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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覓天誠

第五十一章 青禾救駕

難覓天誠 巖口河 4105 2020-12-09 08:00:00

  “你該回宮去了,昨晚你沒回去,宮里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了?!鼻嗪掏蝗灰庾R到這點,趕緊催宣慶帝離開。

  “亂成什么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宣慶帝自嘲地笑道:“昨晚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青禾,你是不是把它們都當成了胡言亂語?”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這會該走了?!鼻嗪桃膊恢涝撛趺崔k,只是下意識地認為宣慶帝不能再留在這里。

  就在青禾想把宣慶帝拽起來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景笑天和柳誠并肩走了進來。

  “師父——”青禾欣喜地叫到,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跑過去緊緊抱住了景笑天。

  景笑天點了點頭,看到青禾并沒有什么異常,她總算放下了懸著的心。

  “柳莊主和夫人已經(jīng)出城了,柳大人?!鼻嗪逃诌B忙對柳誠說到。

  “謝謝你,青禾。”柳誠深深地朝青禾一拜,他很慚愧,在云州他沒有保護好青禾,現(xiàn)在卻是青禾在京城冒死救下了他的爹娘。不過這會他和景笑天都很疑惑,這青禾跟宣慶帝到底是怎么回事?柳誠記起景笑天曾經(jīng)跟他提起過,宣慶帝似乎喜歡青禾,可能就是青禾離開才大病一場,他當時還認為是無稽之談,現(xiàn)在看來這兩人關(guān)系還真是不簡單。

  景笑天讓青禾在自己身邊坐下,然后轉(zhuǎn)過身,抬起眼,直視著宣慶帝,冷冷地說道:“現(xiàn)在該算算你我之間的賬了?!辈还苁遣皇切麘c帝放了柳誠的父母,景笑天今天都沒準備放過他,太多的事情因他而起,總得有一個了結(jié)。

  “安寧郡主,柳誠,你們終于來了。”宣慶帝竟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你們是打算在這里殺了我嗎?”

  “你難道不該殺嗎?”景笑天反問道。

  “你怎么不說是你爹欺騙在先?”宣慶帝淡淡地說。

  “我爹誠心歸隱,是在欺騙你嗎?”景笑天冷笑道。

  “人心隔肚皮,更何況我面對的是祁王,你若是我,不會猜疑嗎?”

  “看來你跟你爹還真是一個樣,治國不在行,猜忌人心倒是一把好手。”景笑天面帶譏誚地說。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辯解什么,要殺要剮,隨便你吧?!毙麘c帝明白,不管怎么說,景鳶是因他而亡,青玉堂總壇是因他而毀,自己也確實準備置祁王于死地,現(xiàn)在祁王離入主皇宮只有一步之遙,景笑天有充足的理由殺了他。

  景笑天把承影劍拿在了手上,景鳶、唐越、吳冕的臉一一在她面前閃過,死在承影劍下,宣慶帝也算是死得其所吧,景笑天心想。

  青禾看著景笑天把承影劍拔出了劍鞘,劍身無形,劍影投射在地上,一股寒氣頓時罩滿了她全身,她抬頭看了看宣慶帝,那張臉也正在看著她,除了幾許留戀似乎也不再有其它。

  柳誠閉上了眼睛,在他心中,宣慶帝并非十惡不赦,可悲之處在于他的身份,帝位既給他帶來了無上的尊榮,也把他拖入了無底的黑洞,從他這里結(jié)束,或許是最好的開始。

  景笑天把手臂舉了起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青禾朝宣慶帝沖了過去,用身體擋住了宣慶帝,景笑天急忙收手,但已經(jīng)來不及,承影劍不是一般的寶劍,加上剛才景笑天用了十成的氣力,所以盡管劍身沒有觸到青禾的背部,劍氣也依然能夠重創(chuàng)青禾。

  看著青禾暈倒在地上,嘴角已經(jīng)滲出了血絲,景笑天又驚又痛,她怎么也不會料到,當初自己曾想撮合唐越跟青禾,現(xiàn)在青禾卻傷在唐越送給自己的這把劍下。

  宣慶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看著自己最珍愛的姑娘倒在了自己面前,本就萬念俱灰的他更是手足無措,他張開雙手,卻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放。

  柳誠上前摸了一下青禾的脈搏,所幸脈息尚存,只是已經(jīng)十分微弱,柳誠讓景笑天把青禾扶穩(wěn)坐好,自己給她灌注了一些真氣,直到他額頭沁滿了細密的汗珠,才總算護住了青禾的心脈。

  好不容易轉(zhuǎn)醒過來的青禾看著景笑天,淚水從眼眶滾了出來,氣若游絲地哀求道:“對不起,師父,你們放了他,好不好?”

