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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北還刀

第八章

鄴北還刀 沉辯 5770 2020-11-06 20:38:39

  八

  葭月末端,寒風(fēng)刺骨,雪花已隨著冷風(fēng)在鄴城上空飄灑開來,懷恩領(lǐng)著幾名小宦官拿了些碎碳、綿薄物品來到后宮深處內(nèi),轉(zhuǎn)身進(jìn)了一個深院,便見到幾個琴師拿著掃帚在院內(nèi)掃雪。

  懷恩揚聲道:“磬兒姐姐,這幾日過的可還好些“?

  劉磬兒抬頭望見懷恩,便柔聲道:“原來是黃門公來了,奴婢有失遠(yuǎn)迎,還請贖罪”。

  懷恩捂嘴笑道:“姐姐說笑了”,然后招呼一眾人等說道:“大伙兒都把手里的物件放一放,我拿了些碎碳,還有一些過冬的衣被,都隨我進(jìn)屋里來取吧。”

  聽罷懷恩的話,一伙兒在院子內(nèi)掃雪的女樂師們都隨著懷恩進(jìn)了屋子,這屋子本是宮里給被貶斥的妃子準(zhǔn)備的冷宮,就是在前朝時也沒什么好設(shè)施,如今破城亡國更是顯得破敗不堪,倒是如今湊了些樂師在此處安札顯得有了些生氣。

  懷恩命那幾個小宦官將碎碳和綿物發(fā)放下去后,湊道劉磬兒身邊悄聲說道:“磬兒姐姐,不知為何,我見你就覺得十分親切?!?p>  劉磬兒聽罷,雙腮生艷,說道:“黃門公抬愛了,我一卑微之人,怎敢當(dāng)?shù)闷瘘S門公的話啊?!?p>  懷恩繼續(xù)說道:“磬兒姐姐又見外了,如今入了宮里,雖說住的地方冷清了些,但只要有我在,覺不會讓你受了委屈。”說罷一招手,讓身后的一個小宦官拿著一套上好的棉被遞交到劉磬兒手上,繼續(xù)說道:“這套被褥比她們的都好,若還有什么需要,姐姐只管開口?!?p>  劉磬兒慌忙接過,欠身施禮道:“多謝黃門公了,此處確實冷清,不過有這些姐妹陪著倒也不覺得枯燥,只是有時會擔(dān)心我家兄弟。”

  懷恩笑道:“姐姐只管放心,你家弟弟安歇的好著呢,去了新的去處,也沒甚大事,待到宮內(nèi)大慶過后,我便安排你們姐弟相見?!?p>  劉磬兒聽到此處,心中一亮,隨后問道:“奴婢在這宮中得黃門公照顧,自是不敢到處亂走,只是不知這大慶何時開始,我又何時才能與我家兄弟相見?。俊?p>  懷恩撓頭道:“大慶何時開始我也不知,只是此次秦皇苻堅來的實在唐突,隨駕之人又多,聽說之前叛逃咱大燕的吳王慕容垂也隨著大秦皇帝來到咱鄴城,這宮內(nèi)衛(wèi)戍官邸是要折騰一番咯?!?p>  劉磬兒聽到此處,眼前一亮,暗聲說道:“吳王慕容垂也雖駕而來?”

  懷恩聽劉磬兒疑聲道:“怎的姐姐也知道吳王慕容垂?”

  劉磬兒笑道:“若讓奴家說得此話,卻是有大不敬的,可咱燕國的英雄人物能說出來的也無非就太原王慕容恪、吳王慕容垂二人了,早年功績自不必說,單說吳王慕容垂南抗東晉桓溫之戰(zhàn),已是百年內(nèi)難有的英雄豪杰,只可惜……”

  懷恩聽到此處忽然將手堵在劉磬兒嘴上說道:“姐姐切勿多言,吳王蒙冤之事,天下皆知,唯獨不可說也,而今咱大燕已滅,也不必再提,若非這隔墻有耳,再給吳王招來殺身之禍更是不值當(dāng)?shù)?。?p>  劉磬兒聽到此處,會意的點點頭,稍作片刻后又悄聲道:“敢問黃門公,可知吳王隨駕來此,居于宮中何處啊?”

