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來之前,云沐塵倒是真沒想過這個傳送法陣有何等重要。
他記得前世中,有人曾經(jīng)借助傳送法陣,給人皇送來一只戾獸尸體用以研究。當時他作為獵殺者團隊的精英人物,也與人皇多次有過接觸。當時他正巧追殺一名高階魔族,路過滄溟邊境,便接到人皇傳訊,前往接收那只獸尸。
當時接引的隊伍中,有人便開啟傳訊符文與對面一一交接清楚。當時他記得分明,對方自稱九宮派某某某,借用秦風皇極城的傳送法陣,特將此物送與人皇,只盼能早日研究其弱點云云。
正因如此,云沐塵知道皇極城有一個傳送法陣,卻并不知道使用這個法陣需要什么條件。
此時聽武羅這般說,云沐塵也不動怒,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如何才肯相借?是否需要交納費用?”
“雖說秦風帝國并不缺錢,但是卻不能壞了規(guī)矩?!蔽淞_咧嘴怪笑道,“雖說修士大多并不缺錢,不過看你這窮酸模樣,與一年多前幾無二致,想來手頭也是窘迫的緊。既然如此,本將軍也不為難你,你且去內(nèi)務(wù)府交納艮土之精十斤、乙木之精十斤、庚金之精十斤,便充抵開啟法陣的費用罷!”
三十斤后天五行之精,聽起來倒并不昂貴……
云沐塵不欲與其糾纏,點頭道:“多謝告知,我這就去籌集材料!”
他的淡定,倒是大出武羅的意料之外,他有些疑惑的低頭盯著云沐塵,忽然笑道:“看來你倒真是發(fā)財了,想來在臨君城,你也是收獲不小。”
“僥幸得了些材料,想來也不入你的法眼。”云沐塵淡淡的說,“不知內(nèi)務(wù)府卻在何處?煩請一并告知,在下謝過!”
“東行五里,轉(zhuǎn)北千余步。”武羅臉色愈發(fā)狐疑,想了一想,甩鞍離馬,大踏步走到云沐塵身前,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真的只是借用傳送法陣?”
“我想我剛才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只為借陣一用,前往滄溟邊境?!?p> 武羅冷笑道:“少來這套!說吧,你是不是聽到公主的消息,特意趕來?”
“關(guān)公主什么事?”云沐塵微微皺眉,搖頭道,“我并不認識你們的什么公主……”
“還要裝模作樣?”武羅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懷里的小狐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小小的身子直立起來,前肢趴在云沐塵的肩頭,咬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他是不是在說蘇姐姐?。俊?p> 云沐塵頓時恍然大悟:“你說蘇青?她不是英國公的侄女么……”說到這里,他忍不住輕輕一拍手,搖頭笑道,“是我失了計較,英國公本來就是秦風國君的長兄。國君之女,卻是該叫他一聲大伯,這般說來,那蘇青只怕還真是什么公主?!?p> 武羅臉色數(shù)變,回過頭來,吩咐道:“你們?nèi)マk事吧,我一會兒追上來!”
一眾騎兵面面相覷,卻又不敢違抗統(tǒng)領(lǐng)的命令,當下紛紛離開。
見到手下已經(jīng)走得不見蹤影,武羅順手將馬韁扔給旁邊小店的老板,轉(zhuǎn)頭對云沐塵道:“你跟我來!”
二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武羅這才停了下來,森然道:“我若是你,便及早離開皇極城,最好不要趟這潭渾水!”
“怎么了?”云沐塵微笑道,“兄臺這是何意?我今日剛剛?cè)氤牵柚囯x開,皇極城哪怕天翻地覆,與我又有何干?”
“少裝蒜!”武羅不住的冷笑,“煩請你以后找個好點的借口,傳送法陣只能傳物,卻不能傳人。你若自己入陣,那虛空亂流必然將你撕得粉碎!”
云沐塵呵呵一笑,搖頭道:“我自有護身之法,無須兄臺費心!”
武羅凝視著云沐塵半晌,這才冷笑道:“話我已經(jīng)說到這里,公主的怪病,也絕非你所能插手……”
“蘇青病了?”云沐塵微微一怔,“她好歹也算是一個筑基圓滿境的修士,怎么會突然生病呢?難道是受了傷?或是發(fā)生了其他變故?”
“你最好不要打聽!”武羅冷冷的說,“我知道你殺了正陽盟的謝家兄弟,想來也該是金丹境的修為。念你修行不易,貿(mào)然插手,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低喝道:“趕緊滾去內(nèi)務(wù)府,交割了開啟法陣的費用,要去尋死便快些上路,不要在皇極城讓我瞧見你!”
見武羅轉(zhuǎn)身要走,云沐塵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
“干什么?”武羅不耐煩的回過頭來。
云沐塵靜靜的看著他,徐徐道:“你曾經(jīng)把蘇青比作天鵝肉,但是你只是一個龍驤軍統(tǒng)領(lǐng),想來也不該是吃肉的那個人。細細想來,大概吃肉的另有其人,你只不過是他的心腹手下。”
武羅身子一僵,皺眉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云沐塵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讓我速速離開,雖然語氣不善,但卻是一片好心,與之前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p> “我起先還有些不解,如今我卻明白了!”
說到這里,云沐塵漸漸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據(jù)我所知,龍驤軍每一個人都家世清白,首先便是‘忠心’二字。臨君城被屠,第一個趕到的并不是近在咫尺的三大衛(wèi)戍大營,反而是遠在西麓的混元無極、沖霄宗和玉鼎派。絕非秦風帝國應(yīng)該有的做派!”
“如此想來,皇極城中也是暗流涌動,大有一觸即發(fā)之勢。蘇青的怪病,必然與某些大佬角力有關(guān),若是一個不慎,便是動搖國本!”
“你并不是對我改變了態(tài)度,而是你擔心我留在皇極城,會產(chǎn)生某些意想不到的變故!是也不是?”
武羅的一雙眼睛瞇縫了起來,目中煞氣凜冽,半晌才緩緩道:“你猜出來了,那又如何?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子?”
“我的實力并不重要!”云沐塵沉聲道,“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究竟是忠于你背后的那個人,還是忠于秦風帝國,亦或是……”
“忠于整個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