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跨步走入13號公寓的小區(qū)。
墻壁因常時間遭受黑雨的洗禮，長滿了厚厚的一層“灰藻”，黏糊。
還有，它的氣味不太好聞。
一棟棟房樓立于道路邊，久候兩位外來者。
他們撐著天藍色的小傘，在表面還印有可愛的小熊圖案，違和感十足。
從樓頂投來視線。
回頭，只有猛然關(guān)住的窗戶。
僅剩的住客，不太熱情。
瞬間，鬼無厭的表情變化，一種壓抑的躁動感，幾乎要撕碎心靈。
林彥月不禁看向他，“怎么了，鬼先生。”
呼，已經(jīng)來晚了嗎？
冷靜下來，鬼無厭眼皮微抬，他的聲音難掩倦意。
“很遺憾，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線索已經(jīng)斷了?！?p> 不好的聯(lián)想不自主滋長，青年得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該死，莫非！”
林彥月語調(diào)提高，他跑起來。
前方的70多米處，就是龍芝約定好的見面地點，在1樓的門口。
可那里沒有人。
在大雨中，人若像失去了珍愛之物，狂奔，不帶止歇，是很狼狽的一種表現(xiàn)。
“龍警官！龍警官你踏馬給我回話?。∧阍谀?？”
“瑪?shù)?..呼呼呼...”
聲音逐漸消停，在一串許久的電話鈴聲里，歸為寧靜。
幾分鐘后。
鬼無厭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他點了根煙，疲弱的體力太麻煩了。
“你還好嗎？”
“說實在，雖然不太合適，但我建議你能站起來?！?p> 青年渾身都濕透了，他失魂落魄的倚靠在樓梯道，勉強笑了笑：“還行吧，你知道嗎？龍芝那個臭前輩，從不會不接電話?！?p> “我知道?！?p> 拳頭死死攥緊。
林彥月此刻不知道說些什么，他清楚，自己沒資格要求這名一面之緣的鬼探，能體會這種痛苦。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搶過對方手指夾著的煙，林彥月猛地抽了一口，嗆得咳嗽起來。
“路上的好幾個監(jiān)控攝像頭壞了，它是你們裝的吧，可惜不能再轉(zhuǎn)了。”
“別告訴我，也是別人提前給你的信息?！?p> “不，就藏在路邊的榕樹里，那里的視野最好。而且，發(fā)現(xiàn)攝像頭有個小技巧，只要注意據(jù)高點、分清監(jiān)控網(wǎng)的設置點，在晴天就更容易觀察到了。”
鬼無厭平靜地訴說道，一點也不介意煙被拿走，這玩意他現(xiàn)在不需要。
“我提個意見，盡量別安在小道了，一般的罪犯或許還會挑那里走?！?p> “明白了?！?p> “切，我早該注意到的，你們偵探都能留意這種細節(jié)嗎？”
林彥月將煙掐滅，他吐去腹腔里的煙草味，許久沒抽煙，竟然會讓人很反感。
竟然被一個外人看破了，怎么說，我們這些刑警是該感謝你給的意見，還是先將你備案呢。
“我已經(jīng)被備案了，不過，很少有人知道。”
“還是先上去，對了，在17樓?！?p> 說了這么多，青年已經(jīng)冷靜下來，可以繼續(xù)。
鬼無厭踩在階梯上。
“喂，就這么干脆？你給我解釋下??！”
林彥月一頭霧水，他完全被這個陌生人牽著鼻子走，只得迷糊糊地跟上去。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林彥月邊走邊問，眼睛也時刻留意周遭的一切。
鬼無厭的行動很奇怪，他悶聲不發(fā)，就站在一扇門前，前十來秒，他還蹲下來在走廊上。
將手指放在墻壁上，湊過頭嗅了嗅氣味，起身后，他探頭往樓下望去。
這些動作在常人眼里看起來跟神經(jīng)病差不多。
整個過程維持了十分鐘左右。
現(xiàn)在，鬼無厭又盯著門牌號看，生滿血絲的眼睛、難看的臉色，總讓人擔心他下一秒會不會倒在地上。
“可以開門了，我希望你有些心理準備。”
房間號“13174”，這條走廊從左手數(shù)第4個房間。
“我知道，別看我年輕，也好歹是幾年的刑警?！?p> 林彥月點點頭，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不自覺相信鬼無厭——龍芝就在里面。
擰動把手，竟然鎖上了。
“可惡，還要下去找房主來開門！”林彥月罵道。
需要房卡來打開的密碼鎖，是很安全，可現(xiàn)在看來是那么丑惡。
“沒必要，如果是為了拖延時間，兇手不會做這么低劣的手法?！?p> 鬼無厭這時候伸出手，拿著一張房卡晃動。
跟變戲法一樣。
“臥槽，哪里找到的？等等，他就丟在附近？”林彥月驚訝道，他也很快改口。
清醒情況下，思路馬上被理順。
“不對，房卡帶身上對他沒有什么好處，關(guān)上門只是為了讓我們?nèi)フ曳恐?，或者叫來消防人員，他的目的是引起騷動！”
“是的，”
鬼無厭瞄了眼他，贊同地語氣：“我在走廊的垃圾桶拿到的，他也許還在嘲笑我們呢?！?p> 扯了扯嘴角，語氣輕蔑。
“垃圾桶上有水漬，是在不久前留下的，我還在走廊上發(fā)現(xiàn)一條路線格外潮濕，便是靠右手的方向，他是從那里來回的......房卡應該不會有指紋，呵呵，帶著橡膠手套，我甚至可以想象，他當時順手將其丟入，又一臉愉悅的表情了?！?p> 大概沒人會往這方面去思考，若刑警慣性地認為房卡被拿走，便達成兇手的一個目的。
他想要引起騷動。
“我遲早會抓到他的。”林彥月哼聲。
滴！房卡刷過，門禁被解鎖。
“井井有條，真是不錯，房間的主人很愛衛(wèi)生。”
目睹干凈整潔的座椅擺設，鬼無厭頗為唏噓說。
“我們分開搜查，記得把有價值的線索記錄下來，別放過疑點，它有可能就是關(guān)鍵?！?p> 林彥月一口應下，雖然從未跟其合作過，可也倒不會有什么異議。
等到青年離開，緩緩在沙發(fā)旁，鬼無厭松開脖頸上的毛巾，攤開手掌，是血。
在鏡子里，一條條青黑色的紋路蔓延，這是一個病癥，到現(xiàn)在也沒有治好。
他毫無波動，快速將圍巾纏回。
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盡快，我也許會先死在那些夢里吧，也好，免受這么久的折磨了。
“我找到了?！?p> 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來，是林彥月。
場景還未映入眼簾，走到書房的門口，鬼無厭聞到硝煙味。
“是槍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