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幻初聞此言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今天確實沒什么事情,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那咱們一會兒再來比過,昨晚打牌我承認打不過你,但其他的可就不一定了。”少女一臉認真地說道。
李幻心想:“原來這丫頭是昨晚輸?shù)貌环?,今天特意來找回場子的?!?p> 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奉陪到底”,便又繼續(xù)吃自己的早飯了。
早飯后,呂青華去到她爺爺?shù)姆块g里,將那有了些年頭的兩張棋盤搬了出來,放在了客廳的八仙桌上。
然后她又跑到老爺子的房間將棋子都拿了出來,同樣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對李幻說:“咱們就比一比中國象棋與五子棋,如何?”
李幻看著桌上的兩張古樸棋盤,隨口問道:“為什么不是比中國象棋與圍棋呢?”
“我不會圍棋,那個爺爺才會?!鄙倥毖曰卮?。
李幻聞言點了點頭:“行,那就聽你的,跟你比中國象棋與五子棋吧!不過五子棋先手要有禁手的呦,否則先手必勝?!?p> “明白,規(guī)矩我懂!”
少女輕輕地回了一句,然后就開始在中國象棋的棋盤上擺放棋子。
李幻看到少女在擺紅棋,他便將黑棋擺在了自己這邊。
“兩盤一起下,行嗎?”少女問李幻。
“沒問題!”李幻爽快地回答,然后他將圍棋的白子放到了自己跟前。
中國象棋是紅先黑后,五子棋是黑先白后,所以這場比試均是呂青華先手。
少女也沒客套,直接用一個“當頭炮”開局了……
李幻與呂青華在這里雙棋同下,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圍觀的人中既有艾米、呂青柏這樣的李幻同輩,也有李云峰這樣的長輩。
不過圍觀的人都懂得“觀棋不語”的道理,他們只是在旁邊默默地看著,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擾兩位對戰(zhàn)之人。
在李幻看來,對面少女的中國象棋水平是要遠高于她的五子棋水平的,而她的五子棋的水平又要比昨晚她打牌的水平高出很多。
李幻看到,少女在中國象棋的棋盤上攻守有度,沉穩(wěn)老練,一看就是下過一番功夫?qū)iT練過的,沒準名家的棋譜也看過不少。
不過即便這樣,少女依然沒有在與李幻的對局中討到什么便宜。
最終,五局下來,李幻以中國象棋的四勝一平,與五子棋的五戰(zhàn)全勝,結(jié)束了與少女的對局。
這次輸了棋局的呂青華并沒有像昨晚輸了牌一樣,她有些沉默地看著兩張棋盤,久久沒有出聲。
圍觀的人們見狀也都很識趣,人們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走開了,獨留少女在那里默默地看著棋盤發(fā)呆。
按照事先的約定,五局下完之后,李幻就可以離開了,但李幻見對面的少女似乎情緒不佳的樣子,便沒有馬上離席。
他靜靜地看著少女,卻見少女的目光一直盯著棋盤看,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李幻覺得再這樣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便主動開口了,他輕聲對少女說:“呃……咱們應(yīng)該不用再下了吧?那我走啦!”
李幻說完話后,就準備起身走人。
這時,讓他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對面的少女眼睛一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少女任由眼淚那樣掉著,也不用手去抹眼鏡后面的眼睛。
這一幕自然也被客廳里的其他人看到了,剛剛散去的圍觀人群又圍了過來,只聽少女的舅舅李云峰有些不解地說:“青華,你怎么哭了呀?輸個棋很正常的,用不著哭吧!”
呂青柏則是很體貼地用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他沒有說話,只是在以行動安慰自己這剛剛輸了棋局的寶貝妹妹。
艾米先是有些嗔怪地看了一臉沒事人模樣的李幻一眼,似是在怪他不懂得在下棋的時候憐香惜玉讓一讓人家小姑娘,結(jié)果把人家小姑娘給整哭了。
然后她溫聲對少女說:“青華妹妹,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棋肯定是會有輸贏的,你今天輸給了李幻,并不代表你明天也會輸給他,你看,你在最后一局的時候,就將李幻逼成了平局,不是嗎?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而且在不斷進步?!?p> 聽聞此言的少女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情緒低落地說:“艾米姐姐,你也不用安慰我了,你不懂的,最后那個平局,是李幻故意放水的結(jié)果,他如果不放水的話,我那局可能比前四局輸?shù)眠€要慘。唉!”
少女的這番話卻是讓過來安慰他的人,都有些吃驚。
少女繼續(xù)說道:“我掉眼淚并不是因為傷心或者說是難過,我其實是絕望。我自問在中國象棋上面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我的這些努力也曾讓我在中國象棋領(lǐng)域里得過不少的獎項,中國象棋協(xié)會的王老師還說如果我肯走職業(yè)化的道路,將來必定會有一番成就。但就是這樣一個在中國象棋領(lǐng)域里自信滿滿的我,剛剛卻是輸?shù)靡凰俊倓偟奈寰窒笃灞荣?,讓我覺得比之以前我參加過的所有比賽都要艱難。那種絕望的感覺,就像是我根本找不到李幻棋局中的任何漏洞,李幻卻可以算清我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一樣。那種感覺,甚至比我在與中國象棋協(xié)會中的一些老前輩們對局時還要強烈許多……”
少女的話,頓時讓李幻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更讓人們紛紛猜測起了李幻的象棋水平究竟高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步。
李幻聽了少女的話后,心中卻是苦笑起來:“如果說是圍棋的話,我倒還真專門練過一段時間,但這個中國象棋就完全是小時候看鄰居幾位大爺下棋,自學(xué)成才的了,根本就沒在上面下過什么功夫。剛剛第一局時,如果不是見你棋招凌厲,我也就用小時候下象棋的套路跟你隨便玩玩了。但我也看出來了,你在象棋一道上確是很有水平,所以我就干脆動用九數(shù)密鑰來陪你下著玩。你走一步,我就算你十步,保證每步都可以穩(wěn)勝。誰曾想,最后竟然將你這個小姑娘給整得掉了眼淚。我暈呀,早知道你好勝心這么強,我就胡亂輸你幾盤,讓你高興高興算了。”
“哈,大家別看我,我剛剛其實就是胡亂下的,沒有青華說的那么高的水平?!?p> 李幻見眾人看他,便趕忙出言給自己打圓場。
少女見李幻這樣說,輕輕搖了搖頭:“算了,之前我二哥說你是學(xué)霸,現(xiàn)在看,你確實有兩下子的?!?p> 少女說完這話,就用手抹了抹眼淚,然后便自顧自地走掉了。
獨留下了客廳中的一眾人,在那里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