  懷恩看著劉磬兒疑惑道:“姐姐何故問得此話?”

  劉磬兒笑道:“奴家自又便聽老人說的太原王慕容恪、吳王慕容垂之事跡,一生無緣相見,而今太原王慕容恪已故,若有生之年能見吳王一面,死也值得。”

  懷恩笑道:“姐姐說笑了,那吳王如今在大秦甚是得寵,就算來了王宮也是在皇駕一旁,就算姐姐知道,又如何去見得?”

  劉磬兒笑道:“讓黃門公見笑了,奴家也只是說的笑話,哪里有福分見到吳王啊,若是有幸在大慶之時上殿演奏,還望黃門公指點我哪個是吳王才好?!?p>  懷恩笑道:“這個好辦,依照姐姐的琴技,上殿演奏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铝??!?p>  劉磬兒害羞到:“奴家琴技著實粗略,哪里值得炫耀?!?p>  說道此處,屋內(nèi)有幾個寢室叫嚷著說道:“劉磬兒,快來挑選,再過會兒,好看的棉錦都讓別人挑走了?!?p>  劉磬兒一面應(yīng)承著,一面問著懷恩說道:“敢問黃門令公,近幾日我可能見到我家兄弟?”

  懷恩說道:“姐姐放心,明天白日里我便帶著你家兄弟來看望姐姐,姐姐快去挑選綿物吧,若是沒有相中的,我再給姐姐送來?!?p>  劉磬兒柔聲道:“多勞了黃門公,綿薄之物保暖即刻,還望明日帶我家兄弟來一趟,幾日不見,奴家甚是惦記呢。”

  懷恩溫聲道:“磬兒姐姐只想著自家兄弟,枉費我這些日子姐姐姐姐的叫著了?!?p>  劉磬兒笑道:“黃門公說笑了,奴家身上沒有錦瑟之物,只是用這幾日閑時縫了一個荷包,想著送給黃門公呢?!?p>  那懷恩接過荷包,笑的合不攏嘴,說道:“我于他人,收的錢財,于姐姐處收了這千金難買的荷包,怕是一夜都睡不著覺了?!?p>  劉磬兒笑道:“說笑了說笑了,小東西不足掛齒?!?p>  懷恩揣起荷包,揚聲道:“東西已然送到,爾等在此等候,如有宣旨自當(dāng)前來?!闭f罷帶著送物件的幾名小宦官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劉磬兒也無心于那些個琴師爭搶什么綿物,只想著如何確定了吳王的住處,好及時通知了段刊。

  待到翌日,那懷恩果然帶著段刊來見了劉磬兒,劉磬兒挽著段刊坐在院墻旁,寒暄許久,終是低聲說出吳王住處之所在,段刊細(xì)心記下后,不過半個時辰,又被懷恩帶走了。

  一路上段刊無話,那懷恩倒是惆悵到:“劉刊兄弟,你雖爛了面皮跛了腳,卻身邊有姐姐陪著,只是我這可憐人,凈了身后便進(jìn)了這皇宮大內(nèi),原本的姐姐也不知是死是活,哎……”。

  段刊假裝怯生生說道:“黃門公有自身福氣,令姊也一定身抱福澤,如今肯定也在某方享福呢。”

  懷恩見他也是卻生生的說話,自覺沒趣,也就不再答話。轉(zhuǎn)過幾個宮闈高墻,就到了段刊容身的處所,懷恩說道:“按照宮例,你這外來男子進(jìn)這宮中也是要凈身的,只是不知還要留你們姐弟在這宮中多久,你又跛了腳爛了面皮,也就得過且過了,你切勿亂跑,連累了磬兒姐姐”。

  段刊跪地拜道:“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p>  懷恩見他答應(yīng)的老實,此地又多有宮衛(wèi)把守,也不太擔(dān)心他到處亂走,囑咐幾句也就回去了。

