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瑯在清冷的街邊小巷尋到了李漫。
她身上的玄色大氅不知道哪里去了。還是那身凌亂而破碎的錦衣華服,燕瑯看得又心熱又心虛,還有些忐忑。
他趕緊走過去,從后面抱住李漫,挺心疼的語氣:“公主怎么一個(gè)人跑這兒來了?不是讓你原地等著?”
順手將手中熱豆?jié){塞到李漫手里,將她身上的衣服理了理。
“那邊太無聊?!崩盥⒍?jié){喝了一口,放回燕瑯手里,“回府吧。倦了?!?p> “之前是無聊?!毖喱樳z憾地嘆了口氣,“后面閻王出來了,一年一次百鬼夜行舞,剛好被我們趕上了??上Ч髯叩迷??!?p> “閻王?”
“這個(gè)夜市的主人,來歷神秘,沒人知道什么身份,都叫她閻王。不過既然可以打破辰國子時(shí)閉市的規(guī)矩,估計(jì)不是皇室中人便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但那百鬼舞跳得極好,真跟地獄惡鬼降臨似的。”
“駙馬若是喜歡……”李漫想了想,“可以去本宮府里的司娛殿。那里也有這類舞?!?p> 燕瑯嗤笑一聲。
他不接李漫的話,反而解了自己的外衫,只留下一層素白的里衣。
李漫后退兩步:“駙馬還沒折騰夠?”
“公主想哪兒去了?!毖喱槝泛呛堑兀瑢⒆约旱耐馍劳盥砩纤伤商琢?,“燕瑯手賤,不知輕重,毀了公主的衣裳。公主金枝玉葉,總不能就穿著破衣裳回府……”
李漫看著只穿了里衣的燕瑯,又看著自己身上屬于燕瑯的外衫:“駙馬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樣,才更容易讓人誤會?”
“哪里就是誤會了!”燕瑯勾唇笑,眸光閃閃地反問,“吃了便是吃了!公主不肯認(rèn)?”
李漫有些心塞。
燕瑯一把抱起了李漫。避開人多的地方,往出口而去。
回到公主府時(shí),早膳時(shí)間已過。
百樂與司隱站在大門口,看著燕瑯與李漫手拉手下了馬車,均不動(dòng)聲色。
燕瑯輕咳一聲,當(dāng)著兩個(gè)賤男人的面,替李漫將外面的男人衣衫捋了捋,道:
“公主,昨夜衣衫盡毀,燕瑯現(xiàn)在便陪你去換一身如何?”
他又大膽地揉了揉李漫那早在昨夜就被他弄散的長發(fā):“再為公主挽發(fā)畫眉,瞧這小臉被燕瑯折騰的,脂粉都沒了……”
百樂突然出聲打斷:“公主昨夜不是男裝?駙馬還真是下得去口?!?p> “本駙馬與公主溫存,關(guān)你什么事?”燕瑯橫他一眼,“本駙馬要與公主回屋補(bǔ)覺。無事不得打擾?!?p> “有事?!彼倦[笑瞇瞇地接口,“朱公公來過了。說往富貴王府送了三大車歷年舊案例,讓駙馬好生琢磨琢磨,每日寫一些策論。特別強(qiáng)調(diào)多看看水患方面的文獻(xiàn)?!?p> 燕瑯:“……”
“還有,”司隱笑容一斂,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看熱鬧的李漫,“遵公主令,那露華樓已經(jīng)被查封了,里面的姑娘全部送去了邊關(guān)軍營。江御史家的大公子與林尚書家的二公子,也都分別打斷了一條腿,半年內(nèi)不可能下床?!?p> 燕瑯驀地看向李漫。
心里泛起一絲涼氣。
“本宮這里,可以喪夫?!崩盥唤?jīng)心地對他笑了一下,“卻絕不允許偷腥。駙馬不是要替本宮挽發(f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