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回歸前夕
夢境映射著所想，也反映身體疾病。葉子文再度進入夢境，只是，沒有了以往的驚心動魄，相對平靜了許多。
他看到了葉忠慶與車伊伊的正臉，也看到了原身兒時的深眸一撇，隨后，他感受到他們的謝意，只是這份謝意夾雜著許多復雜的情感。不甘、悔恨、茫然、冰冷的幽暗，葉子文沒來由地說著：“對不起。”
一陣晃動，葉子文被推醒，白芷擔憂得臉色出現(xiàn)。
葉子文發(fā)現(xiàn)，自己依靠在沙發(fā)后，手里還拿著一瓶紅酒，他想起來了，他在慶祝，即將回歸萍南分局，只是家中只有他一個人，只好自己一個人喝酒……
他喝酒不單是慶祝，還有其它原因。只見他看著白芷，狠狠地拍打了自己的額頭，然后兩人在相對尷尬的氣氛中，對視片刻。
“你之前說的那個神秘人，是我。我也沒有被辭退，我一直在從事著這個職業(yè)?！比~子文突然開口。
白芷無奈地坐在他旁邊?！八?，你先前一直瞞著我了？”
“是的，那是不能公開的秘密，為了你，為了我?！比~子文看著白芷的眼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說：“你知道嗎？我熱愛這個職業(yè)，除暴安良是我的責任，但這份責任會帶給你傷害。自私的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我已經(jīng)喜歡上你，我到現(xiàn)在仍然不敢確信，你是怎么喜歡上我的。”
如今單純的帥不能打動一個女人，如何打動一個女人是多方面的綜合問題，至少，葉子文不占綜合問題里的任何一條。
白芷拿過他手里的紅酒，放在一邊?！澳阍趺戳?？”她問。
“我熱愛這個職業(yè)，我會為了這個職業(yè)奉獻一生，絕不動搖，因為我是警察?！比~子文有些傷感。
白芷遞過肩膀，讓即將前傾的葉子文撲倒在她懷里，貼在她臉旁的葉子文的臉，讓她感到一陣發(fā)燙，他的身體在發(fā)燙。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卑总婆⑺銎?。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抱著，葉子文配合著她的腳步，一點一點退回到房間。在他被推倒在床時，他用力抱住了白芷，兩人一同倒下。白芷壓在葉子文身上，認真地看著他。
“我贏了，我把全部謎題解開，并且逮捕了一群人，我是個很厲害的警察，對吧……”葉子文依舊帶著憂傷。
“當然，我的男朋友是最棒的?！彼胶椭瑤е櫮绱蠛⒆拥目谖?。
‘他們根本不懂，我可以看穿事物的本身，到達它所隱藏的真實意圖……
為什么，為什么我看到了項其？他到底是誰，為什么我可以在程質彬的身上看到他？他是你的哥哥吧？是吧……
刁昌敏是誰？他為什么給喬玄那些手法……喬玄的記憶被鎖死，在問及這些時，他混沌不堪，而這兩人，不在程質彬爆出的名單上……
我緊緊地抱著你，是因為你給了我安慰，你和這件事無關，在這個問題上，你是你，他是他。我突然的酗酒，是害怕失去你，你在我的生活中占了主導，我再也不能回歸單身，我的生活里必須有你?！?p> “如果有一天，我們變成對立的關系，你會怎么辦？”葉子文出聲問道。
“你到底怎么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對嗎？你干嘛這么問？”白芷有些焦急。
“我只是想要你發(fā)誓，永遠不離開我……”
白芷掙脫葉子文的懷抱，坐在他的身上三指對準天花板。
“白芷發(fā)誓——我們的生命為彼此所綻放，亦為彼此而衰敗，我們的愛可與自然之力相抗衡，也可抵御無情流逝的時光之梭。它必將是超越一切物質存在的存在，亦是斬卻一切欲往的存在。
一生一世，絕不變更，如若違反——”
葉子文不需要什么毒誓，只要一個口頭保證，不具有約束力。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得不離去，葉子文會干脆的放手，因為那時她一定有充足的理由，或者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在這之前葉子文想過，如果她知情，那么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清清楚楚地告訴她，自己是警察。而后項其消失了，那一定是不想給自己妹妹添麻煩，因為有一個悲慘的童年，不想再給她悲慘的成年。
能力也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她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存在任何問題。
葉子文與她擁吻在一起，他們了解到彼此的真心。
————
葉子文出門，白芷在翻看與葉子文出游時的照片，盡管買了很多新衣服，也都在這里放著，但他原先的衣服呢？他掩飾身份用的風衣呢？他的鞋子，他原先的一切。
她冒出一個念頭，想要去葉子文原先的房子看看，那個閑置了很久，葉子文都很少回去的房子。不知道他為什么還要留著它，也許是什么特殊意義吧……她想。