  與段刊住在一起的多是前朝宮里的些個老宦官,平日里不得寵,換了朝廷也沒攢下些錢財逃出宮去,只得在這宮里繼續(xù)熬著,至于這皇宮換的幾個主人,與他們已經(jīng)無多大關(guān)系了。

  這些個老宦官雖說在宮中數(shù)年,卻也都是性情溫和的人,至于年老了還是這等地位,也是因為心性善良,駕馭不了這宮中內(nèi)斗才委屈求全于此。

  雖說這幾個老宦官年紀(jì)大了,但是每次懷恩過來,他們也都是唯唯諾諾的應(yīng)承著,好似見了新的主子一般。前幾日懷恩將段刊安置在此處,此處的幾名老宦還以為段刊有什么了不起的來頭,處處對段刊也是恭恭敬敬,每每膳食之時也都是將些好的東西分給段刊。段刊所住之處也被他們隔開,恐怕叨擾了這位莫名而來的跛腳少爺,段刊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心里想著:“這也都是些個苦命的人”。

  這幾名老宦官中有個叫張茂的胡人,平日里少言寡語,與段刊一樣,也有些跛腳,段刊聽說是年輕時為了搭救皇子摔斷了腿,在這宮中無人倚仗,話說的又不利落,最后也沒落得什么好處。

  時至酉時,幾名老宦相繼進(jìn)完膳食,也便收拾收拾準(zhǔn)備歇下了,只有那張茂在院中徘徊良久,見了他人相繼進(jìn)了內(nèi)房,才悄悄的跛著腳來到段刊臥處,左顧右盼后悄聲問道:“敢問劉公子與吳王慕容垂是何關(guān)系”?

  段刊聽到此處不由一驚,瞪圓了雙目望著眼前的這位老宦官,口中頓時語塞,過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說了句:“老者此話怎講,我一介草民,哪里認(rèn)得那吳王這等英雄!”

  張茂面色沉寂,并未作出任何表情,繼而說道:“是雜家冒失了,公子切莫擔(dān)心,雜家雖不識得公子,卻認(rèn)得公子帶來的東西。”

  段刊面容冷俊,雖說葭月天寒,可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豆子大的汗珠,段刊心想道:“這老宦官是何人,我這些日子行事謹(jǐn)慎,莫非什么時候露出了破綻!”

  張茂見段刊仍是面容冷俊,繼而說道:“劉公子不必?fù)?dān)心,如果我沒有看錯,公子懷中所揣的物件,正是吳王慕容垂的貼身金刀吧”。

  聽得此處,段刊忽然起身,用手抵住張茂的嘴,左手已經(jīng)摸入懷中,似是要做提刀之式,口中悄聲逼問道:“你是何人,如何見得我懷中所持兵刃,又如何認(rèn)得此物主人,細(xì)細(xì)說來,饒你不死?!?p>  張茂卻不慌張,輕輕說道:“公子莫慌,且聽我慢慢說來,”說罷,張茂提過跛腳,慢慢坐在段刊榻旁,映襯著碳中微微的火光,張茂面色凄苦講道:“我本是高句麗人,家住丸都,二十八年前,燕王慕容皝為了西進(jìn)攻打宇文逸豆歸部,便先征討在東邊高句麗,我高句麗地少人稀,不敵大燕兵多將廣,那慕容皝為了免除后顧之憂,便將高句麗王釗的父親乙弗力的尸骨挖走,順便將我們這些丸都百姓也一同劫走充為奴隸,我一家五口人盡皆被擄走,我的妻子在返回龍城的路上不堪迫害死掉了,只剩下三個孩子與我隨行,后來在行進(jìn)的過程中有些被擄的軍民趁著燕軍疏忽發(fā)動了暴亂,我一家老小也夾雜那一小撮暴亂的人群當(dāng)中?!?p>  段刊聽到此處,心中也放下了些警惕,為何都說他不善言表的問題也豁然開朗,原來眼前這個老宦官是個高句麗人,難怪言語有別,卻仍是不解為何他識得自己懷中所揣的武器。

