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宛若初識(三)
隨著一聲刺耳的“啊……”響徹在眾人的耳畔,眾人期待的絕不是這雷聲大雨點小的一幕,刮骨刀被林淼無情的扔在地上,林淼咬緊牙關(guān),我真沒種,我真尿性,我真不是個男人……
林淼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下了一個他自己都鄙夷的決心——殺不了,那就救下他再從長計議。
門口,乒哩乓啷的聲音響起,司衛(wèi)納悶今天為了迎接太子親臨,他昨天就通知了手下,酷刑司要打烊兩天,到底是哪個鱉孫又在打罵犯人,還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是不是活膩了!?
司衛(wèi)趾高氣昂的出去,又笑容僵硬的倒退回來,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那把架在司衛(wèi)脖子上的長劍,至于是誰敢在王城腳下,酷刑司內(nèi)造次,打得大小司衛(wèi)滿地找牙的,翻遍整個京都恐怕也只有王上唯一的女兒遂凝公主有這個熊心豹子膽。
遂凝淡淡說道:“你說誰是鱉孫?”
司衛(wèi)陪笑道:“公主您說笑了,您面前不就站著一只現(xiàn)成的嘛!”
遂凝收劍入鞘,輕笑道:“嗯,確實,一只會說話的鱉孫。”
一旁的太子慍怒道:“遂凝,別胡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p> 遂凝看看地上的刮骨刀,再看看十字刑架上被打得沒剩下幾塊好肉的犯人,咬唇道:“我不走,他是我的朋友,你們不分青紅皂抓了人,還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一起帶走?!?p> 太子皺緊眉頭道:“放肆,你為了救一個犯人孤身擅闖酷刑司,若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怕是已經(jīng)死了幾百次了,你對他真的只是區(qū)區(qū)的朋友情誼嗎?”
遂凝眼眶泛淚,真實想法被戳破,她也不再隱瞞,遂凝斬釘截鐵道:“對,我是喜歡他,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國的公主,我就連愛人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
太子毫不猶豫道:“對,你沒有,一旦你愛上了他,他便更加該死!”
看到這兒,林淼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一出,任性公主不畏世俗束縛勇敢追求真愛,獨闖大牢救夫,惡毒長兄不惜棒打鴛鴦,拆散姻緣,人神共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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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激動的一巴掌拍在犯人滲血的肩膀上,“妞不錯!大小還是個公主!兄弟有福了!”
林淼見犯人眉目糾結(jié),疼痛到不能自已,念及犯人雙手雙腳均被綁得動彈不得,無法對她還手,當(dāng)即毫無誠意的道歉道:“嘖嘖!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身上有傷!”
見遂凝執(zhí)意不肯離開,太子憤憤然吼道“滾!”
太子動怒,全屋的司衛(wèi)均都誠惶誠恐,齊刷刷的跪下來替太子順毛:“太子息怒,太子息怒……”
只有林淼摸了摸眉毛,不緊不慢道:“哪有那么容易?酷刑司豈是外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林淼一口唾沫像一顆釘子,酷刑司的司衛(wèi)們頭埋得更低了,早知道林妙心狠手辣,膽大包天,沒想到連公主都敢動,看來酷刑司今天得易主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跟著受牽連。
太子沒想到此等大逆不道的話會從林妙的嘴里說了出來,斥道:“你敢!”
林淼步履堅定的走到太子面前,淺淺笑道:“當(dāng)然不敢!”
眾人像泄了氣的河豚,一顆緊張的心總算回歸了原位,此時大家最最想念的一句話莫過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哪料林淼話鋒一轉(zhuǎn)道:“公主平白無故打得我酷刑司上上下下幾十個司衛(wèi)鼻青臉腫,流血不止,這筆賬不能就這么算了?!?p> 林淼的話,聽得司衛(wèi)們心中一會兒陰云密布,一會兒晴天霹靂,林妙平時對他們動輒打罵,下手可比遂凝公主黑多了,今天怎么一改常態(tài),開始替他們伸張正義,抱打不平。
林淼負手而立,對太子一板一眼道:“我的人,我欺負可以,別人不行,公主同樣不行?!?p> 活久見,活久見,林妙犯上頂撞太子殿下居然是為了她那一幫可有可無的手下,司衛(wèi)們是該哭,該笑,還是該以死謝罪呢?
“來人吶!把遂凝公主給我抓起來!”林淼氣勢如虹的命令道。
偌大的酷刑司,陷入沉默……
“還不動手!”
偌大的酷刑司,再次沉默。
林淼撿起地上的刮骨刀,本想著劇里面的情節(jié),用舌頭舔一舔布滿細菌的刀面,又覺得壞人跟惡心好像沒什么必要的聯(lián)系,只好就此作罷。
林淼在眾人面前穩(wěn)穩(wěn)舉起刮骨刀,兇神惡煞般說道:“既然公主心悅于這個犯人,那他理應(yīng)替公主接受責(zé)罰,待會兒我會用這把刮骨刀剜進他的肉里,挑斷他的肋骨,我讓他生不如死,我……”
只聽一聲悶響,遂凝的長劍已經(jīng)捅進林淼的后背,再使力一拔,鮮血噴涌。
林淼一轉(zhuǎn)身,看著面前好似憑空多出來的幾個遂凝的虛影,一番天旋地轉(zhuǎn)道:“猴急,你就不能先等我把話講完再……再捅嗎!”
司衛(wèi)跑過來接倒下的林淼,霎時間,酷刑司上下亂做一團。
林妙的臥房,趴在床上忍痛裝睡的林淼,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這不在場證明做得委實慘烈,林淼原計劃激怒遂凝,讓她不疼不癢的捅上一刀,然后立即倒地裝暈倒,待到夜深再里應(yīng)外合偷偷放那個犯人出酷刑司,如果事后有人調(diào)查起來,就謊稱自己,傷勢過重,昏迷不醒,擺脫嫌疑。
林淼哪知道遂凝這小妮子下手如此狠辣,如果不是林妙常年習(xí)武,身體底子好,林淼恐怕很難再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夜深人靜,除了府里值夜的下人其他人都睡下了,林淼忍著錐心的疼痛從床上起來披上黑披風(fēng),架梯、翻墻,動作一氣呵成。
林淼猛地回頭一看,一只炯炯有神的大黃正十分友好對她揮動著尾巴。
林淼雙唇顫抖,拿手指著大黃:“狗賊,連你也欺負我?!”
大黃跟只沒事狗一樣,搖著尾巴消失在墻邊,林淼大喜:“這附近一定狗洞,我得好好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