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秋風(fēng)一日涼似一日,彩石別墅葉家的院子已荒廢多日,瘋長的蓬草又一天天枯萎下去。
陸戰(zhàn)北下了車,在進家門前忍不住隔著雕花鐵門多望了幾眼。
葉莞參加的那場大賽他已忘了名字,為他準(zhǔn)備的星光娛樂公司他也甚少打理。聽說,葉莞進了秦家旗下的明月娛樂,想來這也是葉輕舟的意思。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她不要他的星光娛樂原就是找好了下家。呵!說她心機深沉,拿自己做筏子還真不怕冤枉了她。
陸戰(zhàn)北的腳步沉重的踏在石子路上,搖搖頭,將那張無比鮮明的笑臉?biāo)Τ瞿X海。
葉輕舟忙于應(yīng)付手頭的事已經(jīng)苦熬了幾個星期了,現(xiàn)在葉家好像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綠葉藥業(yè),非要利用價格戰(zhàn)撕個魚死網(wǎng)破,這讓她措手不及。
焦頭爛額的開了數(shù)個視頻大會,葉輕舟從椅子上站起來準(zhǔn)備去廚房找個面包啃一口。
突然,一陣眩暈感從頭頂傳來,腿上一軟又跌回椅子里。
緩了一會,好不容易歇了過來,手機又響了。
葉莞目前是由秦家明月娛樂的秦玉華帶著的,他總不能沒有娛樂公司帶的,再說暫時把他教給秦家她還算放心。
沒想到這通電話明顯在說把葉莞交給誰她都甭想放心。
電話是秦玉華打開的,葉莞打架斗毆被帶到了警局。警局要求親屬來領(lǐng)人。
葉輕舟沒細問,甚至連件外套都沒來得及拿就去了。
路上,她想著好歹是歸慕容清管轄的地界,總歸有些臉面。
后來又一想,她都被罵成那德行了,慕容清見了她也不一定有好臉色。
來到警局的時候,倒很是清凈,據(jù)說,慕容清很有些手段,這片兒的治安一向不錯。
沒想到還見到了熟人,秦玉華帶著葉莞在一張長凳子上坐著,對面坐的是王曦和白飛。
這?葉莞和白飛臉上都青一塊紫一塊的,難道是他倆打起來了?
白飛是個懂事的,不像葉莞又拽又橫的,不至于打起來了吧?
正疑惑間,王曦已經(jīng)站了起來,叫她,“葉總”。葉輕舟笑了笑,她驚覺失言聳了聳肩膀。
葉輕舟走到葉莞面前,摸了摸他的頭頂,秦玉華低聲解釋了一番。
葉輕舟看了看角落還蹲著的幾個少年,原來是他們在和白飛同劇組拍戲的時候起了摩擦,先動手打了白飛。
正巧葉莞去影棚拍攝路過,就遇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就出手了。他身手不錯,但架不住對方是群演人多勢眾??!就光榮掛彩了。
“真是好本事!”葉輕舟罵了一句。
葉莞不以為意,還和白飛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要不是他們又來了幾個,我肯定把他們都揍趴下?!?p> 白飛對他一笑,又不好意思的對葉輕舟點了點頭。
原來葉莞的姐姐真的是葉輕舟?。∪~小姐真厲害,竟然能培養(yǎng)出一個世界鋼琴冠軍。
莫名的,白飛對葉輕舟的尊敬又增長了。
慕容清已經(jīng)看到了葉輕舟,也大概知道網(wǎng)上的流言,但他還是給陸戰(zhàn)北發(fā)了條信息。
“陸哥,嫂子的弟弟出事了,她也來了?!?p> 陸戰(zhàn)北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開會,他全程面無表情不發(fā)一言,氣氛卻莫名緊張,匯報工作的人幾度卡殼。
手機震動,陸戰(zhàn)北瞥了一眼,明顯他的神色有了變化,喉結(jié)上下起伏,左手握成拳狀在桌子上扣了扣。
一干高管全都緊張的盯著他的手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在位時間甚短的老板娘,畢竟只有她能讓老板變得有血有肉。
“散會。”
兩字兒一出,眾人皆舒了一口氣。
陸戰(zhàn)北到達時,已經(jīng)調(diào)解的差不多了。他相信王曦的能力,像這種小事原不用他出馬。
但慕容清既特地然告訴他,葉輕舟在這里,就知道他來必定不會是為了白飛。否則,他早該在第一條信息就告訴他白飛打架的事兒。
葉輕舟顯然沒想到陸戰(zhàn)北會親自來,王曦也沒想到。畢竟不管公司哪個藝人出了事,陸總都是讓藝人的經(jīng)紀(jì)人自己搞定。
陸戰(zhàn)北毫不避諱的看著葉輕舟,她瘦了些,臉色更白了。
別人都穿著或厚或薄的外套。就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還松松垮垮的,更趁出身量的單薄和膚色蒼白。
明明養(yǎng)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是個粘人的又白又嫩的小貓咪,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這副惹人憐愛的瘦弱模樣。
只有一雙眼亮的驚人,回望著他不躲不避。
被她清凌凌的眸子一瞧,陸戰(zhàn)北突然響起以前的一個夜晚。
她伏在他背上一起在露臺上看星星,他指了一對最亮的說像她的眼睛。
她便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她果然眼若繁星顆顆熠熠生輝,勾人心魄。他就著夜風(fēng),吻了那雙眼睛。
良久,雙唇分開。她氣喘吁吁,唇若帶露玫瑰,問他:“可計算了時間,這次沒有腿軟?!?p> 陸戰(zhàn)北心尖發(fā)酥,覺得若能再擁她入懷中該是何等暢快。
可是,他不能。抿了抿唇,漂亮而禁欲的喉結(jié)滾了幾個來回,他終是連個點頭的動作也沒敢做。
這么大老遠的來,多看一眼也好。
葉輕舟移開眼,聽著耳邊眾人的驚嘆,唉,陸戰(zhàn)北他還是那副天人之姿,何苦拉他入凡塵。
“各位,事實清楚,過程也無爭議。這是結(jié)案文書,請監(jiān)護人簽字?!庇泄ぷ魅藛T遞了文件過來。
葉輕舟再文件末尾簽了字,白飛因為個人原因是王曦簽的。
“陸總,對不起,不該驚動你?!蓖蹶鼗炭值目粗荒樏鏌o表情的陸戰(zhàn)北。
陸戰(zhàn)北沒有看她,一雙眼仍舊盯著葉輕舟。仿佛要抓緊每分每秒,將她看個夠。
他看的認真,葉輕舟卻不再回應(yīng)。
“吆,難道這就是我那個無緣一見的姐夫?”葉莞頂著一張堪比調(diào)色盤的臉,無法無天的問。
陸戰(zhàn)北看著這個在鋼琴比賽時還斯文無比的少年,薄唇輕啟:“你們姐弟兩個,都這么兩幅面孔嗎?”
他是對葉莞說話,卻將葉輕舟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
她原本蒼白的臉又白了一個度,纖瘦的身軀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
陸戰(zhàn)北手握成拳緊貼身體,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去扶住她。
“你這個偽君子,你憑什么說我姐。再說,我救了你們公司的藝人你不該道聲謝嗎?”葉莞質(zhì)問。
“是嗎?這么說來,你也該多謝我,畢竟我也照顧了葉輕舟不少時日?!?p> 什么叫殺人誅心,他陸戰(zhàn)北可謂是得其精髓。
“你!”葉莞話沒說完。
陸戰(zhàn)北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出去,扶住了不支倒地的葉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