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依回到了暖云閣,對陸寒韻避而不見。
陸寒韻連門都沒能進去。
陸寒韻內(nèi)心哀嚎,陪著顧南依做個戲,連房門都踏不進半步了,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暖云閣附近的下人們又在偷偷看陸寒韻的笑話了,他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被拒之門外了。
雖說下人們懼怕顧南依是個悍婦,卻也敬佩顧南依,一個女子嫁了人,能將自己的夫婿管的這般嚴(yán),頗有御夫之道。
幾個丫鬟更是說,“若他日我嫁了人,也能如夫人一般,將自己的夫婿管的服服帖帖的,該有多好啊。”
一個丫鬟在一旁挖苦,“得了吧,想如夫人這般,你也就做夢的時候能實現(xiàn)了,你沒瞧見?自從夫人嫁給了公子,公子都未再踏入那兩位娘子的院里,而且夫人好像也沒做什么,就光光坐在那里,公子都會乖乖聽夫人的,你能有夫人這般了得?”
陸寒韻:………
陸寒韻這是不是就坐實了妻管嚴(yán)的名號?
這些個丫鬟下人不是都覺得顧南依是悍婦,挺怕顧南依的嗎?怎么聽她們議論,倒覺得她們有些敬佩顧南依了?
陸寒韻輕聲咳了幾聲,故作威嚴(yán)道:“怎么,都不用干活了?”
丫鬟們驚慌,“奴婢告退。”
說完便各自拿著手里的東西去干活了。
陸寒韻又看了看禁閉的門,今日怕是進不去了,還是先去看看那三個孩子吧。
顧南依瞧著陸寒韻走遠,這才松了口氣,這戲都開始了,可不能半途而廢。
那憐娘子和恬娘子今日見了這場面,應(yīng)當(dāng)嚇得不輕,估計不會去找那三個孩子的麻煩了。
縱使恬娘子將消息傳到丞相府那邊,丞相府那邊也只當(dāng)是陸寒韻的丑聞吧。
等夜深了,去找陸寒韻,看看這三個孩子是什么來歷,竟能讓丞相府出動那么多人。
顧南依在暖云閣閉門不出,等著夜深。
而陸寒韻則在書房,等候著影的消息。
他也覺得這三個孩子身上定有什么秘密,便派影去打探消息。
看這三個孩子的穿著,應(yīng)當(dāng)是與難民一同逃難而來。
嶺南郡鬧了旱災(zāi),百姓五谷無收,鬧了饑荒,難民便是從嶺南郡而來。
可是朝廷早已派去了官員賑災(zāi),賑災(zāi)之糧與銀兩更是不少,足以讓嶺南郡度過此次災(zāi)難。
可為何難民只增不減?難不成官員貪污?丞相參與其中?那這三個孩子又與其中有何干系?
這件事得盡快弄清楚。
夜已深,陸寒韻連晚膳也沒有用,一直在等影的消息。
影打探到了消息后,立馬趕回,不敢有半刻耽誤。
影進書房時,還特地遣散了四周的下人,確保無人靠近書房。
影推門而入,將書信遞交給陸寒韻。
“公子,這是從鳳來云思得的消息,那三個小孩是嶺南郡郡守的公子和小姐,另外,嶺南郡的賑災(zāi)之糧似有變故,嶺南郡郡守一家已經(jīng)受牽連,含冤入獄,而官府的人在追尋嶺南郡郡守的公子和小姐。”
陸寒韻眉頭緊鎖,那么說這三個孩子是從嶺南郡逃出來的?
“影,我明日就要動身前往益州郡了,此事怕是得讓王爺費心一二了,你將這些書信交與王爺,另外,此行你不必跟隨我,你在府里保護好夫人還有那三個孩子,待嶺南郡一事得以解決,你再將這三個孩子親自護送回嶺南郡郡守身邊?!?p> 陸寒韻將書信交給影,影一聽不讓他跟著去,立馬急了,“求公子讓影跟隨公子?!?p> “我原以為難民一事普通尋常,卻不曾想難民一事已經(jīng)牽連了丞相府,依依又決定插手了此事,你幫我將陸府收好了,我才不會有后顧之憂。”
“可是公子………”
“好了,我意已決?!?p> 影失落答道:“是?!?p> 嶺南郡一事,刻不容緩,陸寒韻命影立即將書信送去給顧止戈,出門時,還撞見了顧南依。
影只是匆匆行了和禮,便急忙出府了。
書房的門并未關(guān)上,但顧南依還是敲了敲,陸寒韻從案間抬頭,看到是顧南依。
顧南依沒等陸寒韻說什么,就已經(jīng)進了書房。
陸寒韻開玩笑道:“怎么,這是來哄我的?”
