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人齊刷刷的跪下了,三跪九叩,朱弘飛感覺到了朱媺娖和周不忘對自己投射來欣賞的目光了。
唉!自己很快就會離開了,就當這是對她們母女的補償吧!要是能拿到傳國玉璽和朱元璋的袈裟,自己只帶走玉璽就是了,袈裟留著,應該也夠他們召喚神龍了。
“你們走吧!”
看著鄭家人都站了起來,那老者突然這么說,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了。朱弘飛并沒有開口,他知道朱媺娖會開口的。
“前輩這是為何?”
那老者嘆了口氣,說道:“想必諸位也看出來了,話也就不多贅述了,老夫只能告訴諸位,此地并非如諸位所想,事實上乃是一處高僧靈地!”
“高僧靈地?”朱媺娖輕輕皺眉,問道:“前輩,你鄭家如此全族守護,說是高僧靈地,如何讓人信服?”
“此乃事實!舍利塔中,其實乃是建文帝先師,金鄴寺主持大師滄海珠禪師遺骨,老夫沒有必要騙人。當年建文帝初到金鄴寺,滄海珠禪師已是垂垂老矣,只是收了先帝為記名弟子,便于三日后坐化!”
“諸位所見墓場規(guī)制,乃是先帝以帝師之名,埋葬老禪師所為。至于我鄭家,在先帝云游四海后,留下了一脈,常駐于此而已。老禪師靈地,也一向由我鄭家和金鄴寺守護,先帝有旨意,不讓外人前來滋擾老禪師?!?p> 朱媺娖道:“前輩以為如此說,本宮就相信了嗎?”
老者說道:“信與不信,全在于你。老夫祖上有訓示,不得與燕王一脈有所牽涉,老夫今日已是違背祖訓了,只能磕頭謝罪。你等若不離去,休怪老夫與我鄭氏族人,與爾等拼個你死我活了?!?p> 朱媺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卻突然拉住了朱弘飛的手,對著老者說道:“前輩,本宮雖然是成祖文皇帝一脈,但他不是。他是魯王一脈,如今的魯王世子,也是大明的三太子,將來大明中興,自然是由他登基為帝,與我成祖文皇帝一脈,并無太大牽涉?!?p> 朱弘飛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呆在那里。他知道,朱媺娖是直接把自己推向臺前了,準備讓自己先單獨面對了,只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才會另想它法。
“飛兒,你與前輩談談!注意語氣,別再惹前輩生氣了?!?p> “是!”朱弘飛如今是被趕鴨子上架了,不談也不行了。他轉頭看著正怒目看著自己的老者,先行了一禮,說道:“前輩,晚輩方才言語,多有冒失得罪之處,請前輩多多見諒!”
“不敢!”再怎么說,朱弘飛的頭銜在那掛著,之前可以用不知道為借口,現(xiàn)在人家都直接說出來了,老者卻是不敢再造次了,也還了一禮,說道:“世子不必客氣,老夫不敢受也!”
他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朱弘飛知道應該好說話一些了,畢竟建文帝和燕王的恩怨,和魯王一脈,是完全沒什么干系的。
他開口說道:“前輩,其實我等也是誤闖到這里的。十幾年前,晚輩和家母曾流落于此,受了金鄴寺大師一飯之恩,特來報恩的。只是在四周游玩時,見到此地地形奇特,這才走了過來,意外發(fā)現(xiàn)了此地?!?p> 他是解釋給老者聽的,這個借口,也算是完美。果然老者的面容,已經(jīng)柔和了許多了。
“昨日我們也遇到了那位大哥!”他手指著站在山坡上昨日遇見的那位壯漢,繼續(xù)說道:“離去之后,只是覺得奇怪,才報給坤興公主的。前輩,您不覺得,這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是建文帝他老人家在天上引路,把我等引到了這里來嗎?”
所有人都是神色各異,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這么會說話。
“建文帝指引我等前來,就是一種緣分,也是他老人家認為,如今韃子橫行,也是該盡一份力,助力我大明中興,一統(tǒng)天下,還我河山的時候了。也許,這就是建文帝在天之靈,也在告訴前輩您,該放下以往的恩怨了?!?p> “只有我族人放下成見,致力同心,也才能將韃子驅逐出去,還我大明河山,還我百姓以安居樂業(yè)。晚輩看前輩剛才憤憤不已,想必是被晚輩說中了心頭之痛,若是我等離去了,前輩是不是打算帶著族人,去和韃子拼命呢?”
他突然這么問,讓老者已然愣住了。他心里本來就是這么想的,如今被一個年輕人給看透了,卻也只能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前輩可曾想過,以前輩和這些族人,又能和韃子周旋多久呢?又能殺得幾個韃子呢?前輩這一暴露,恐怕很快的,韃子便會找上山來,別說是前輩您了,鄭氏一族,婦孺老幼,豈不是要與前輩一起灰飛煙滅了?!?p> 他已經(jīng)看到老者凄然的目光了,那雙老眼中,已然濕潤了,顯然這也是他所不能接受,不愿意看見的事。
“前輩,除了您的族人之外,到時候,恐怕鄭氏一族多年守護的滄海珠老禪師靈地,也會被韃子發(fā)現(xiàn)的,那就不是滋擾到老禪師而已了。前輩,您想過沒有?”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老者愕然,一臉的悲傷,朱媺娖卻是雙目放光,她真沒想到,朱弘飛竟然有這么好的計策,以退為進。看這老者的神情,顯然已經(jīng)心動了,就看這小子還能說出什么來了。
“晚輩知道,前輩既然已經(jīng)下了決定,恐怕難以挽回了。不如這樣,為保前輩鄭氏一脈香火,讓晚輩把這些孩子帶走吧?”
老者的嘴唇,都在哆嗦了,“這······”
朱弘飛抬手,阻止他說下去,自己開口說道:“前輩不必這么快做決定,可以和族人商量一下。至于老禪師的墓,恐怕韃子是不會放過的,如果可能,就請老前輩讓這些孩子,帶著老禪師的遺骨,還有鄭氏先輩的遺骨靈牌,到東寧府,另外擇地安葬吧!”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晚輩言盡于此!既然前輩不想我等滋擾老禪師,那晚輩就帶人先行離去了。之前冒犯之處,尚請見諒!晚輩還會在金鄴寺中住一天,明日一早,便會離開,若是前輩有了主意,可以來寺里尋晚輩的。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