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的話在六樓傳開,那種冷冷的寒意,讓六樓其他顧客全都心頭一凜。
沒有人懷疑他的話,能夠隨手送出仙緣的人,想要整治幾個普通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倒是那兩個金丹修士,此時再次皺眉,一個筑基期的人威脅幾個金丹修士,真的好嗎?
說完話后,宋成就不再多說,而是用高傲的目光逼視著齊天,一幅老子吃定你的樣子。
“幾位,在好好考慮一下吧?!本茦抢习逡苍俅蝿竦馈?p> 看的出來,他對宋成是發(fā)自內心的敬畏,同樣是筑基修士,這很不正常,只有一個解釋,這個宋成雖然修為不高,怕是來頭很大。
“齊公子,你們也在這?”
這時候,洪興跟隨小二來到六樓,看到齊天三人在這里,高興壞了,走過來打招呼。
“滾開,我們公子辦事,閑雜人等不要靠近?!彼纬梢粋€屬下攔下他,呵斥道。
洪興看出宋成這些人不好惹,但還是怒道:“我是悅仙樓的顧客,這里的老板都沒說讓我走,你們憑什么攔人?”
酒樓老板嘆道:“這位客官,我就是酒樓老板,宋公子有些事要辦,你先去一旁落座?!?p> 洪興露出驚訝,看了宋成一行人,又看了齊天三人,他立刻明白,齊天三人怕是不小心招惹了宋成這群赤陽城的地頭蛇。
想到在城外和齊天相談甚歡,既然遇上了,自然沒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老板,你們開門做生意,當然要聽從顧客的意愿,我是齊公子三人的朋友,和他坐一起怎么了?”洪興據理力爭道。
六樓其他人卻是暗暗搖頭,此人也是普通人,不清楚這個宋公子的可怕啊。
酒樓老板沉下臉色道:“客官若是不想坐其他位置,那客官的生意我們也不做了,小二帶這位客官下樓?!?p> “是?!?p> 小二應一聲,就要領洪興下樓,洪興豈會這樣離開,根本沒有搭理小二。
“你們這是店大欺客,齊公子你放心,今天這局面,我洪興幫定了?!焙榕d氣的不輕。
齊天卻是笑道:“多謝洪兄仗義相助,不過事情不大,還請洪兄先在一旁小坐片刻?!?p> 聞言,洪興帶著驚疑,狠狠瞪了酒樓老板幾眼,才在一旁的酒桌坐下,可是拿刀的手卻握的更緊。
“怎么樣,想好了嗎?”
宋成再次淡淡開口,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意,在赤陽城,不論是仙城還是凡城,以他的身份背景,踩幾個外來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齊天掃了宋成一眼,淡淡笑道:“宋公子這般囂張行事,我挺好奇公子的身份,想問一下,公子背后可有什么厲害的長輩?”
此話一出,其他顧客露出驚駭,聽齊天這話,也不像是什么軟柿子啊,難道也來歷不凡?
那兩個金丹修士,此時也眼神微凝,齊天此話乃是要打探這個宋公子的底細,好出手了。
宋成聞言,笑容更加輕蔑,“我的身份,你們幾個還不配知道,如果你們懷疑我治不了你們幾個,那就大錯特錯了,本公子的耐心有限,你們幾個可不要自誤?!?p> 齊天喝了一口酒,沒有答話,一旁的蘇蓉忍很久了,冷聲開口問道:“公子,此人交給我處置吧?!?p> 身為伏龍山山主,威名赫赫的渡劫修士,別說這赤陽城主,便是山河盟的盟主趙無極再次,也不敢這般無禮調戲找茬。
宋成在她眼里已經寫滿死字,而宋成卻絲毫未知,反而猖狂大笑道:“好潑辣的美人,你想殺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你放心,公子我對美人向來是很溫柔的。”
說著,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朝蘇蓉的臉上摸去。
然而,手還未觸碰道蘇蓉的臉,整個人卻是僵住了,無法在動彈絲毫。
一瞬間,宋成便是悚然變色,眼里寫滿了恐懼,到此刻,他要還不明白,眼前三人也是厲害的修士,那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齊天還在喝酒,蘇蓉沒有齊天的命令,也不沒有直接下手,只是動用手段,將宋成定住。
這一下,跟隨宋成而來的屬下跟班,此時也都看出了異常,公子不是要去觸摸美人嗎,怎么手停在半空不動了?
