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外出耗費的精力巨大,所以夏初筱洗完澡后,倒頭在床上就睡著了,一直到夜幕降臨,才幽幽轉(zhuǎn)醒。
掏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出去,幾乎是下一秒,立刻就有電話打回過來。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回來了,要是再失聯(lián)下去,我都要報警了。”
“……”
夏初筱從對方的埋怨中聽出了關(guān)心,自知理虧,也不辯解,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拿起一瓶沒有標簽的粉底液開始往臉上擦。
被她放在梳妝臺上的手機開啟了免提模式,里面清晰地傳來對方的絮絮叨叨。
“三天后,C市要舉辦一場慈善晚宴,聽說會到場不少人物?!?p> “不去。”
能被對方稱之為“人物”的,那一定都有著不小的本領(lǐng),但是夏初筱并不想淌這攤渾水,也無意與他們結(jié)交。
“好吧,就知道這個勾不起你的興趣?!?p> “還有別的事?”
夏初筱一邊和對方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而她原本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臉,在她的涂抹之下,正在逐漸變得暗淡發(fā)黃。
“當然了,你雖然對那些人物不感興趣,但你知道這場晚宴上,吸引那些人物過來的是什么嗎?”
“說?!?p> “藍寶石?!?p> 夏初筱的手停頓了幾秒,漆黑明亮的眼眸瞬間幽暗下去。
對方說的藍寶石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寶石,而是一份計劃案。
“把晚宴的資料發(fā)給我,另外,我需要一個身份?!?p> “放心吧,交給我?!?p> 掛斷電話,又在臉上一通搗鼓,夏初筱這才靜坐了片刻,似乎陷入沉思當中。
鏡子里倒映著她此時的模樣,臉型偏方,面色黯黃,嘴唇干巴巴的,眸色也是最常見的棕褐色,如果不是眼神和氣質(zhì)太過鋒銳,簡直和剛才素顏的她判若兩人。
不過這凌厲的氣質(zhì),在她走出房門的時候,也瞬間消散的干干凈凈。
變成了泯然于眾人的低調(diào)和普通。
夏初筱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夏家的幾個人都不在,只有一些傭人在整理客廳。
張管家看到了站在樓上的夏初筱,原本不想搭理她,卻突然間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幾絲得意。
“先生和夫人陪著大小姐和徐少,去寶軒樓共進晚餐了,正巧王廚師今天也請假了,二小姐如果想要吃飯,只能受累自己動手了?!?p> 在提起徐少的時候,張管家刻意加重了讀音,也如愿引起了夏初筱的注意。
“徐少?”
夏初筱微微一愣。
徐少是誰?
白天回來的時候,疲憊到不行的夏初筱一心只想回房間睡覺,加上耳機那邊大塊頭的嘰嘰喳喳,她根本沒注意客廳里的幾人。
而她這短暫的愣神,卻被張管家理解為裝模作樣。
“二小姐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個你剛被接回夏家的時候,特別喜歡黏著的徐家少爺,不過徐少本身就有天縱之資,這幾年歷練之后更是一表人才,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可以攀上關(guān)系的。”
張管家意有所指,暗示的也非常明顯。
夏家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窩囊廢一般,情商智商財商三低,被半路認回來的二小姐,對徐家少爺癡心不已,總是想方設(shè)法地想要跟在對方身邊。
可惜徐家少爺根本對她不屑一顧。
他這樣說,純粹就是想要膈應(yīng)一下夏初筱。
然而事與愿違,他并沒有看到夏初筱氣急敗壞或者羞愧難當?shù)哪印?p> 對方只是平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留下一個“哦”字,就自顧自下樓走進了廚房。
“嘖,真能裝?!?p> 張管家才不會認為她是真的波瀾不驚,只當她現(xiàn)在學精明了不少,知道裝了。
而張管家如何想她,夏初筱并不在意,她接了一杯溫開水,斜倚在櫥柜邊上。
剛才聽了張管家的話,她的腦海里倒也逐漸勾勒出了一些過往的回憶。
“徐少啊……”
就是那個被她打破了頭,最后卻連是誰打的他都不知道的,那個二百五吧。
他來夏家了?
而她竟然沒見著?
“真是可惜。”
她還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來著。
夏初筱唇角輕揚,只是這笑意里不見分毫管家所以為的癡戀,反而盡是野獸見到獵物的興奮和算計。
*
S市——
平日里都會營業(yè)到后半夜的銀白公館,今日早早就大門緊閉,從門外望去,一片漆黑。
如果是銀白公館的??停蜁?,這是公館主人回來了。
銀白公館位于S市知名的富人區(qū)。
公館的空間被劃分成三個區(qū)域。
占地面積最大的是東側(cè)收納了眾多古玩收藏的博物館。
其次是位于西側(cè)、富有格調(diào)的咖啡廳。
在這兩片區(qū)域的后方,就是屬于公館主人的私人區(qū)域,僅通過正廳走廊的一扇門鏈接,從來不曾對外開放,非常神秘。
此時的銀白公館,只有二樓的書房亮著微光。
書桌前,一個男人被捆綁住了手腳,面目慘白的跪在那里。
他的周圍站著三個穿著西服,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各個高大健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書桌后方,坐著另外一個男人。
面容冷峻,氣質(zhì)清冽,看上去猶如神祇。
“說吧,這個東西為什么會在你手上?!?p> 他的身后,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拿出一個透明的自封袋,里面裝著一個用細銀鏈掛著的指環(huán),指環(huán)上面什么花紋都沒有,看起來非常樸素。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就是我老婆半個月前帶回來的,說是有人在店里吃飯忘帶錢,所以押了這個,但是這半個月那個人都沒來,我們以為被騙了,才想著要把這東西掛到網(wǎng)上賣了。”
誰知道才掛上沒幾個小時,突然就有人闖進他家把他綁到了這里。
跪在地上的男人滿臉懼色,目光緊緊地盯著坐著的男人,眼神里盛滿了求生的希冀,看起來并沒有說謊。
男人沉思片刻,揮揮手,立刻有人將跪著的人帶了出去。
“爺,就這么放過他了?”
看到門被關(guān)上,留下的人之一立刻詢問。
“不放過能怎么樣,目前來看,這人并沒有說謊?!?p> 眼鏡男代為回答。
從他們掌握的資料來看,這個男人不過是個普通的飯店老板,無論是身份還是經(jīng)歷都是簡單的不能更簡單。
這樣的人,的確不像是能和那個人深入接觸的角色。
而坐在桌子后面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未曾開口。
此時,他面前的桌面上,正擺著一張巴掌大小的宣紙,上面用簪花小楷認認真真地寫著幾個字:
“不許忘了我。”
他目沉如水,面容冷肅。
“……真是個,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