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殺凡人”依素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緣由“我也是個凡人,凡人若殺凡人,無論是何因由,都是犯律法的。所以,我不能。”
而那妖物點了點頭,看著依素,眼神絕望的對依素說道“好了,那如今就是我的結(jié)局了?”
依素抬手,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妖物,又落下了胳膊,問“你好似并不懼怕?”
那妖物等了好一會,都沒能等到依素的致命的傷害,睜開眼睛,看著依素,依素看著他,眼中并沒有殺氣。
“我?何為懼怕?”要妖物問。
“那些人死的時候,眼神中的情緒就是懼怕,你剛才也應(yīng)該看到了他們兩個眼中的情緒吧?!币浪夭恍胚@妖物不知道什么是懼怕。
“夫人,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情緒了?!毖锾ы冻鲎约河木G的眼眸,這是水中妖物常有的瞳色,于是依素問“你到底是什么妖物?”
“鱘,我的名字叫做白鱘”白鱘眨動了一下那雙有些干枯的眼睛,抬頭看著依素“如今,你看我,還是那種高貴的魚嗎?”
鱘是一種很古老的動物,自有天地之后,就在干凈的水中生存著,而且與龍是近親,嶙峋的脊骨,重疊而生的鱗,鋒利如槍頭的長吻,流線型的身體,更是一度被尊崇為水龍。只是鱘這個族群,只能生活在干凈的水中,都是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對鱘魚正好是相反的,只要水質(zhì)被污染,有了一點點的不同,它們可能一整個種族都會滅絕,所以,如今到了現(xiàn)在,在凡間,已經(jīng)基本上沒有了鱘這種魚。
依素眼前的這只,可能是這片水域中,僅剩的一只了。而且看他身形和法力,怕是已經(jīng)修煉多年“你是怎么在這污糟的黑水之中,生存下來的?”
白鱘抿了抿唇,對依素說“這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今我也要去見我的族人了,若得煉化成丹,醫(yī)好你的傷,也算是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動手吧,我沒什么好說的?!?p> 說著,白鱘低下了頭,他的脖頸處露出了鱗片,他雖是白鱘,但這渾身上下,那里還有一片白色的鱗片啊。
七界之中,任何修行之人都可入魔,就連普通人,也會因為一念之差,而成為魔鬼,這白鱘雖然出生高貴,那是圣族,潛心修煉多年,以幻化成人,但也因為念之沉淪,而成為魔物,如此結(jié)束,也算是對他的血脈,有一個交代吧。
打定主意,依素再次抬起了手,用手中的匕首,刺入了白鱘的心臟。
只見白鱘哆嗦兩下,仰頭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后,側(cè)目看了依素一眼,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最后,伴隨著這惡腥之氣的散去,依素將已經(jīng)死透了的白鱘,收入了自己的袖中,等到了湖州,再將他取出來給師叔煉藥。
下雨了,作為這一切后,正好有一滴雨點,落在了依素的肌膚上,依素抬頭,看著越來越密集而下的雨點,在看著以及濕了的地面,這雨下的還真是又急又大,她又看向還昏睡在地上的趙時越,抬手用法力將他送回了自己的府上。
做完這一切后,依素有些疲憊的看著橋下沉寂的黑水,她明明除了一個殺人食人的妖物,可這心里,一想起白鱘從容赴死的樣子,還真是有些不舒服,想來這事,還是要好好地查一查。
宋熠這邊,跟冒雨卻慢悠悠的回家的依素,以及被依素一個法術(shù),就送回了自己房間的趙時越不同,他瘋了似的跑了出去。
如今已經(jīng)宵禁了,各門坊之間的門都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他再跑也只能遇上,在坊中各處巡邏的兵士,他瘋了似地跑到了主道上,果然迎面就遇上了正十人一隊,在巡查的士兵,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銀盔甲,看樣地位不低的兵士,他一把抓住了向他撲過來的宋熠“來者何人?”
“你,你快去救救我四哥,快去救救他,他快被一個…一個…”宋熠怎么都說不出下面的幾個字,他只能比劃著,用力卻只能嗚咽的說著“他要,要被人…”
“這位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兇事了?”那兵士見宋熠穿著,相貌不凡,腰間更是系著象征皇室身份的腰帶,腰間的金珠和紅寶石,證明他是一位高階的皇室成員。
只是,那兵士聞著宋熠身上有腥臭的味道,還帶著酒氣,不由得問了句“公子,你可是飲酒了?”
宋熠點頭“我,我在我四哥家里是喝了點酒,可是我,我沒有醉,你別問這么多,你快去救救我四哥,你們叫多些人來,程昱呢?叫程昱把護城軍都叫來,讓他都叫來?!?p> 程昱是金陵護城軍的首領(lǐng),那兵士自然是認(rèn)識他。
“公子,程將軍今日不值夜,除了他以外,我們都沒有資格調(diào)動所有的護城軍。您有事慢慢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您若是在這樣語焉不詳,我們只能把你帶到衙門里,等你酒醒了再說了?!闭f著,那銀甲兵士拉著宋熠,想讓他平靜下來。
聽他說完,宋熠就更急了,伸手拔出了銀甲兵士腰間的劍,指著他的脖子說道”“快去把程昱叫回來,我乃,我乃…”
銀甲兵士從剛才宋熠過來,就知道這個公子是不會任何武功的,就連剛才握劍,也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不可能一擊傷了自己,果然,他只是伸手,就抓住了宋熠握劍的手,將自己的劍奪了回來“公子,我勸您不要在胡鬧了,不然在下就真的不客氣了?!?p> “你如何不客氣,你還打我不成,我命令你去把程昱給我叫來,我四哥真的要…”宋熠手舞足蹈說的語無倫次,那銀甲兵士再也無法忍耐,一個手刀將他劈暈在地上。
宋熠本來就已經(jīng)到了極限,倒在地上后,半刻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頭,下雨了。”銀甲兵士正蹲在地上檢查宋熠的身份,天上就開始下雨,銀甲兵士回頭,對屬下說“把他抬到衙門的木牢里關(guān)起來,等他明天酒醒了再審問?!?p> “頭,可是這公子剛才說有人要被殺了,是怎么回事?”屬下有些不安的問。
那銀甲兵士看著宋熠跑過來的方向,下令道“你們兩個,把他抬回衙門,剩下的,跟我去一世橋的方向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