  張茂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的暴亂很快就被鎮(zhèn)壓了,帶軍而來的是兩名將軍,一個是慕容儁,另一個正是年紀(jì)尚輕的吳王慕容垂,慕容儁下令將那一小撮暴亂的人就地處死,我們這些夾雜在其中的百姓也被帶走處決,正當(dāng)我與我那三個孩子以為要斃命在此處之時,吳王下令從處決隊伍中剔除百姓,將前身為高句麗軍的眾人處死,而其余百姓悉數(shù)釋放,當(dāng)時吳王正是用你懷中的那把金刀隔斷了捆綁我們的繩子,所以我認(rèn)得這把刀?!?p>  段刊聽得此處,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復(fù),他竟想不到眼前的這名老宦官竟然也是個茍延殘喘的亡國之人,不由得收起了戒心,慢慢問道:“那老者你為何進(jìn)了這宮做了宦官?”

  張茂經(jīng)他這么一問,臉上凄苦表情更加深切,緩緩說來:“后來高句麗王釗對大燕稱臣,但卻因為國內(nèi)經(jīng)此一擄,民生凋敝,少有人口,所以請求燕王慕容皝退還擄走的眾民,慕容皝恐成人送還后高句麗再起不臣之心,便只將孩童送還高句麗,我的三個孩子便得了這個機緣回去了,而慕容皝又怕我們思鄉(xiāng)心切,便將剩下的大多數(shù)人充軍,少數(shù)人賜了宮刑進(jìn)宮為宦,我便是這樣進(jìn)了宮的?!?p>  段刊長吁一口氣,心中疑慮也便解開了。

  張茂繼續(xù)說道:“我雖心中痛恨大燕,卻始終感激吳王慕容垂的救命之恩,年前吳王蒙冤外走秦國,如今你又?jǐn)y著吳王的貼身金刀進(jìn)這宮里,定是與吳王有何關(guān)聯(lián),所以我才斗膽過來與你相問?!?p>  段刊聽他如此說來,至此心也便放下了,一口氣將自吳王蒙冤出走秦國、又遭大秦丞相王猛設(shè)計陷害致使大公子慕容令遇害、自己如何扮作假名、又如何得高人相助攜刀入宮尋找吳王下落的目的告知了張茂。

  張茂聽完段刊所說,緩緩說道:“我已是半身黃土的人了,若不是當(dāng)年吳王慕容垂金刀斷繩救下我一家性命,我哪能茍活到今日,我那孩童又如何能重返故土,如今吳王被人構(gòu)陷,危機重重,也算老天給了我一此報恩的機會?!?p>  段刊聽得此處,心中不由一喜,悄聲問道:“張公公,你有如何想法,如何幫我?”

  張茂說道:“我在這宮中也有十幾年,無甚權(quán)勢,卻各路都熟悉,平日里也無人睬我,而我又偏偏負(fù)責(zé)那每日壁燈上換油的活計,如此一來尋得個吳王住所也就輕松多了?!?p>  段刊聽完,心中一喜,笑道:“果然好機緣,在這宮中遇到老公公你,也算是老天開眼,如此一來也免得我處處機警,防備宮衛(wèi)去尋那吳王住所了。”

  張茂繼續(xù)說道:“我看的出來,段公子的腿是假跛的,臉上的爛瘡也是假的,一身武功卻因這裝跛的腿不好施展,可段公子裝跛的腿與我跛了腿是同一條腿,只要我尋得了吳王住所,待到我換燈上油的時候,將我的衣服與你一換,公子稍微喬裝易容,便可按照我的指點混進(jìn)吳王的處所去,接下來的事便由段公子好自為之了。”

  段刊聽罷,將手向被子上輕輕一拍,努力壓低聲音說道:“如此甚好”。

  張茂繼續(xù)說道:“段公子今日早些安歇,明日我按你與我所講去尋吳王,”說完便提起了那條跛腿踉蹌著走出了段刊的臥房。

  翌日深夜,張茂來到段刊臥處,將一張綢布交給段刊,說道:“此布乃是我趁白日閑時畫的地圖,按此地圖所走便可尋得吳王住所,只是吳王住所周圍增加了許多秦軍衛(wèi)戍,如你所說這定是秦帝苻堅或是丞相王猛所為,明日我戌時查燈,我白日里將其他處燈油灌滿,單留吳王那一處的墻燈缺失,如何見得吳王,就看你自己了。”

  段刊欣喜道:“如此已然是幫了大忙了!”

