(fā)生在諸位子弟身上呢?”
眾人連道不敢。
封侯拜將,他們可不敢想,只要兒郎們不死在戰(zhàn)場上,就是燒高香了!
看著這些地頭蛇唯唯諾諾的樣子,朱慈炯輕笑一聲,開口道:
“博望侯的爵位,孤王虛位以待……還請諸位可不要糊弄孤王!”
他翻身上了馬:“諸位鄉(xiāng)梓家的子弟,可都要在這之中,若不然的話,哼哼!”
朱慈炯丟下一句威脅,轉(zhuǎn)身帶著兵卒離去。
……
“鄭老,你看這事怎么辦?”
看著朱慈炯遠去,眾人急忙圍住了券橋鄉(xiāng)的一個鄉(xiāng)老。
此人的侄兒,是縣衙的衙役班主,是以,鄭擒虎在眾人之中的地位最高。
而這次朱慈炯攻打裕州時,這衙役班主又剛好外出拘捕一個犯人,如此一來,完美的錯過了戰(zhàn)爭。
等到朱慈炯安定了裕州之后,立刻發(fā)布告示,州衙里的一應胥吏,只要遵守他的法度,都可原任留下。
鄭擒虎摘下帽子,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
“諸位,別說我老虎兒沒提醒你們啊,老虎兒我只能一條道跟著這位王爺走了。
至于諸位的選擇,我也不害你們,二郎廟那邊的那幾位……”
他森笑一聲,別看剛才他沒有開口,實則他早就通過自己的侄兒,向朱慈炯大表忠心了。
甚至,他在進城之前,就先將腦袋上的兩根辮子給刮了!
鄭擒虎轉(zhuǎn)身朝著自家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券橋與博望相鄰,從這里去他家只需要一個時辰罷了。
“二郎廟那邊可全完了,諸位自個兒思量清楚!”
……
鄭擒虎的話語,在秋風下,顯得有些縹緲。
而話語里的意思,卻讓眾人如墜冰窟。
“劉頭,你怎么看?”
眾人又轉(zhuǎn)向了另外一位德高望重之人。
“怎么看?”
劉頭苦笑一聲,一把取掉了帽子。
他俯身從地上撿了一個破瓷碗,伸手揪住頭上的一根發(fā)辮,不幾下,就將這玩意給割斷了。
只是,在頭頂揮舞瓷片,眼睛看不到,頭皮卻也被割破了皮,滲出幾抹血珠子……
“各位老哥哥哎,你們也看到了,頭上梳著這么一個丑玩意,死了都沒法面對列祖列宗!”
劉頭割斷了一根還不罷休,又捉住了第二根,請旁邊的人幫他去了。
“反正啊,大王說的那句話我愛聽?!?p> 他摸了摸剛才冒出來血滴,放在嘴里吸吮掉。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棄!
“漢家人不干漢家該干的事,平白給騷韃子磕頭下跪,這件事老子做不到!”
他用力碾了碾地上的發(fā)辮。
“跪天跪地跪祖宗,他娘的那是一群什么玩意,還要老子給他下跪?”
劉頭掃視一番眾人:“你們也看到了,除了大王最后發(fā)火的那一會,可曾要咱們跪拜了?”
“別忘了,咱們剛進州衙的時候,想要跪拜,人家那些站崗的大兵都說了,他們不興這個咧!”
“能站著做人,老子憑啥要跪著做狗?”
劉頭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剪辮子!
回去就讓鄉(xiāng)人剪辮子,誰他娘要是不剪,老子就在他臉上刺下刺青——狗娘養(yǎng)的!
……
接連兩位領頭人都表示要跟隨朱慈炯,剩下的人還是有些遲疑。
吳鵬舉苦笑一聲:“諸位哥哥哎,我這是被點了名的,我先走了,我趕緊回家去安排??!”
說完之后,他也朝著東北而去。
漢王臺在柳河和清河之間,剛好處在博望的東北方。
……
“罷了,罷了,咱們都回去按照人家的意思來吧!”
有人苦笑著搖頭。
人心散了,他們有什么辦法?
螳臂擋車嗎?
……
二郎鄉(xiāng)在外方山山脈之中,被重重大山環(huán)繞。
這些大山,道路交通不便,甚至,有些地方就連牲口都上不去。
二郎鄉(xiāng)雖然是鄉(xiāng),丁口卻不多。
因為此地交通不便,生活困苦,百姓們就比較抱團。
此時,青石片堆砌的院墻上,正吊著兩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酒中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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