這種想法占據(jù)了她的思緒，她決定要去看看，似乎，自己還從沒去過。
葉子文的習慣，身上攜帶一把鑰匙，門外地毯下或墻縫里還要再放一個，搬去白芷家都保持著這種習慣，她還為此嘲笑一番。
就這樣，她來到這個略顯擁擠的小家，家具不多，都很整齊，衣柜里櫥柜里像是強迫癥，歸置的整整齊齊。
她在衛(wèi)生間看到了高高掛起的風衣，那是網(wǎng)絡上他穿過的。誰都是有虛榮心的，尤其是自己男朋友如此厲害。她伸手去拿，很奇怪，衣服居然掛置在天花板中間……
白芷站在衛(wèi)生間門外，她愣愣地看著，明明只想拿衣服的她，不知所以的打開了一個空間?！八坪跤泻芏嗝孛堋?p> 她輕手輕腳地向上爬去，空間不小，但是得彎腰。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手稿，墻面上也貼有導圖。
手稿都是與案件相關的，似乎是他過去的案子，墻面上的導圖是他近期破獲的，神奇的，將五件案子聯(lián)系在一起，并且尖頭指向一個大大的問號。
問號處有過修改，先前有東西被撕去，問號是新帖的，與它上方的字體對比就不難發(fā)現(xiàn)。
——Template……
“真是厲害……他都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想案子的嗎？”
她轉向，看到了那個單筒鏡，她湊上去，眼睛貼上去?！斑?？我的店？”
葉子文辦理了出售房屋，那個屋子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因為閣樓的秘密已經(jīng)揭開。辦理完后準備回去將閣樓封死，它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必要，也不能讓后來者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
單筒鏡改變的視距，實際是原身發(fā)現(xiàn)工廠的關閉，而后盯著附近街道，盯著白芷的店面，就是在盯著項其，他離真相很近了，而我的出現(xiàn)打亂了一切。
知道真相后，它便也沒了存在的必要……
“他一早就在觀察我？”白芷有些詫異?！半y道他像個變態(tài)一樣偷偷觀察我？”盡管這樣說，她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
她開始在腦海中回想葉子文的臉，然后臉色一僵。葉子文昨晚的表現(xiàn)實在反常，他一直在強調自己是警察，并且很熱愛，他讓我發(fā)誓不能離開他…………
她離開單筒鏡，看向導圖。
他觀察的不是我，而是項其……那他接近我的目的，也是為了項其……他刻意與我保持距離的那段時間，又是什么心態(tài)？他發(fā)現(xiàn)真的喜歡上了我？
“不，我這么想是不對的，項其早就不在了，他還留著它干嘛？對，他接近我不是抱有目的的，他是真的喜歡我，他讓我遠離他，是因為警察這個職業(yè)不能給我安全?！?p> 葉子文開始往回走。白芷的店鋪是組織的產(chǎn)業(yè)，也許可以利用，但我不打算這么做。我希望給彼此留一些余地，即使最后仍要分別，我至少可以摸著我的心說。
我不曾利用你，我愛你這件事，與其它無關。
只是，有些遺憾，如果這是注定，那這段美好太短暫了。
白芷回家了，她努力洗了洗臉，以防止自己哭過的痕跡被看到。
“沒用的，有些想法一旦出現(xiàn)，就無法揮去?！彼@樣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然后努力克制，開始發(fā)呆。
她一時間有些出神，她喜歡天馬行空的想象，她現(xiàn)在在想——攜帶著家庭與校園知識的他們，長成了什么植物。
是被人隨意踐踏的青草，還是供人隨意采摘的野花？是隱匿在叢林里的毒蘑菇，還是時刻等待獵物的食肉花？抑或是庭院中被人欣賞的盆栽。
這是她在與葉子文觀賞展覽時，突然的感慨。
似乎關系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裂痕，他們，她的哥哥們，葉子文，她的男朋友，如何抉擇？他們是她成長的重要陪伴，他是自己幸福的選擇，沒有他們自己將變成什么樣？沒有他自己的未來又將變成什么樣？
葉子文手機傳來鈴聲，雖然暫時不再和反間小組合作，但手機還是留給了葉子文。
“小子！把我們騙得好苦??！什么時候回來！”沈重的興奮難以遏制。
“大偵探！是回二隊??！”王志飛提醒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這不，我剛還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呢！”薛良。
“你可拉倒吧！當我不知道嗎！你差點就辭職了！”石鷺。
一切都很熟悉，一切又都不熟悉。我們的關系，又該何去何從……
***
第二卷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