  張茂沉吟道:“公子休說此話,此乃上天予我的報恩機緣,只愿能助吳王脫離困境,遙避生死!”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又過一日,時至戌時,一跛腳宦官手提燈油和拉木炭的輪車來到一處宮宅門前,顫聲對衛(wèi)戍說道:“軍官,司職殿讓我來送燈油和木炭?!?p>  那衛(wèi)戍軍官打量了一下跛腳宦官,說道:“往日你只管添燈油,如何今日又送起木炭來了?”

  那老宦官硬撐到:“這等粗活累活都是我們這些年老體弱的下等宦官做的,那送炭的老伙計今日病了,這個冬怕是挨不過去了,今日我替他一班兒,明日司職殿許就派了新人來了?!?p>  那衛(wèi)戍軍官聽后面帶戲謔,互相給了個顏色,也沒再多問,開了門讓這老宦官進(jìn)去了。

  待到這宦官進(jìn)了大門,見四周壁燈果然有些許暗弱的微光,確實缺了油的樣子,老宦官提著燈油緩緩將壁燈的油加滿,仔細(xì)打量著院內(nèi)格局,摸清了屋高墻低后緩緩拉著木炭車從旁門走進(jìn)了中堂,卻見堂中燈火明亮,正有一中年男人手握兵書坐于案前,迎著燭光也能看的出一臉的英氣,這人身形健碩,熊背蜂腰,雖說年近半百的,卻不見其神色頹衰,老宦官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慕容垂。

  堂內(nèi)并無他人,只有其親隨站立于身側(cè),那宦官從車內(nèi)提起木炭從旁側(cè)走進(jìn)中堂,此時慕容垂身后親隨厲聲說道:“好大膽的老宦,怎敢直闖中堂。”

  那宦官突然快步上前,將木炭放于一旁,慕容垂身后親隨也翻身快步擋在慕容垂身前,向前一步立掌劈向那走來的老宦官。

  就在此時,那老宦官突然發(fā)出少年聲音說道:“段榮,是我,段刊啊!”

  慕容垂聽得此處一驚,英眼向中堂一瞄,就在此時那老宦官撤下半塊面皮,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段刊。

  那被叫住的親隨正是段榮,是慕容垂早年一同收養(yǎng)的義子,段榮眼中錯愕,慌張站立,回頭望了一眼慕容垂,緊接著又快步向前雙臂夾住段刊道:“段刊,真的是你……!”然后開始仔細(xì)的上下打量。

  慕容垂也站起身從案前走下來,驚愕的說道:“刊兒,怎么是你!”

  段刊立刻跪地拜服慕容垂道:“吳王在上,受段刊一拜!”

  慕容垂也快步上前將段刊扶起,急切問道:“刊兒,你為何到了這里,令兒呢,你不是隨著令兒回燕了嗎,他人呢?”

  聽得此處,段刊的表情從見主之喜轉(zhuǎn)為喪主之悲,緊接著眼淚奪眶而出,嗚咽道“大公子……大公子已經(jīng)遇害了!”

  慕容垂聽到此話,立身不穩(wěn),恍惚之間說道:“我父子反燕投秦,他又棄秦歸燕,為何落得這個下場!”

  正待此時,段刊從懷中掏出了那柄金刀,痛苦的說道:“吳王,我們中了王猛的反間計了……!”

  段榮扶住立身不穩(wěn)的慕容垂,只見慕容垂盯著段刊手中的金刀,臉上盡是恐懼與疑惑。

  段刊用臂膀?qū)⒀蹨I一抹,說道:“吳王陛下,為何金刀在我處,且聽我慢慢說來……?!?p>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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