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冥衣衫飄揚,古樸的桃枝橫于虛空,雙手伏上,庭院中隱隱還回響著樂音。
看上去英俊且自信。
但是,心里卻是異常忐忑。
剛剛過于氣憤,出手便是彈奏出了五階樂曲,過多顯露了自己隱藏的實力。
不過,問題應(yīng)該不是很大吧。
畢竟成昌碩的境界實力,并不是很強,屬于嘴強王者的那種!
而一旁的蔣包卻不同,已經(jīng)是二境巔峰,屬于千古宗弟子的中等水準(zhǔn)。
若是再將此人擊敗,恐怕還要再顯露幾分實力。
而解決這件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蔣包停手。
只是這名二境巔峰有些虎呀,絲毫沒有要停手的跡象。
甚至,蘇冥能夠感受到這家伙的戰(zhàn)意越發(fā)濃郁。
就差喊上一句。
燃燒吧,我的卡……
“……”
難道剛才那一捻,沒有把這家伙給震懾住?
這是非要和自己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節(jié)奏。
之前重創(chuàng)成昌碩,可以說是突然爆發(fā)的巧合。
但是再以一境震退二境巔峰,誰都不會相信!
如今老蘇又不在了,更要隱藏修為實力。
念及至此,蘇冥眼神中泛著一絲精光。
這里屬于宗門內(nèi)較為偏僻的存在,平日里很少有弟子來往,無人關(guān)注。
既然如此,那就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我本不愿如此,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蘇冥咬了咬牙,狠下心來。
不如……
就溜了吧!
從這里到大長老那里的路程雖然有些遠(yuǎn),但運用蘇夕瑤教給自己的身形功法,這家伙應(yīng)該追不上來的吧。
戰(zhàn)略性撤退。
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反正又沒有多少人看到,不丟臉的!
“咦?”
“蔣包,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來這里干什么?”
在心中規(guī)劃好了逃離路線后,蘇冥正準(zhǔn)備邁開萬里逃跑的第一步。
耳邊卻傳來了一陣素質(zhì)三連問。
聽到這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嗓音。
蘇冥瞬間一怔,只覺得宛如天籟。
世間能有比這還動聽的聲音嗎!
一襲淡黃的長裙,略帶些蓬松的頭發(fā),今日的白清韻師姐顯得格外動人。
真不愧是千古宗的小及時雨??!
“白師姐!”
蔣包散去身上的戰(zhàn)意氣息,恭敬行禮道。
“他是怎么回事?”
白清韻指著地上趴著的那條……成昌碩,精致的小臉上有些疑惑。
一時間,蔣包不知道如何能夠回答的更巧妙一些,撓了撓頭。
畢竟,嘴強王者還在地上趴著呢。
蘇冥則是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一副事后勞累過度的神情,語氣中帶著幾分虛脫。
“白師姐來了,你還不走?難道還想讓白師姐請你喝茶呀?”
雖說吃虧的是自己,但蘇冥并不想把事情鬧大,最好盡早結(jié)束。
點到為止!
畢竟,現(xiàn)在他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宗門內(nèi)的勾心斗角,打打殺殺,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更沒有精力浪費再此。
“還有別忘記把我剛剛說的話,告訴你身后的那位,讓他好自為之!”
蔣包心中也清楚。
白清韻在這里,再想收拾蘇冥已是不可能的。
只能一只手拎起成昌碩的右腳,然后拖著離開。
白清韻看著趴在地上的成昌碩,特別是那張滿是血水,且爛成肉泥一般的面孔。
有些難以理解。
“蘇師弟,是你干的嗎?”
蘇冥本能地就要張嘴否認(rèn),不是我,我沒干,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也沒別人呀。
只能撓了撓腦袋,委屈兮兮說道。
“白師姐我也很慘的,你看我這頭發(fā)和睫毛都被打掉了好幾根,腿都被他們嚇軟了,都已經(jīng)不夠英俊了!”
白清韻一臉無奈。
坐在蘇冥身邊一側(cè)。
“他們和你平日里并無交集,怎么會到你這里呢?”
他們到這里來,那還不是因為你!
當(dāng)然,這種話肯定不能明說,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宗門里有個家伙喜歡上了一個東西,然后誤會的以為我也喜歡,于是他就讓這兩個家伙過來,算是教訓(xùn)我一下?!?p> 白清韻皺起精致的眉頭。
“好東西應(yīng)該是大家都喜歡的,這人是誰呀,怎么會這般霸道!”
