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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覓天誠

第五十四章 美好除夕

難覓天誠 巖口河 4008 2020-12-12 08:00:00

  “覓兒,當(dāng)年我們只是給你娘立了衣冠冢,為了避嫌,我也沒有讓你祭拜過,不過你娘離世后,我找人安葬了她,每年也派人在墳前祭掃,你若是想去看看,我就把地址寫給你?!毕肫鹆纸嚯y的一生,祁母不由黯然神傷。

  見祁母已經(jīng)把地址寫好,為了讓她好受一點,景笑天故意撒嬌:“祖母,你給了荀覓東西,那我呢?祖母可不能厚此薄彼?!?p>  祁母笑了笑,拿出自己的首飾盒,說景笑天若是喜歡,可以都拿了去。景笑天連忙擺手,也沒有選擇貴重的飾品,只是從里面挑了一面小銅鏡拿在了手上,笑著說道:“這個好,我可以隨身帶著?!逼钅感南敕凑@些東西早晚都是她的,便也不勉強她。

  離開慈恩寺后,景笑天見荀覓一直攥著祁母給他的紙條,便問荀覓要不要自己隨他一同去祭拜他的娘親,荀覓搖了搖頭,他說想在成親前,帶連蘭芝去娘親的墳前,告知娘一聲。

  既然不能低調(diào)成親,柳誠覺得不如把這件事也告訴宣慶帝,說不定這還是一個緩和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契機,沒準(zhǔn)由此宣慶帝就會慢慢放下對他的戒心,即便不能,也沒有什么壞處,至少主動示好可以延緩雙方翻臉的進(jìn)程。不到萬不得已,柳誠不想和宣慶帝有針鋒相對的那一天。

  柳誠把這個想法跟景笑天他們?nèi)松塘苛艘幌?,大家也都同意,于是柳誠便派人把他們即將成親的消息送到了皇宮。

  宣慶帝收到柳誠給他的書信時,剛好余懷淵也在他身邊。宣慶帝看過之后便把書信遞給了余懷淵,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余愛卿,柳誠要成親,你說朕該送他一份什么禮物才好?”信中沒有提到青禾的消息,宣慶帝有點失望,柳誠成不成親、跟誰成親,宣慶帝并不怎么在意,上次柳誠和景笑天放過他,又一起帶走了青禾,他就知道二人的關(guān)系不簡單。

  柳誠,景笑天。荀覓,連蘭芝。余懷淵看到了兩對準(zhǔn)新人的名字。

  景笑天,景鳶。原來祁王和景鳶的女兒叫景笑天,原來柳誠早就情定景笑天,余懷淵感嘆自己后知后覺,居然癡心妄想讓祁王的女婿去殺祁王!而荀覓,這個和祁王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年輕人,要娶的竟是自己的外甥女。

  目前柳誠看似臣服,但掌控云州的實權(quán)都在柳誠手中,觀皇上對柳誠的態(tài)度,似乎有放任自流之意,余懷淵擔(dān)心這樣下去,柳誠會成為新的祁王,宣慶帝也會重蹈淳光帝的覆轍。余懷淵不想在自已的有生之年再次看到這樣的情形出現(xiàn)。

  好在,余懷淵手中還有最后一張牌。

  宣慶帝派來送賀禮的內(nèi)侍趕在除夕前夜將賀禮送到了云州府衙,衙門里除了柳誠和荀覓,只剩了虞山,其余人都回家過年去了。虞山看著這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面露艷羨之色,心里還有些失落,自家少爺馬上就要和郡主成親,自己和青禾卻連八字都沒有一撇,他甚至好久好久連青禾的面也沒有再見過。

  “少爺,你下次去祁王府,也帶上我行不行?”虞山哀求道。

  “你其實求我也可以啊。”荀覓看出了虞山的小心思,故意打趣他。

  “哎,飽漢子哪知餓漢子饑,二位爺就可憐可憐我吧?!庇萆綉K兮兮地說道。

  為了成全虞山,柳誠和荀覓便以把皇上送的賀禮搬回去的名義,帶著虞山去了祁王府,景笑天瞅都沒瞅那些禮品一眼,卻圍著虞山轉(zhuǎn)了兩圈,見虞山的眼睛四處打量,似是在尋找什么人,便猜出了他的來意。

