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兒被關(guān)在柴房,哭著喊著要見顧南依,“來人,我要見顧南依,快來人,叫顧南依來叫我,我要見顧南依……”
沐兒哭喊不止,下人們都覺得沐兒定是瘋了,剛被罰還不知收斂,居然還直呼陸府女主人的名諱。
可沐兒不停的吵著鬧著也不是辦法,下人們沒辦法,便只能去請了顧南依。
幾個下人站在屋外,你推我讓的,沒有一個人敢主動同顧南依說明來意。
顧南依瞧著好笑,自己何時這么嚇人了?這幾個下人連同自己說話都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不過顧南依面上還是嚴肅模樣,沒有半分笑意。
讓這幾個下人這么站著也不是辦法,既然她們不敢開口,那她自己問便是,若是久了,別人真以為她不明事理,在罰幾個下人呢。
顧南依喚那幾個下人來到自己面前,淡淡的口吻問道:“何事?”
顧南依都開口問了,下人們也只好壯著膽子回話,“回夫人,是……是沐娘子吵嚷著要見夫人,我們實在沒法子,只好來問問夫人,該當如何?!?p> 顧南依眉頭一皺,來請顧南依的下人都被嚇得不敢出聲。
沐娘子之事一鬧,顧南依無疑已經(jīng)成了悍婦,誰家溫柔賢惠的當家主母,會上手動粗,更何況顧南依還會武,不是悍婦又是什么。
顧南依嘴角抽了抽,自己來陸府也不過一兩日,怎么府里的人看著好像很怕她的樣子。
顧南依起身,下人們齊齊后退。
顧南依扶額,“我很嚇人?你們都很怕我?”
幾個下人齊齊搖頭,大氣不敢出一個。
顧南依見此,只好作罷,不再試圖挽回形象。
看來悍婦的形象暫時是無法改變了,還是先去看看沐兒吧。
柴房內(nèi),沐兒的聲音還不停的叫喊著,顧南依命下人們呆在外面,不準靠近柴房,下人們唯唯諾諾的點頭,不敢靠近半分。
顧南依剛進去,下人們就在柴房外聽到了沐娘子的謾罵聲:“顧南依,你有什么資格這么對我,你不過就是個鄉(xiāng)野女子,又有什么資格做這陸府的女主人?!?p> 下人們并未聽到顧南依訓(xùn)斥的聲音,倒是聽到沐娘子一聲慘叫聲,柴房便沒了沐娘子的吵鬧聲。
下人們都猜想,定是這位新夫人又教訓(xùn)了沐娘子一番,沐娘子才安靜下來。
而柴房內(nèi),并非如下人們所猜想那般。
沐兒跪在地上,不停的向顧南依磕頭,怎么也攔不住,“夫人,我已按照你說的做了,可我沒想到公子回突然回來,夫人,我求求你,讓我離開陸府吧,文軒哥哥還在等我,他還在等我?!?p> 沐兒的額頭都磕破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顧南依強行拽住沐兒,不讓她繼續(xù)磕下去,她向沐兒保證道:“沐兒,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顧南依拿出一顆藥丸道:“這是假死藥,等會我會制造一場大火,你一定要記得等柴房失火那一刻,你再將這顆藥丸服下,今日之后,陸府妾室沐娘子將死于大火,不再存在。”
顧南依將一顆藥丸遞給沐娘子,問道:“如此,你可愿意?”
“愿意,我不想再做一顆任人拿捏的棋子,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又怎會被賣到丞相府,又怎會與我的心上人分開,沐兒謝夫人成全?!?p> 沐娘子再一次磕頭謝過顧南依,顧南依將她扶起,小聲道:“今夜你的柳郎還有你的家人都會在城外等你,你一定要記住,離開南邵城,越遠越好,不要讓丞相府的人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p> “沐兒明白,謝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沐兒愿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夫人?!?p> 顧南依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接上沐兒的家人還有她的柳郎在城外等著,也安排了馬車在陸府后門接沐兒,車上有些錢財,夠沐兒和她的家人花好長時間。
現(xiàn)在,就只需要等夜幕將至了。
顧南依從柴房里出來,下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這位新夫人對他們不滿。
顧南依對下人們道:“你們都下去吧,柴房上了鎖,沐娘子跑不了,你們也不用沒日沒夜的守著。”
“是,夫人。”
顧南依看了一下柴房的方向,便離開了。
顧南依一直在房間內(nèi)等著。
看外面的天色漸晚,正要換上夜行衣去燒了那柴房。
誰知道下人匆匆來報,說柴房失火了。
顧南依還沒去放火呢,柴房怎么就失火了,莫不是有人故意傷害沐娘子?
