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給他端過去一杯冷茶,范老二一口飲盡,長出了一口氣,在沈毅的攙扶下緩緩起身,道:“啊,他娘的,老子總算是挺過來了,再去給我倒一杯……”
“好點兒沒?”沈毅又給他倒了一杯。
“沒事兒了,只是還有點兒虛……”范老二打量了一下四周,喝著茶水問道:“這是哪里?”
“瓊縣啊?!?p> “噗……”
范老二一口茶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珠子道:“你咋帶我來瓊縣了?”
“不是你說的往東走啊,往東只有瓊縣啊?!鄙蛞沣读恕?p> “我說的是東南……”
“你說了個東,就頭一歪昏過去了?!?p> 范老二聽完后頓時無語,一拍大腿,道:“這下他娘的壞了大事兒了?!?p> “怎么了?”
“我昏睡了幾日?”
“到今天應(yīng)該是第七日了吧?!?p> “七天?!”范老二瞪眼道:“這他娘的……”
“到底怎么了?”
“路上再與你說,咱們現(xiàn)在得趕緊走。”
“連夜走?”
“連夜走!”
范老二說完,便要穿衣下地,誰知道站起來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兒給沈毅跪下,沈毅扶著他道:“你現(xiàn)在就算是想出城,你也出不去啊,城門沒開啊。”
“也是……”
范老二一怔,隨后怏怏的坐下,嘆一口氣道:“這段時間幫里頭有大動作,老子出來這么久沒回去,定讓那群王八蛋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將老子的位置給占了去?!?p> 沈毅聽后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土匪幫里競爭居然還這么激烈。
“不說這些掃興的了,沈毅,你是怎么把我弄到瓊縣的?”范老二問道。
沈毅笑了笑,便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兒說與范老二,只是省去了李飛光與小丫頭,變成了他一路不懼艱辛,帶著他這個半死之人跑來瓊縣求醫(yī)問藥,說的那叫一個感天動地,把范老二都聽的紅了眼。
范老二一巴掌拍在沈毅肩膀,道:“好小子,你以后便是我范老二的親徒弟,比兒子都親的那種,明日咱們便回幫,以后師父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了。”沈毅一臉黯然道:“我那日看了郎中,郎中說我天生沒有丹田,是廢人一個,修為難有大進,留在你身邊也幫不了你什么……不若,你還是一個人回去吧。”
范老二聞言,一瞪眼,道:“說什么胡話,且不說你我如今是師徒,你救了我范老二兩條命,我范老二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沒修為又如何,師父回去教你刀槍棍棒,耍的好照樣是高手,不過是沒了內(nèi)力,不打緊!我這便對天發(fā)誓,今后有我范老二一口飯,就少不了你一口!”
沈毅本是試探,沒想到范老二這般當(dāng)真,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動,心道倒是沒有看錯人,這范老二人雖然憨了些,卻比何歡那王八蛋靠譜的多。
二人又閑聊的幾句,便早早睡去,翌日一早,范老二喊醒沈毅,退了房,去街上買了些干糧,二人趕著天白便出了城,駕著馬車匆匆離去。
…………
就在沈毅前腳剛出了城,城外郊路上,兩個道姑帶著一個小女娃緩緩走在路上,正是那日沈毅遇到的慈云山二人。
二人帶著小丫頭正走著,忽覺眼前一花,出現(xiàn)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攔在她們路前,那兩個道姑面色大變,趕緊拉著小丫頭低頭行禮。
“拜見上仙!”
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正是當(dāng)日沈毅跟李飛光去城南遇到的那算卦攤主。
老道士撫了撫長須,點頭道:“你二人倒是有些眼力,師門是何處???”
“晚輩是慈云觀的?!?p> 二人頭都不敢抬起,只有小丫頭緊張的打量著這老道士。
老道士也看著小丫頭,臉上帶著笑意,一老一少就這樣對視片刻,老道士越看越喜歡,當(dāng)即便身處手指輕點了一下小丫頭的額頭,緊接著眼中便滿是驚喜。
“好一塊兒璞玉!”
兩個道姑聽了,面色更加緊張。
老道士一揮袖,一道清風(fēng)撫出,讓二人抬起了頭,樂呵呵道:“你二人也不必緊張,你們慈云觀,老道也曾聽說過,與青洲幾個門派做過些生意,倒是出了幾個好苗子,老道既然看中了人,就不會讓你們白跑這一趟,自然少不了你們好處。”
二人聞言,松了一口氣,一人行禮問道:“晚輩斗膽,敢問上仙尊諱?”
“老道是青洲清凈山清虛子,我清凈山在青洲雖說不是什么大門派,卻也傳承了幾千年了,你二人便放心吧?!?p> 說完,這清虛子臉上擠出一張笑臉來,蹲下看向了小丫頭,問道:“這女娃叫什么?”
“晚輩前日剛給她起名叫做知意。”
“知意?嗯,知意知意,知我心意,好名字。”說著,他向小丫頭問道:“小女娃,你可愿隨我去青洲?”
小丫頭知意連忙搖頭。
兩個道姑一時間有些尷尬,趕緊蹲下低聲勸說道:“知意,這位道長是上陸的神仙,隨他去了青洲之后,你便是入了仙門,日后更是可逍遙長生?!?p> 小丫頭哪里聽得懂這些,緊張的不行,只是問道:“青洲在哪里?遠(yuǎn)嗎?”
“在離州西側(cè),乘大舟一月則到……”
“一個月?那我不去!”小丫頭拼命搖頭,道:“不去?!?p> 兩個道姑更尷尬了,清虛子也一臉僵硬,趕緊連哄帶騙道:“青洲是個好地方,有許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你雖我去了青洲,到時候我收你當(dāng)徒弟,還可以帶你騎著大鳥在天上飛,還能去那河底……”
老道士是窮盡口舌,可任他說的天花亂墜,小丫頭就是咬死了不去,目光極其堅定。
兩個道姑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生怕這位上仙生氣,緊張道:“小女娃那日剛與他家人分離,恐是有些害怕,上仙莫急,容我們再勸說一下?!?p> 老道士聽到這里忽地一怔,略有所思,問道:“她那家人,可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娃娃?”
“不錯。”二人也面面相覷,心道這上仙怎地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