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臘祭圍獵(1)
窗外,冷冽的北風(fēng)呼嘯而過。
逍遙閣西邊一間偏僻的室內(nèi),微弱的燭光隨風(fēng)搖曳。
“王爺,派去南詔國打探的細(xì)作來報,三十年前參與修建王府的工匠,還有人尚在人世。需要帶人回來嗎?”春雨看了看玉云天的臉色,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說。
玉云天略作沉思,“不必。南詔國千里迢迢,一路上難護(hù)周全,畢竟他是侍奉過父王的老人。想辦法帶回玉王府的修建圖稿即可。”
“是!”春雨領(lǐng)命而下。
“王爺,上個月兆盛閣大酒樓盈利八萬,太子已派人暗中打探酒樓背后晨公子的底細(xì)。另外,聽聞東齊國織染署新出了一種染料,能令衣料顏色更加鮮艷?!背筷亟又鴧R報。
玉云天沉默良久,“讓人放出話去,說兆盛閣大酒樓背后的晨公子與西榮國有關(guān)。東齊國那邊派人繼續(xù)盯緊?!?p> “屬下遵命!”晨曦也領(lǐng)命退下。
春雨、晨曦、莫言、末末是玉林鐵甲軍專門從前朝遺孤中挑選出來訓(xùn)練的死士,八歲入府,跟了他整整六個年頭,從來沒出過差錯。朝代更迭,效忠前朝的大臣下屬總會被屠滅殆盡。父王啊,看來你的皇帝舅舅沒少悄悄地害人哪。
玉云天正若有所思,一陣疾風(fēng)吹來,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閃爍不定。他閃到窗口,沖著窗外壓低聲音道,“鐵統(tǒng)領(lǐng),進(jìn)來吧?!?p> 鐵頭從窗外不遠(yuǎn)處的樹上一躍而下,閃身進(jìn)入室內(nèi),單膝跪地,“王爺,屬下擅自調(diào)查許阿四的身世,屬下有罪!”
“可有收獲?”玉云天挑眉問道。
“錢管家于半月前醉酒摔死,牙婆經(jīng)過拷問也只說許阿四是從流動人販?zhǔn)种匈I回,其他無從可考?!辫F頭低著頭說。
“無從可考?放出話去,說許阿四已進(jìn)入逍遙閣?!?p> “是,屬下遵命!”鐵頭立馬心領(lǐng)神會,王爺這是要引蛇出洞,揪出許阿四背后的黑手。
冬日的夜晚,在一片漆黑的寂靜中,沉沉入睡。
第二天清晨,東方的天空剛剛泛起了魚肚白,慶州城城東三十里外的皇家苑囿,早已是一派熱鬧景象。
一邊是乘著馬車,前來觀看苑囿圍獵的皇親國戚,王公大臣;一邊是準(zhǔn)備參加圍獵的王子皇孫,青年才俊。還有的攜帶著嬌妻美眷,來參加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好不愜意!
玉云天騎著一匹白色高頭大馬,身披黑色大氅,秀發(fā)高高挽起,額前一縷長發(fā)隨風(fēng)飄動,遠(yuǎn)遠(yuǎn)望去,說不出的飄逸俊美。馬車中的官家小姐們,聽聞玉王爺來了,都輕輕揭開馬車上的簾子,悄悄往外看去,自己卻先羞紅了臉。不得不說,有著良好教養(yǎng)的名門淑女們,是相當(dāng)矜持的。沒辦法呀,誰讓那位犯花癡挨了馬鞭的小姐,至今還下不了床呢?由此,大家心照不宣地達(dá)成了共識,玉王爺喜歡自重自愛的女子,不喜輕浮孟浪,舉止無狀之人。
玉云天當(dāng)然不知道,自己只是覺得癡纏他的女子好生厭煩,又偏偏是以阿諛奉承著稱的慶州府尹的千金,不耐煩地一馬鞭抽去,也只用了一分力氣,不曾想至今還不良于行。同時也給慶州城所有的名門千金上了一課,莫要明目張膽的招惹于他。畢竟吃了苦頭,即使自家爹爹參上一本,皇帝跟前也告不贏的。誰讓皇帝對這位外甥的兒子有所虧欠,估計除了謀朝篡位,萬事都是可以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