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開寧二十五年秋,有涼風(fēng)瑟瑟。
太子荒淫無度,在狩獵院辦起了一場烹豹宴,邀勛貴世家中那些紈绔子弟與頗有美艷之名的名妓作陪,美其名曰:獵艷行。
說難聽一點(diǎn),這是一場殘酷的現(xiàn)場獵豹娛樂,也是一場貴族之間不需要負(fù)任何責(zé)任的男歡女愛春風(fēng)暗度。
長公主李漫躺在一棵桃花樹上,翹著二郎腿喝著小酒,手中把玩著太子送來的獵艷行邀請函。
明明該是桃花凋謝的季節(jié),然而李漫躺的這棵桃花樹,卻是開得極盛,仔細(xì)看去,每一瓣花瓣都帶著層晶瑩的暖光,其色澤堪比世間最珍貴的白玉琉璃。
然而,在有李漫的地方,其他景致再美,也不過淪為陪襯。
李漫之美,既在皮相,亦在骨。桃花眸若有瀲滟之色,唇色荼蘼絕艷,再加上一身貴不可言的氣質(zhì),似乎天下之美十分,她一人獨(dú)占了九分,讓人只看一眼,便能被攝去心魂。
此刻,站在樹下的貼身護(hù)衛(wèi)百樂便只低著頭酷酷地說話,不去看那張美得過分的臉:
“公主,太子垂涎你很久了,今日之行,他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藥酒,就等著和你共享云雨。不如,我?guī)湍阃频羲懔???p> 李漫半瞇起桃花眼,嗓音散漫:“我想要他抓住的那幾只豹子?!?p> 百樂的袖中劃出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公主,你喜歡豹子,天下皆知。太子蓄謀已久,以此為餌,你若實(shí)在想要,百樂去給你搶過來,你不必親自前去。就算貪云雨之歡,公主府面首十余人,隨便一個都比太子好看很多,我吩咐他們洗干凈了等你,如何?”
李漫一口酒嗆出大半。
她咳了幾聲,盛極的容顏帶了無奈:“百樂,你不要總是用最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說出這些下流的話。”
百樂挑眉:“那,公主還去赴約嗎?”
李漫沉吟:“去吧。你跟我去,太子真不懂事,就給我把他那玩意兒剁了。”
百樂后退:“公主稍等,容我去換身符合宴會主題的衣服?!?p> 李漫仰起頭,倒干凈最后一滴酒,將手中酒壺一扔,微笑起來:“香艷點(diǎn)的?!?p> 正在漸行漸遠(yuǎn)的百樂身形一踉蹌,加快了離去的腳步。
一刻鐘后,長公主府里,一輛白玉馬車緩緩駛出。馬車內(nèi),李漫半躺在鋪了軟墊的榻上,既妖且魅,卻又帶著一絲少女的天真無邪,旁邊百樂穿著繡著銀線的白衣,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鎖骨。想了想,他又表情認(rèn)真地用旁邊的胭脂,在鎖骨最性感處,畫出唇印的模樣。
“公主,這樣,香艷么?”他的語氣還是那樣正經(jīng)嚴(yán)肅,甚至帶了一絲刻板。
李漫卻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同時接到邀請函的,還有號稱紈绔之首的富貴王世子,燕瑯。
那一日,燕瑯任由小廝元寶為自己整理衣服,旁邊老管家金財(cái)哭得就差斷氣兒:
“世子,世子您冷靜?。√拥难鐣?,您不能去?。÷犝f太子男女不忌,而且出席的還有那位養(yǎng)了十多位面首的夜叉公主,您這要是入了虎口,富貴王府后繼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