  想著自己當(dāng)初一心想促成青禾與唐越,結(jié)果兩個人連面都還沒有見到就陰陽兩隔,宣慶帝雖然對青禾用情至深,但他們倆也沒有可能走到一起,眼前這個虞山倒是老實可靠,但景笑天總覺得他不是青禾的有緣人。雖這么想著,看在柳誠和荀覓的面子上,景笑天還是把青禾叫了出來,讓青禾挑幾匹綾羅綢緞,準(zhǔn)備給青禾、連蘭芝、月如和自己一人做一身衣裳。

  虞山如愿見到了青禾,在柳誠他們面前卻又有點心虛,也不好意思跟青禾搭話,只是一雙眼睛始終追隨者青禾的身影。柳誠見虞山這么慫,心里也是無可奈何。不過虞山還是很高興,從祁王府出來后,便開開心心回了家。

  除夕夜,柳誠、景笑天、荀覓、連蘭芝、青禾、月如齊聚鳳棲府,清凈慣了的鳳棲府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柳玄璋夫婦看著這些年輕人,滿心滿眼的歡喜。柳誠和景笑天、荀覓和連蘭芝已經(jīng)成雙成對,夫婦兩個覺得也應(yīng)該幫青禾跟月如尋一個好人家,尤其是青禾,這姑娘冒著那么大的風(fēng)險把自己從虎口救了出來,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報答這份恩情。

  景笑天見老槐樹上那根代表自己的緞帶幾乎已經(jīng)成了白色,便把它取了下來,孟衿然見狀,立即回屋拿了一束紅色緞帶出來,讓他們把緞帶系在槐樹上,許個愿,讓這棵千年古槐福佑他們夢想成真。

  六個年輕人都來了勁兒,一人拿上一根緞帶小心系在樹枝上,然后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心中祈禱。

  “爹,娘,你們也來系一個?!币姷镏皇钦驹谝贿吙粗麄?,柳誠說道。

  “就是?!逼渌麕讉€人也圍了過來。

  柳玄璋夫婦搖搖頭,孟衿然笑道:“你們的心愿都實現(xiàn)就是我們連個最大的心愿?!?p>  應(yīng)景一般,此時夜空中開始飄起了雪花,大家的心情也向飛舞的雪花一般歡愉。很快,地上便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孟衿然擔(dān)心青禾受了涼,便在屋里燒了一個大火盆,讓大家進(jìn)屋守歲。

  說好了晚上吃餃子,柳玄璋和孟衿然早已和好了面、剁好了餡,夫婦倆多年來雖說有人伺候,但下廚之事二人常常親力親為自得其樂,尤其是孟衿然調(diào)制的餃子餡兒,鮮香味美,柳誠覺得十里香酒樓的餃子都不及娘親做的好吃。

  年輕人讓莊主夫婦歇著,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柳誠、荀覓搟面皮,四位女嬌娘負(fù)責(zé)包餃子,除了景笑天,別人都做得有模有樣,對于做飯,景笑天只擅長烤雞,至于包餃子,能夠不讓餡兒露出來就已經(jīng)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看看自己手中形狀奇特的面團(tuán),景笑天心中慚愧,偷偷瞄了一眼柳夫人,還好柳夫人并沒有在意。

  景笑天不好意思把自己包的餃子跟另外三人的擺在一起,正猶豫著該往哪里放,青禾看出了景笑天的心思,一把拿過景笑天手中的餃子,跟別的餃子放到了一起,還笑著說道:“柳大人,我?guī)煾赴娘溩?,你可要全吃了?!?p>  “只要你不叫我柳大人,我吃多少都行?!绷\看著景笑天包的餃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我叫你什么?姑爺?不好??ゑR?也不好??偛荒芙心銕熌锇伞!鼻嗪陶{(diào)皮地說。

  “青禾,我爹娘沒有女兒,他們很喜歡你,想認(rèn)你做義女,不知道你可愿意?”柳誠認(rèn)真地說。

  “真的嗎?”青禾又驚又喜,轉(zhuǎn)頭望向柳莊主和夫人。

  柳玄璋和孟衿然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這事他們對柳誠提起過,本來還想找個正式的場合跟青禾商議,沒想到這會兒就這樣被柳誠說了出來。

  “青禾,你若是愿意,你就是我們柳家的女兒。”柳玄璋說道。

  一聽這話,青禾的機靈勁兒立即上來,倒不是因為柳玄璋夫婦是鳳棲府的主人,而是因為她著實喜歡兩位長輩,她趕緊走到柳玄璋夫婦跟前,倒頭便拜:“父親母親大人在上,女兒青禾給二老行禮了?!?p>  柳玄璋夫婦收了青禾這個女兒,自然也是喜不自禁,孟衿然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枝珠花,插到了青禾的頭上。大家都拍手叫好,青禾也高興得合不攏嘴。

