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牛二被打得昏死在山間小路之后,炎飛拉著阿菊飛奔回到破廟。廟門半開著,他沖進院內(nèi),奶奶倒在血泊之中,炎飛跪在地上,懷抱起奶奶。
阿菊大哭:“奶奶,你醒一醒啊,奶奶!”
炎飛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此時,奶奶慢慢睜開眼睛,氣息微弱,她的嘴唇微張,發(fā)出沙啞的聲音,竭力想要說什么。
炎飛俯下身,把耳朵貼著奶奶,這才稍微聽得清楚。
“飛兒,出門在外,千萬不要與人爭斗——好好照顧菊妹——我不能看著你們長大了……”說罷,老人閉上了眼睛。
“奶奶!”炎飛與阿菊的呼喚聲回蕩在山廟里。此時,太陽在正南方向的天空,柳樹正隨風(fēng)擺弄著柳條,幾只寒蟬凄切的鳴叫著。
在奶奶的墓前,炎飛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他堅定的說道:“奶奶,放心,我一定聽您的話,保護好菊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阿菊用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跪下磕頭,她把臉深深的埋進胳膊,長久的跪在地上,嗚咽的抽泣著。炎飛拉起妹妹。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只泥鰍一直在他們身邊翻飛圍繞。
安頓好一切,炎飛來到山廟前的水灣,他取出龍丹,那泥鰍隨后來到身前,炎飛將龍丹交還。
“你真是個傻子!我守護龍丹多年,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成功承受了龍丹,你竟然拒絕了,拒絕了這無上的力量!你注定做一輩子的乞丐!臭乞丐!”泥鰍說道。
“龍丹乃是是非之物,奶奶臨終前囑咐我與人為善,不可與人爭斗!所以,龍丹我還是不要為好!”炎飛說完轉(zhuǎn)身回到破廟。
一日,炎飛要到半碗稀飯,想到菊妹還沒有吃飯,他吞了吞口水,飛奔回破廟。在路上,遠遠的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牛二,他的身邊還站了許多人,他們手里明晃晃的,拿著刀劍。
“拿命來,小乞丐!”牛二厲聲喊道。
炎飛也不回頭,挑小路,跑回山廟。一進門,“哥,你回來了!”,阿菊迎面而來,炎飛也不應(yīng)聲,一把拉過菊妹,把空水缸的蓋子掀開,“進來躲著,無論發(fā)生什么,千萬不要出來,切記!”炎飛把那半碗稀飯遞給阿菊,蓋好蓋子,扭頭就跑出門來。“哥,咋了?”阿菊沖著炎飛的背影焦急地問道。
炎飛跑到院子,四處掃視,尋找藏身之處。他大口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皹涮吡耍啦簧?;門后藏不住……”炎飛慌慌張張看到了枯井,他飛奔到枯井旁邊,正欲跳入。
“嘭”的一聲,門被牛二一腳踹開。炎飛愣在原地。
牛二帶著二十多號人前來尋仇,來人多是附近地痞流氓,唯獨牛二身邊站著一人,身姿挺拔,面色圓潤。
考慮到之前挨揍的遭遇,牛二不敢貿(mào)然上前,“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聲勢地說:“上次是中了你小乞丐的圈套,這一次我就要弄死你!”說罷,他介紹身邊那人:“這是我?guī)煾怠掀刈诘諅鞔蟮茏印抉R雄,江湖人稱義膽雄心。今天就要你小子的賤命!”
“哎!牛二弟子,我們可不能仗勢欺人,咱們江湖中人只是正常的法術(shù)切磋,切不可傷人性命。”司馬雄笑道。
炎飛嚇得雙腿不停地發(fā)抖,也不作聲。
牛二向身邊的混混們使了個眼色,一個毛頭流氓,提著棍子走上前來。
“臭小子,你知道你惹了誰?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小混混猛地一揮棍子,炎飛躲閃不及,棍子重重打在臉上。
眾人見狀一擁而上,將炎飛毆倒在地上?!俺羝蜇ぃニ腊?!”拳打腳踢像驟雨一樣落在炎飛身上,炎飛趴在地上,雙手抱頭,頭也不敢抬。司馬雄站在一邊,笑呵呵的看著。
阿菊躲在水缸里,隱隱約約聽著外面的動靜。
眾人打得累了紛紛停下手,牛二朝炎飛吐了一口吐沫,“呸!跟我斗,看我弄不死你!”炎飛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攥住,嘴唇咬的失去血色?!褒埖ぃ↓埖ぁ彼谛睦飬群爸?。
牛二與眾人解開褲子,“嘩嘩嘩!”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尿騷味迎面撲來,眾人一起尿在炎飛頭上,牛二蹲下身來,扯著炎飛的耳朵,輕蔑地問:“我的小娘子呢?”