“公子,你怎么了?”酒樓老板問道。
宋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額上滲出冷汗,六樓其他食客此時也都露出驚駭,這個宋公子難道良心發(fā)現,停手了?
可是,你把手停在半空是干什么,玩游戲嗎?
那兩個金丹修士,此時卻是駭然色變,他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能看出,這個宋成會這樣,定然是和那個神秘的女子有關。
此人怕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強大修士。
“幾位,宋公子多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各位賠不是了,請幾位高抬貴手?!?p> 身為筑基修士的酒樓老板,經歷過最初的驚訝之后,立刻明白過來,問題出在齊天三人身上。
這三人絕不是普通人,宋公子可是筑基修士,想這樣就控制住他,這修為他是看不透了。
“老板竟然在求饒?”
六樓其他食客再次驚駭懵逼,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了,這一女兩男的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一旁的洪興此時也露出異色,越來越看不透齊天三人了。
車震同樣驚駭莫名,他知道這個蘇蓉能被派來保護齊天,實力定然不簡單,但是也沒想到會這么恐怖。
齊天放下酒杯,淡淡道:“老板,宋公子,看來攤上事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啊?!?p> 宋成額上的汗水越來越多,他一直在試圖掙脫束縛,可是卻沒有絲毫作用,這種可怕手段,讓他的心狂跳不止。
酒樓老板聞言,趕緊求饒道:“是我們眼拙,驚擾了幾位前輩,罪該萬死,請前輩念在我們并不知情的份上,網開一面?!?p> “網開一面?”齊天冷冷一笑,看向宋成,“宋公子,不知道我現在可否有資格知道你的身份?”
宋成聞言,猛眨雙眼,示意自己明白了。
齊天見狀,吩咐道:“蘇蓉,放開他吧?!?p> 聞言,蘇蓉冷哼一聲,放開了宋成,重獲自由之后,宋成一面大口喘氣,一面用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宋公子,你現在可否說出你的身份了吧?!饼R天淡淡問道。
宋成深吸一口氣,看了齊天三人一眼,尤其是蘇蓉,心里一片警惕,卻是用傳音道:“我是赤陽仙城宋山海統領的兒子,今天的事就當做什么沒發(fā)生,你們看可好?”
聞言,車震站了起來,直視宋成道:“你真是宋山海的兒子?”
他師父就是宋山海殺死的,見到仇人的兒子,自然分外眼紅。
車震此話沒有用傳音,而是當中說了出來,整個六樓的食客頓時一臉懵逼,也沒看到、聽到這宋公子說話啊,你是怎么知道,他父親是誰的?
這一下,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齊天三人和這位宋公子,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仙人。
被車震這樣質問,宋成還是有點虛的,他看不透這個車震的修為,但可以肯定,此人是修士。
“這個自然?!?p> 宋成應了下來,車震就要出手,卻是被齊天傳音攔了下來,“車震,穩(wěn)住情緒,既然在這遇上了宋山海的兒子,我會安排的?!?p> 聞言,車震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齊天又看向宋成道:“既然是宋統領的公子,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fā)生過吧?!?p> “看來,你們是知道家父了?!?p> 齊天的態(tài)度,讓宋成再次找回了自信,在他看來,三人應該是奈何不了自己化神境的父親。
“當然認識,這位車震公子的師父還和宋統領有過過節(jié)。”齊天淡淡道。
宋成也放心了,問道:“哦,是什么過節(jié)?”
齊天道:“具體什么過節(jié),暫時就不說了,公子要是沒什么事,可以走了?!?p> 聞言,宋成又是仔細地看了一遍齊天幾人一眼,然后留下一句告辭,便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成一行人一走,六樓頓時空曠了許多,那些食客的目光卻是在齊天三人身上流連,眼神中有著渴望,卻是不敢靠近。
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齊天三人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仙人。
“公子,你怎么放他走了?”車震用傳音不解問道。
齊天回音道:“別著急,我這趟來是為了來看看這個宋山海的品性,他這個兒子估計不會對蘇蓉死心,很可能會回去找宋山海幫忙找回場子?!?p> 車震急道:“公子,宋成要是不去找宋山海呢?”
