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得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總比我克死他的好。
“魅魎和你,其實并無關(guān)系,也不是你自己所想的那樣,是你多想了,你恨我,可他想害死你呀!”曲墨羽眼神緊張,一點一點試探著我。
“可我不想呆在你身邊了,我不想連你也克死?!蔽艺玖似饋?。
扭過臉,向上方望去,原來天已經(jīng)快要黑了,花瓣落下,猶如我與蘇沐辰在山谷的日子,成線的花瓣讓我恍惚,是他來了嗎?
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過了那么多年,我還是那么不爭氣。
“師父~”
我的淚滑到嘴角,在我出氣那刻,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泡泡,只為他一人流的淚。
一個手從我背后環(huán)過,輕輕地喘氣聲從我耳邊劃過,我知道那不是他,可我還在期望什么。
我的淚落在他的手上,暈開了顏色。
“洛兒?!鼻鸾辛艘痪?,“你還肯看看我嗎?”
“我……”我淡淡想要回一聲,可是話到嘴邊,千言萬語都凝噎了,垂頭看了看他手上的淚痕,也是,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讓我碰到呢!若心之所向都能實現(xiàn),怕是不用在正道上也是浪費。
“你不是他……”
我呢喃了一句,淚流不止,努力默了片刻后,放聲痛哭起來,扭過來把臉埋在他的懷里,擦干凈自己臉上的淚。
復(fù)而才抬頭望曲墨羽,努力擠出一個笑道:“瞧??!我還在想他。人總是貪心的,就像劍之初必有一個原劍鞘,丟了,棄了,總不如第一個那么舒心,我們貪心不足,想要花花綠綠的世界,卻還想著初見。”
他合上眼,準確無誤地吻住了我的嘴,就像一切那么恰好一般,花瓣不在飛舞,而我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慢慢打開嘴唇,配合著他。
一滴淚滴在了我的嘴里,很咸,回味是苦澀的,他得有多苦,才能奮不顧身的吮吸著。
我從這滴淚讀出了他的心酸。
就在樹都靜止的那刻,他把我橫抱在懷里,穿過小院,走入了屋內(nèi)。
他想要干什么,我不能和他廝混在一起。
我雙手推著他的胸膛,身體由于扭動與他的布料摩擦著,都怪今天穿的太過單薄了,我想著還是不要穿女兒家的紗裙了,這是太過輕薄,讓人癢癢的。
他紅了眼睛,表情渙散,我從沒見過他如此脆弱。
他還是把我輕輕地放下了,用頭抵著我的額頭。
“可到現(xiàn)在你還是滿心都是他。”他帶著哭腔說道。
“什么?”我魂一下子定住了,連他都看得出來,我從未愛過別人,連成琪嘯都是我自我的欺騙而已不是嗎?
成琪嘯也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的精神寄托,只有我心底一個角落知道他并非我所愛之人,而是我該愛之人。
“你原本就是個沒有心的人?!彼路鹗芰藗话?,哭得可人。
“我們不該這樣不是嗎?你和白落,我怎能拆散你們!”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還在為自己的不甘找借口。
他聽了我的話,一下子愣住了,過了許久他才有點兒無奈地說:“你怎會會這樣想呢?我和她本就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我環(huán)顧了一周,只見屋里上下兩層,有一個旋梯,這得是要輕功很好的人,才能走得平穩(wěn)。
我看著他委屈的表情,這和外面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曲墨羽哪里像了。
聽他這么說,不免得心中一陣竊喜。
“對,洛兒,你為什么老是不信我?”他抓住我的手臂,問。
“你怎么能知道那個女孩兒怎么想的?也許只是你一廂情愿而已?!?p> 說我也是在說他,錯點了鴛鴦譜的我,也是白白浪費了口舌。
全是施的禁制,方便我能好好的活在這里,這房間上下,屋中有點暗,不透陽光,我想我們也該各行其事,規(guī)矩些吧。
角落里裝置的屏風(fēng)畫的是一幅化蝶圖,多么悲涼,有情人卻以另一種形態(tài)終成眷屬。
我記得我以前沒這樣的愛好啊,他怎么會選這幅畫討我開心。
我在屋里瞥了一圈,和我想的一樣,全是一些男生的審美,雖我以前是男身,但少女心一直都在,可這素清的裝扮,真是讓我腦子眼疼。
就在我想說這里簡陋的時候,我的目光倏爾停在了那中間方形的桌子上,案上放著的茶杯晃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我疑惑地問。
“酆都夜,萬鬼出。”
曲墨羽這才說出來了原因。
“那你不早告訴我,弄得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蔽矣悬c兒惱。
“這是你練光曜的好機會,極陰與之相克,才是你最好的機會?!彼娌桓纳卣f。
看來他真的不怕我成了那萬鬼的機會。
見我盯著那茶杯發(fā)呆,曲墨羽便道:“別怕,沒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就放心吧?!?p> 他說讓我放心……那就證明他能保護我的??墒撬盐遗竭@步田地的……
我雖說不能害怕,我是戰(zhàn)神的徒弟,也自當(dāng)不能害怕這些小鬼。
但是我們剛殺了一個鬼王,酆都的小鬼報仇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這時樹下的鬼魂現(xiàn)身,比著剛才的模樣算是輕巧了半分,沒有那么透亮了,可是那縫縫補補的靈魂還是在搖曳。
一定是曲墨羽見我害怕,就把晚凝喚出來了!也是對的,我和晚凝夫妻情深,讓她護我也是自然。
但這風(fēng)一吹就散的模樣,不知道是誰要護住誰,那一定是我的晚凝念著我,待月光一出,便出來尋我了。
也對,以我的了解,晚凝自然不愿給他辦事,于是她現(xiàn)在現(xiàn)身!也是來看我。
真可憐吶,本來美艷的她,現(xiàn)在就剩殘破不堪的靈魂在酆都城晃蕩。
我這個人呀!罪孽深得很吶!
我感覺一切都在陰森森的看我,仿佛是我的罪孽害了這里如此蕭條。
曲墨羽去拿那個茶杯,瞬間我的目光收回,放到了他的身上,恍惚間他的手指微微一抖,臉上露出一個心酸的笑。
“洛兒,不是你的錯?!彼拱参课?,也證明了他能讀我的心。
我怕他察覺到我按耐不住的心思,于是背過身去望著行動木訥的晚凝。
聽得曲墨羽在身后與晚凝道:“人你也見了,怨念應(yīng)該散了吧,回去吧,投身一個好人家,那李家小姐的位置,一直給你留著?!?p> 李家小姐?我耳朵豎了起來聽,竟這么厲害,還能管住人類的生死投胎了。
晚凝一聲陰笑,聽得我頭痛欲裂。
她這是什么意思?
以這副模樣跟著我,原來是她怨念太深,想留在人間??!是我的晚凝自己不愿意去投胎。
我轉(zhuǎn)過頭,審視著曲墨羽,看來他離羽化登仙不遠了,既能控制投胎之事,看來是個不小的官。
不知道是黑白無常還是閻王判官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