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死心,那個不肯說名字,只有個難聽綽號的男孩,還是經(jīng)常跑校門口來堵奚溪。忍無可忍,又一次擋住奚溪后,她答應(yīng)跟他出去聽他說兩句話就走,他說:“我保證,聽我說了兩句,就放你走,以后都不來煩你?!?p> “好,我去,最后聽你說一次?!鞭上辛岁愊呐闼黄?,他們走到校門外一個僻靜地方,他就和奚溪站在一處說話,陳夏站在離他們遠一點的地方。說了很久,陳夏問:“好了沒有?我們要回去了?!?p> 他氣恨恨地說:“沒有!你不要說話!你自己走?!?p> 陳夏說:“你不是說了說兩句就走嗎,現(xiàn)在都說了多久了,我要和我朋友一起回去了,奚溪,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啊,行不行?”
奚溪在旁不說話,也沒叫陳夏走,或是不走。但她一動,他就攔,這樣僵持半天,他指著陳夏說:“你快走!你朋友不走,我和她還沒說完,說完了我自然會送她回去。”
陳夏又看奚溪,她不說話,陳夏看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天好像也快黑了,就覺得還是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自己回去,嘴里又叫道:“奚溪,你到底走不走?”
奚溪還是沉默。
那個少年面目猙獰了,指著陳夏兇狠地說:“我最后問你一遍,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打了!”
陳夏的犟勁上來:“我就是不走,站在這兒,你把我怎么樣?!?p> 啪!啪!他抬手兩耳光,把陳夏打得眼冒金星,陳夏還手,但打不過他,只覺拳頭驟雨般砸到自己頭上和身上,活到這個年紀還沒被人這樣打過,最后陳夏哭起來,披頭散發(fā)往回走去,眼淚糊了眼睛看不清路,她覺得自己像變成了長短腳,路像變成了一個篩子,隨時快讓她跌倒。
奚溪這才跺下腳,氣憤地說:“你怎么打我朋友呀,我再不理你了,以后都不要讓我看到你?!边^來扶了陳夏一起回去了。
感覺臉腫得厲害,奚溪給她整理了下頭發(fā),陳夏捂著臉進了校門,不能讓人看見她的狼狽樣。
“對不起啊,陳夏”奚溪心疼地給她吹臉,又說去給她擰個濕帕子來把臉敷下好消腫。
“還有哪里疼?”奚溪問。
“哪里都痛?!标愊倪煅手f。
她在被窩里哭了好久,覺得好委屈,偷偷照鏡子:眼睛哭得快睜不開了,里面有血絲,不知道是哭的還是打的,臉上深深的五指印都紅腫起來,頭也疼得厲害,好象被打了個包起來,打架時她脖子上掛的一條鏈子也不見了,她有些怨奚溪,都怪她不明確表態(tài),讓她走,就不會有這頓打了,以后陪朋友可得謹慎。
以后好久,她都很不開心,不想說話,沒被人這樣打過,覺得自尊心被一起打沒了,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碰到羅鋒和趙新軍,看到她這副模樣,問起來,陳夏低頭不說話,奚溪說了發(fā)生的事情。
“啊,你們怎么惹上他了,別想了,陳夏,算了,可能是打不回來了,你們說的那個人我們都知道,就是在這一片外面混的,沒人管的一個人,混社會的人兇得很,惹不起他的,你在學(xué)校里面讀書,他以后也找不上你了,只有自己想開點,算了?!?p> 陳夏想:我一個女孩平白無故地挨了這一頓打,好冤啊,她就再也笑不出來。
有一天晚上,下了雨,突然有人在下面叫她,她推開窗伸出頭去看,原來是趙新軍,他在雨里揮著手笑著叫:“陳夏!陳夏!”
陳夏說:“你干什么下雨還跑出來?”
他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特地來告訴你。”
“什么?”
“打你的那個人,我?guī)湍銏蟪鹆?,你不要不高興了,現(xiàn)在我要出去躲一下,順便找工作,以后才回來了,你放心吧。還有,那天謝謝你還有奚溪!我走了,以后再見了?!?p> “喂,怎么回事?你說什么?你要走嗎?”
他笑著向她揮手,不說了,退著走了幾步,轉(zhuǎn)身消失在雨里。
剩下陳夏呆在那里。
第二天放學(xué)有空了,她倆一起去找羅鋒,他家里人說,他和朋友出去打工去了,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朋友,什么時候才能又見到你們呢。
那件事過去一段時間,陳夏和同學(xué)又去外面跳舞,昏暗的舞池里,她又看見了那個打她的人:母狗。
眼里騰地升起一團怒火,他也看見了陳夏,擠了過來,急切地問道:“你來了?奚溪呢?她怎么沒來?”
奚溪今天沒有一起來,陳夏不說話,只狠狠地盯住他。
“對不起啊,上次打你,誰叫你自己不走的,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彼f。
“你男的打不贏,就打女的呀?”陳夏說
“翻篇兒吧,真的對不起,現(xiàn)在奚溪不理我了,真的是一點都不理我了,你不知道我好后悔,我好想跟她說話,你去幫我跟她說說好話吧,讓她別生氣了,我隨你處置,真的,你打我吧,打回來?!?p> “你讓我打你,是真的?”
“真的,我說話算話,讓你打回來,但是你打了回去要幫我向奚溪說好話,求個情。”
陳夏想了下:“那我也打你兩巴掌,我會跟奚溪說,但理不理你是她的事?!?p> “好,來,打吧。”他揚起臉。
陳夏準(zhǔn)備好,用盡全身力氣扇了他兩巴掌,“啪!啪!”那么快就完了?她看著他,突然只覺得遺憾,一點沒有報復(fù)后那種解氣的感覺,只覺得不夠,太輕了,因為他好像沒有感覺,像被人撓了下癢似的,馬上說:“好了,你打完了。但你別忘了,跟我的約定啊,你回去一定要幫我向奚溪說情啊,我等著呢,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只要她在我面前站著就好,讓我看看她,我就心滿意足了?!?p> 回去后,她告訴了奚溪,自己碰見了誰,也打回去了,那件事翻篇兒了,然后說:“他讓我打他,然后回來向你求情,讓你不要不理他,反正我話帶到了,理不理他隨便你?!?p> 奚溪笑起來:“他讓你打回來了?好了,這下你總算報仇了。”
“那以后他叫你,你理他嗎?”陳夏問。
“不想理了,他們這種外面混的人,沒意思。還麻煩,深交起來,以后萬一想甩都甩不掉,還是算了,我們在這里念書,還是不去惹那些社會上的人為好?!鞭上胂胝f。
“是,這些外面混的人麻煩得很?!标愊狞c點頭。
母狗又來找奚溪的時候,她跟他過去了,和他說了好久的話,后來陳夏問她都跟他說了什么,奚溪說:“我就是跟他說,現(xiàn)在和他不可能啊,他不是喜歡坦白嗎,我就坦白地對他說了,我還是學(xué)生,要以學(xué)業(yè)為重,而且家里也不準(zhǔn),學(xué)校知道了嚴重的會開除的。然后我就勸他不要在社會上混了,自己去找個工作,以后學(xué)點什么有個一技之長才能養(yǎng)活自己,像他這樣混,還要去打架,不說生活了,什么保障都沒有,誰敢跟他談戀愛啊。他覺得對,說我都是為他著想,還說回去會好好考慮,去找個正當(dāng)?shù)墓ぷ鱽碜鳎院笥辛它c成績再來找我,我同意了?!?p> “哈!哈!哈!你還真會騙人家?!标愊恼f。
“不叫騙,是實事求是!以后的事,當(dāng)然以后再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