“不過,蘇師弟都不喜歡的東西,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這些人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蘇冥張了張嘴。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白師姐,你這話說得我竟然無力反駁!
“對了蘇師弟,關(guān)于蘇師叔的事情,宗門決定由三長老著人前往定陽城,將蘇師叔的事情調(diào)查清楚后,該殺的殺,該滅的滅!”
蘇冥裝出來的虛脫神情瞬間消散,面色凝重起來。
沒有什么事情比蘇夕瑤更重要了。
“這次去定陽城,我也要去?!?p> “大長老知道你的想法,你準(zhǔn)備一下,明日便與三長老一起出發(fā)。”
白清韻離開后。
蘇冥取出澄心堂紙,回想起破門而入的兩人,紙面上顯現(xiàn)出霍頓二字。
搖了搖頭后,將之清除,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罷了。
又寫下了定陽城蘇家。
在這五個字眼上。
蘇冥帶著幾分肅殺之意,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眼下,無論老蘇是死是活,蘇家都逃不了干系。
……
桃花軒不遠(yuǎn)處有一株粗壯老樹,枝干上正坐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張如瓷器般無暇的臉蛋。
但是眼神與面容,都流露出與其年紀(jì)極其不符的成熟與詭異。
正是剛?cè)胱陂T不久的司靈兒!
這里的地勢稍稍偏高。
坐在老樹枝干上,剛好能夠窺探到宅院里的一二。
少女嘴角間含著隨手抓來的一瓣桃花,將這抹粉色咀嚼咽下后。
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十分怪異。
“呵呵!我的直覺果然沒有出錯,這額頭上有冥花的家伙,絕不是姐姐所說的那樣?!?p> “蘇冥,有趣的家伙!就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境界修為。”
“不過,我很期待有朝一日,你能夠跪在我的石榴裙下,為本小姐效力!”
司靈兒從枝干上輕輕跳下。
粉嫩地小手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眼神中的成熟和嘴角怪異的笑容,瞬間消散。
恢復(fù)成了最初的模樣。
一個單純無邪,且幼稚的可愛少女!
……
第二日,天上下起了小雨。
貴如油的春雨連綿如酥。
和風(fēng)細(xì)雨中,千古宗走來一位老者。
準(zhǔn)確來說,算是不請自來。
但千古宗并沒有拒之門外,而是由幾位長老將其引至鐘南殿。
這倒不是說千古宗有多么熱情好客。
只是因為這位其貌不揚的老人身份著實不一般!
姬子厚。
玄月宗的一位實權(quán)長老,境界實力更是恐怖。
宗門里的幾位長老都來了。
甚至,連剛出關(guān)不久的宗主宋修齊也罕見地坐在這里。
不過姬子厚進(jìn)來后,目光先是在鐘南殿里環(huán)繞了一圈。
隨后與這位千古宗宗主行禮。
“恭賀宋宗主成功破關(guān),如今應(yīng)是第八境了吧?!?p> 宋修齊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笑了笑。
姬子厚望向一旁的大長老。
隨意指向了懸浮在正中間的那幅畫像。
“二狗兄,想不到千古宗如今還掛著女帝畫像!”
此言落下。
幾名長老目光左右閃躲,裝作沒有聽到一般。
千古宗大長老,世俗名為李二狗。
出生于窮苦之中的人,都相信給自家孩子取的名字越難聽,便能活得越長久。
一次偶然間,千古宗一位老前輩發(fā)現(xiàn)此子武道資質(zhì)極佳,便帶回千古宗。
李二狗從而一躍龍門起!
此事在千古宗并非是什么秘辛之事。
只不過因為其地位,所以沒人敢稱呼那三個字。
大長老自是聽出來姬子厚言語之意,不僅是嘲諷自己,更是在借此暗諷女帝。
于是笑著回道。
“難不成姬兄把你們玄月宗的女帝畫像給撕下來了?那這般膽量,我還真是比不過姬兄!”
姬子厚冷哼了一聲。
坐了下來。
“姬兄不請自來,定不是看望老朋友的。說吧,什么事情?”
大長老出聲道。
姬子厚泛白的眉毛緊繃而起,目光在這些千古宗長老身上一一掃過,而后念出了三個字。
“蘇夕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