  “現(xiàn)在,你可以叫我哥哥了。”柳誠笑道。

  “哥哥?!鼻嗪烫鹛鸬亟辛艘宦暎约悍N下的福根,沒想到這么快就結(jié)下了福果,青禾覺得老天真是待她不薄。

  “那以后我是叫你大嫂還是師父?”青禾忽閃著一雙圓眼,問景笑天。

  “師父?!本靶μ煨χ琢怂谎?。

  “徒兒遵命?!鼻嗪炭鋸埖貨_景笑天點了一下頭。

  自家的小姐終于有了好的歸宿,柳公子和郡主也要喜結(jié)良緣,青禾姑娘也成了柳莊主夫婦的義女,月如默默地包著餃子,心中既替他們高興,也為自己感到難過。

  “來,咱們也學(xué)別人討個彩頭,”孟衿然拿起一塊麥芽糖讓青禾包進(jìn)餃子里,“誰今晚吃到這個餃子誰就是最有的福氣的人。”

  熱氣騰騰的餃子出鍋后,柳誠笑著說:“我就不和你們爭福氣了?!彼裾占s定,把景笑天包的餃子都夾到了自己碗里。

  大家開心地吃著餃子,紛紛贊揚柳夫人調(diào)餡兒的手藝,突然月如驚喜的“啊”了一聲,原來,福氣餃子被她吃到了。所有人都覺得確實該輪到她行好運了。月如自己也認(rèn)為,自己一定會在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到了后半夜,柳玄璋夫婦回去睡了,年輕人堅持要守到天亮,結(jié)果慢慢也熬不住了,景笑天靠著柳誠,連蘭芝靠著荀覓,青禾靠著月如都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孟衿然看見六個年輕人這幅模樣,不由笑著搖起了頭,她走到青禾身邊,摸了摸青禾的額頭和手,見沒什么異樣,就沒有打擾他們,只是又往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

  等到他們醒來,發(fā)現(xiàn)雪已經(jīng)停了,一夜落雪銀裝素裹了外面的天地萬物,吃過柳夫人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早餐,他們便興致勃勃地來到了屋外,準(zhǔn)備堆雪人、打雪仗,要在雪地里瘋玩一場。

  柳玄璋夫婦倆也被一張張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臉感染,不由自主地加入了他們,孟衿然怕青禾的身體吃不消,特意回房拿了一件自己的斗篷給她披上。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成了快樂的孩童,所有的煩惱、憂慮似乎也都被冰雪深深覆蓋,仿佛它們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柳誠、景笑天、青禾一組,荀覓、連蘭芝、月如一組,他們各堆了一個雪人,吵著讓柳玄璋夫婦給評比一下,到底哪一個更好。柳玄璋欣賞荀覓這組雪人的靈動飄逸,孟衿然喜歡柳誠這組雪人的憨態(tài)可掬,兩人各執(zhí)一詞,難分伯仲。最后兩人干脆劃拳定勝負(fù),開始說一局定勝負(fù),結(jié)果孟衿然輸了,孟衿然不服氣,要改成五局三勝制,于是柳玄璋輸了,這下柳玄璋也不樂意了。

  恩愛幾十年的夫妻難得斗嘴,柳誠覺得新鮮,其他幾人也覺得好玩,大家漸漸把柳玄璋夫婦圍在了中間,看著他們繼續(xù)爭論。好半天,夫婦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成了主角,不由啞然失笑,孟衿然干脆捏了個雪球塞到了柳玄璋的衣領(lǐng)里……

  鳳棲府中歡笑一片,誰也不會想到,一場新的危機正在向他們逼近。

  宣慶帝派出的內(nèi)侍到達(dá)云州的同時,余懷淵也悄悄來到了云州,他找了一家相對偏僻的客棧住下,看著云州城的萬家燈火,想起當(dāng)年的云州連家曾是其中最璀璨的一處,如今卻鮮少有人知道云州還有過一個聲名顯赫的連家,連岳川的大名也早已被流水般的歲月沖蝕。

  但連家的榮耀他可以舍棄,盡管這些年他心中偶爾也升起過光復(fù)連家的念頭,但很快就被更大的宏愿打消,他要的不是一家一族的興盛,而是天下長久的太平。如今自己傾力維護(hù)的帝王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道,余懷淵不允許再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差錯,更何況是云州這樣的肉中之釘?

  無論如何,余懷淵也要想方設(shè)法為宣慶帝掃清障礙,哪怕手段不怎么光明,他現(xiàn)在只要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柳誠他們這一干人,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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