炎飛緊咬嘴唇,不發(fā)一言。牛二狠狠的一巴掌將炎飛打翻在地。牛二順勢抄起一把劍,他一腳把炎飛的手撥了過來,用力向下一刺,寒冷鋒利的劍將炎飛右手手掌刺穿,鮮血緩緩的淌了下來。炎飛強忍著沒有喊出聲。
“挺有骨氣的么,小乞丐!”牛二說道,“今天就要了你的狗命!”說著,牛二將劍高高揚起,對準(zhǔn)炎飛要害,就要刺下去。炎飛閉上了雙眼,準(zhǔn)備迎接死亡,“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要好好活著,菊妹!”炎飛心想。
眼看寶劍就要落下,“哥哥!”一女子忽然沖上前來,撲在炎飛身上。“不要動我哥哥,我跟你們走!”——是阿菊。
此時,阿菊面露凄凄之情,雪白的臉上掛著淚珠。雖然破衣爛衫,阿菊的美色仍然是讓在場的混混們垂涎欲滴。
“大哥,這就是小嫂子嗎?”一混混問牛二。牛二剛要應(yīng)聲。司馬雄搶先一步:“牛徒兒,此美女子是誰???”
牛二立馬心領(lǐng)神會:“師傅,這是徒兒專門為您物色的,還沒來得及向您報告!”
“呵呵!”司馬雄笑了起來,使了一個眼神,眾人把阿菊拽起來,帶走。
眼見妹妹就要被人帶走,炎飛忍無可忍,他掙扎著站起來,“站住!”可他還沒站穩(wěn),被一混混一腳踢翻在地。
炎飛趴在地上,失聲痛哭流涕。阿菊大哭:“哥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眾人搶著阿菊漸行漸遠。
炎飛趴在地上,樹上麻雀渣渣叫,似乎也在嘲笑著他。炎飛從來沒有像這樣無助過。忽然,“龍丹!”一個可怕的念頭在炎飛腦里閃過,“奶奶,我實在是不能忍了!”
炎飛發(fā)瘋一般飛奔到山廟前的水灣,“你在哪里?”他瘋一樣的尋找。突然,在一片桑葉背后,他看到了那泥鰍。他伸手向前就要去抓,那泥鰍撲扇翅膀飛走。
“你來何事?”泥鰍問道。
“給我龍丹,我要救妹妹!”炎飛回道。
那泥鰍捋了捋翅膀,若無其事的說:“哼!龍丹豈是你想要就要的,滾蛋!”
龍丹是唯一的希望了,炎飛不想放棄,他上躥下跳要捉。那泥鰍故意挑逗炎飛,上下翻飛。突然,泥鰍一個不小心,被炎飛一把薅住。
拿了龍丹的炎飛,瘋一般的向前竄。那泥鰍竭力克制龍丹的真氣,不讓炎飛奪取。但龍丹太強大了,哪怕泄露出的一絲真氣就足以毀天滅地。
牛二一群人在路上有說有笑,商量晚上飲酒慶賀。走著走著,忽然被一乞丐攔住去路。那乞丐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眾人被擾了興致,一混混持棍上前。“哪里來的乞丐,滾!”他高高揚起棍子,就要砸。
乞丐抬起頭,眾人一看是炎飛,頓時哈哈大笑,“剛饒你一命,你找死是吧!”
炎飛雙眼怒爭,“放下阿菊!”他全身散發(fā)著紅光。
那持棍混混嚇的愣在原地。牛二持劍就要來刺,炎飛也不閃避。
“你小子找死!”眼看劍就要刺中,炎飛不理,只聽“啪”的一聲,劍在接觸炎飛身體的一瞬間斷裂了。
牛二嚇的眼都直了。
“是你逼我的!”炎飛掄起胳膊,一巴掌打在牛二臉上,牛二順勢飛起,將一棵大槐樹砸斷。炎飛上前,坐在牛二身上,一巴掌、兩巴掌,狂扇起來?!芭九尽钡穆曇繇憦厣焦?。
司馬雄見狀,招呼道:“這小子故作玄虛,不要怕,咱們?nèi)硕?,上??!?p> 幾十號人一齊動手,黑壓壓的沖上來。
炎飛一扭頭,那眼神幾乎要把人殺死,他大喝一聲,頓時飛沙走石,一陣狂風(fēng)卷起,眾人應(yīng)聲倒地。
大家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求饒:“乞丐爺爺饒命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饒命?。 北娙税笾⑷?。
炎飛起身急切尋找。司馬雄和阿菊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