顧南依想到這,顧不得考慮其他,匆忙跑向柴房。
柴房火勢兇猛,府里的人正在全力救火,顧南依沒看到陸寒韻站在一旁,欲沖進大火里去救沐娘子。
這場火不是顧南依放的,所以她不敢保證沐娘子會不會死,她必須要救她,不能冒險,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火燒盡柴房。
陸寒韻拉住顧南依,顧南依不管不顧的叫道:“放開我,放開我,里面是一條人命,馬虎不得?!?p> 陸寒韻開口,聲音低沉道:“依依,你信我?!?p> 顧南依聽了聲音回頭,這才看到陸寒韻。
陸寒韻沖顧南依眨了眨眼,顧南依瞬間便明白了,這是陸寒韻命人放的火,可這火勢兇猛,若再不撲滅,恐怕真的會傷到沐兒。
陸寒韻看著大火,喃喃自語:“差不多了?!?p> 顧南依向身后的影吩咐了道:“影,多找些人來救火,可別傷了沐娘子?!?p> “是,公子。”
顧南依在一旁焦急的等候,好不容易等大火撲滅了,看到沐娘子被人從里面抬出來。
看那模樣,定是在大火里遭了罪,衣裳都被火燒破了,臉上更是有一些擦傷。
顧南依命人去找大夫,誰知道影對陸寒韻和顧南依道:“沐娘子已經(jīng)沒了氣息?!?p> 顧南依癱坐在地上,陸寒韻又命影將沐娘子的尸體處理了,又吩咐下人們收拾這一片狼藉,今日之事,誰若說出去,便饒不了誰。
陸寒韻抱起顧南依,抱著她往暖云閣的方向走。
顧南依猛然想起,她叫沐娘子在大火起時,服下假死藥,看剛才沐娘子的傷勢,不足以致命,沒了氣息定是藥效還在。
“陸寒韻,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沐兒,若是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p> 陸寒韻緩緩開口道:“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影給沐兒服下解藥,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了你早已安排好的馬車,送她出城與她的親人相見了?!?p> 顧南依微訝:“你是怎么知道的?還有你如何得知沐兒服了假死藥,你又從哪里得來的假死藥解藥?”
“你怎么有這么多問題,比那學(xué)堂的小孩子都能問,你就只管假裝因為這場大火受了驚嚇,其他的都交給我,你就放心吧?!?p> 陸寒韻將顧南依送回了暖云閣,拿出一瓶藥,想要為顧南依上藥。
陸寒韻道:“把鞋脫了,我為你上藥?!?p> 若不是陸寒韻,顧南依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受了傷在流血,應(yīng)當是剛才跑得太急,被什么劃破鞋襪,傷了腳。
見顧南依不動,陸寒韻便自己動手為她脫了鞋襪,為她上藥。
顧南依感到刺痛感,把腳縮了縮。
陸寒韻溫柔道:“我輕一些?!庇种匦聻轭櫮弦郎纤帲贿吷纤幰贿叴抵?,讓顧南依覺得沒那么痛了。
“陸寒韻,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全部計劃的?!?p> 陸寒韻笑著回道:“我猜的?!?p> 隨后又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曉沐兒的身世,又如何讓她心甘情愿的陪你演了這出戲?”
顧南依一臉得意道:“這個簡單,去了趟丞相府,闖了一趟丞相府密室,無果,卻認識了鳳來云思的陌離公子,就同他討要了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