顧南依被陸寒韻這句話逗樂了,雙手撐于案前,眼中都是陸寒韻,“怎么,陸公子還像三歲小孩一樣,需要哄啊。”
陸寒韻起身,同樣雙手撐在案前,與顧南依挨得很近,輕聲說:“需要哄?!?p> 顧南依被陸寒韻這么盯著,倒先不好意思了,眼神躲躲閃閃的,走到一旁,“阿韻,那三個孩子呢?你不會真把他們送走了吧?!?p> “你倒是還好意思問,這莫名其妙的弄出來私生子的罪名,丟了我的臉面不說,也不怕被人傳了出去,以后你在南邵城可如何混下去?”
顧南依尷尬的笑了笑,她確實沒有想這么多,也沒有顧及陸寒韻的臉面。
“我這不是事急從權(quán)嘛,怪我考慮不周,沒替你考慮,丟了你的臉面?!?p> 顧南依手無措的不知安放在何處,陸寒韻無奈嘆氣,“你怎么總是抓不住重點,我說的是你以后怎么辦,而不是要你顧及我的顏面?!?p> 顧南依聞言,卻立馬笑逐顏開,“我當(dāng)什么事呢,我無所謂啊,哪怕流言蜚語滿天飛,我亦能過活,又不會缺斤少兩的,這有什么好考慮的?!?p> 陸寒韻:……
陸寒韻不知道該如何說顧南依了,她何時才能學(xué)會顧及自己,何時才能讓他放心。
陸寒韻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將嶺南郡一事告訴顧南依,好讓她在處理難民一事時,小心提防著丞相府的人。
他擔(dān)心丞相府的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只怕到時候會牽連更多的無辜之人。
陸寒韻將嶺南郡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顧南依,顧南依臉上沒有驚訝的表情,倒是極為平靜。
她仔細聽著陸寒韻跟她說的,心里想著,若是陸寒韻留于南邵城,肯定也會插手此事吧。
陸寒韻自責(zé)道:“難民一事,我不知其中有諸多牽連,若我知道,絕不會讓你插手此事。”
“阿韻,我問你,若你不是因為益州郡和南詔郡的事,是不是也會插手嶺南郡一事?”
陸寒韻不知如何回答,他是會管這件事,但他不做回答,就是不想顧南依因他的想法而又不顧一切。
“當(dāng)初是我太過自私,明知道未來不知會有什么變故,還是將你娶進門,如果沒有當(dāng)初的決定,你或許就能像鳥兒一般,自由自在,無所顧慮?!?p> 顧南依卻輕松道:“自見你第一眼,我便不再想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自她見他第一眼,便心甘情愿畫地為牢。
陸寒韻將一個暗哨交給顧南依。
顧南依把玩著手中暗哨,以為是陸寒韻從哪弄的玩意,逗她開心。
暗哨靠近唇邊,差點就將暗哨吹響。
陸寒韻手快,攔下了顧南依。
無奈卻又寵溺道:“這暗哨是號召我陸家暗衛(wèi)所用,你若此時將它吹響,可是想要這滿屋子都擠滿了人。”
顧南依微訝,她只當(dāng)它是什么有趣的玩意,不想竟是陸寒韻的暗衛(wèi)。
顧南依將暗哨塞回陸寒韻手中,“我能保護好自己,你不讓我跟著去,還將暗衛(wèi)留給我,是想讓我整日為你提心吊膽嗎?我才不要?!?p> “依依,聽話,你留在南邵城,比我更危險,我今日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不插手難民一事,李大人那邊,我會派人去捎話,要么留下暗衛(wèi),二選一,你自己選。”
顧南依氣呼呼的瞪著陸寒韻,他這是在逼她。
顧南依二話不說,拿起暗哨,“留下就留下,你最好留著性命回來?!?p> 哐當(dāng)一聲,顧南依摔門而去。
陸寒韻卻因顧南依留下暗衛(wèi)一事,心中舒坦了不少。
至少這樣,能保她平安。
憐娘子和恬娘子的人,也不知如何知道的顧南依和陸寒韻在書房爭吵一事。
也不清楚爭吵的內(nèi)容,只是說顧南依離開時,險些把門給摔壞了。
憐娘子興奮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回憐娘子的話,奴婢看得真切,夫人摔門離去,獨留公子一人,獨自生氣?!?p> 恬娘子剛巧也在憐娘子院中,也插嘴問了一句:“可知是為何而爭吵?”
“奴婢不知,奴婢無法靠近書房,聽不真切,但聽那動靜,吵得極兇?!?p> 憐娘子和恬娘子相視一笑,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盼到這么一日了。
恬娘子起身,向憐娘子說到:“姐姐,我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p> “回吧,今日心情極好,我啊,得睡個養(yǎng)容覺了?!?p> 憐娘子說完,還沒等恬娘子離開,憐娘子就已經(jīng)進了屋。
恬娘子心里憋著氣,憐娘子一直以來都是目中無人,若不是丞相叮囑,她早就給憐娘子顏色瞧瞧了。
恬娘子深吸一口氣,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往自己院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