蘇蓉也看向齊天,后者回道:“那也不用著急,我們過一天便直接去仙城找他便是,這次就當給這個宋成一個選擇吧。”
齊天有自己的想法,把宋成自己和宋家的命運交到他自己的手上。
“齊公子,你們可是仙人?”
這時候,洪興走過來,卻不敢落坐,而是站在一旁恭敬問道。
他這話,頓時讓六樓其他食客停下手上的動作,一個個期待地看向齊天。
齊天輕笑道:“洪兄,是也好,不是也罷,對洪兄而言,有什么區(qū)別?”
洪興聞言,激動下降了不少,他誠懇道:“齊公子,我洪興也是古道熱腸之人,卻遍尋仙緣不得,如今得遇公子,如果公子真是仙人,望公子大恩,能賜下仙緣。”
說著,突然跪拜磕頭,此情此景,卻是讓其他食客一陣激動,眼神熱切,那兩個金丹修士也露出好奇。
他們能看出,這個洪興的資質很普通,并非合適的修道人選,即便領進修士世界,也難有成就。
齊天盯著洪興,大聲道:“洪興,你可知仙道縹緲,是逆天而行之路,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此話相當于承認了自己就是仙人,六樓內其他食客頓時在難以安坐,一個個起身朝齊天跪拜下去。
“拜見仙人?!?p> 洪兄激動道:“即便是逆天而行,粉身碎骨,洪興也不怕,不后悔。”
齊天冷笑道:“說兩句話是很容易的,做起來就不是這樣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我這里有一枚毒丹,服下之后,會讓你遭受五臟火焚,百蟻蝕骨之痛,稍微扛不住便是會死,你可否敢服下?”
“當然,如果你能撐過去,我便賜你仙緣,從此脫離凡俗?!?p> 說著,齊天從空間戒指中拿出裝有大培元丹的玉瓶,擺在桌案上。
其他食客頓時紛紛駭然,不禁思索,如果仙緣是給他們,他們有勇氣服下嗎?
要么死,要么獲得仙緣,好殘酷的選擇。
洪興卻是沒有猶豫,朗聲道:“洪興敢服。”
齊天滿意地點點頭,從瓶中取出一枚大培元丹,用元氣托舉著送到洪興面前。
洪興想都沒想,拿起丹藥便是服下。
大培元丹蘊含的藥效對修士來說是大補之物,但是對凡人來說就不是了,以凡人的體質,承受不住元氣的沖刷。
一旦撐不住,那就是五臟碎裂而死,當然一旦撐過去,那就能洗髓伐毛,改變體質。
蘇蓉、車震,以及那兩位金丹修士都是知道這一點,因此看到洪興毫不猶豫地吞下大培元丹,都是露出一絲佩服,此人意志當真是堅定。
“啊?!?p> 吞下大培元丹沒多久,跪在地上的洪興頓時雙手握拳,青筋暴起,眼里布滿血絲,口中發(fā)出痛苦的嚎叫。
不過為了不制造太多的麻煩,聲音被齊天限制在六樓。
大培元丹的元氣沖刷在持續(xù)變強,洪興臉上,手上的皮膚裂開細小的裂痕,滲出鮮血,沒多久便是成了一個血人。
而洪興的身體不停地在抽搐顫抖,汗水如同雨水,落在地面。
這一幕,頓時讓其他食客駭然變色,到底要何種劇痛,才能讓這么強大的漢子變成這樣。
洪興卻是緊咬牙關,除了實在忍不了,才大聲哀嚎幾句,用意志強撐著,他清楚,一旦自己失去意識,那必然是死路一條。
時間在緩慢流逝,洪興身上的衣服早就被血水浸透,但他就是沒有倒下。
長久以來對仙緣的渴望,成了最大的信念支持,唯有心中有執(zhí)念,才能達成目標。
其他食客都是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人離開,此等仙緣之事,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與此同時,離開悅仙樓的宋成,沒有回府衙,而是匆匆趕回赤陽仙城,去見父親宋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