  景笑天心中大慟,為了宣慶帝青禾居然連命都不要,這是景笑天怎么也不會想到的事情,好在青禾醒了,要是青禾死在了自己手上,景笑天覺得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青禾舍命要護的人,自己還怎么殺?

  雖然青禾已醒,但她的心脈受損嚴重,如果再拖延下去,青禾的性命依然可能不保?;蛟S真的是有天意吧,柳誠嘆了口氣,決定立即和景笑天把青禾帶走。

  “皇上,你好自為之吧?!绷\丟下這句話,抱起青禾,和景笑天一起走出了宅院,這時,先前被柳誠和景笑天打暈的幾個守衛(wèi)還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沒有蘇醒過來。

  柳誠和景笑天一路為青禾療傷,比平時多用了好幾日才回到云州祁王府,景笑天把青禾小心放進秋水苑的湯池,溫暖的湯泉水讓青禾舒服了許多。

  “謝謝你,師父?!鼻嗪绦χf,心中卻有一些不安,師父最終因為自己沒有殺宣慶帝,可青禾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

  “你怎么那么傻,青禾?!本靶μ烀嗪痰念^,心里酸酸的。

  見青禾已經(jīng)沒有大礙,柳誠讓景笑天好好照顧青禾,他要回鳳棲府看看自己的爹娘,剛出秋水苑,柳誠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荀覓。

  “剛才沒顧上跟你講,柳莊主和夫人已經(jīng)平安回到鳳棲府了,你不用擔心。”

  “路上可遇到什么情況?”

  “余懷淵使了一些絆子,但都是一些宵小之輩,很多時候,無需我和秦將軍出手,令尊大人自己就解決掉了?!?p>  柳誠謝過荀覓,匆匆離開了祁王府,一是太久沒見到爹娘,柳誠心中甚是牽掛,二是爹娘因為自己無端受了這么多苦,他要向他們賠個罪。

  在秋水苑的湯池里,青禾把自己如何被綁架、如何逃離、如何被宣慶帝救到京城,以及宣慶帝如何放了柳誠的爹娘仔仔細細對景笑天講了一遍。

  景笑天聽完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那個不靠譜的帝王居然真的對青禾情根深種,“那你呢?你也喜歡他嗎?”

  青禾搖了搖頭,“不管怎么說,是他救了我,我不能看著他死?!被蛟S青禾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對宣慶帝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畢竟長這么大,宣慶帝是第一個對她如此用心的男子。青禾不討厭宣慶帝,但喜歡似乎也說不上來。

  根據(jù)青禾對綁匪面貌和體態(tài)的描述,景笑天猜到那人應(yīng)該就是蘇遠,進而想到蘇遠曾經(jīng)在林州見過自己和柳誠在一起,那么向余懷淵告密,戳破柳誠身份的應(yīng)該也是他。景笑天記起當初景鳶說過,留著蘇遠這種小人始終是個隱患,沒想到一語成讖。

  景笑天決定先不去想宣慶帝的事,蘇遠害青禾吃了那么多苦,她要去向蘇遠討回來,若是青禾當時把他砸死了也就算了,若是沒死,景笑天決定讓他生不如死。

  這么一想,景笑天就直接去了瑾萱繡坊,跟連蘭芝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并問連蘭芝有沒有看見蘇遠。連蘭芝沒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在外面做了這么多壞事,也后悔當時沒有把蘇遠回到云州的消息告訴景笑天他們,以至于差點釀成大禍。

  于是連蘭芝二話不說,領(lǐng)著景笑天便去了蘇遠的住處。但當時蘇遠拿到周士原給他的五百兩銀子之后,覺得云州暫時畢竟還是柳誠和祁王的底盤,再待下去綁架郡主的事情遲早會暴露,而且萬一郡主沒死,周士原也會來找自己的后賬,到時候自己腹背受敵,會死得格外難看,便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先離開得好。

  景笑天撲了個空,現(xiàn)在她又沒有時間繼續(xù)花在這個小人的身上,心中極為郁悶。好在連蘭芝深明大義,不但對自己之前的疏忽表示歉疚,而且承諾自己一有蘇遠的消息,定會立即告知景笑天。景笑天對連蘭芝一直都有好感,知道這事也不能怪她,反倒勸連蘭芝別太掛在心上,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和朝廷徹底翻臉,無需再藏著掖著什么,蘇遠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日后找到他,給他一些懲戒便是。

  “連姑娘,去年就說要跟你學刺繡,你也一直沒教我,哪天你有空,就去祁王府找我,我也想學著繡個荷包。”臨走的時候,景笑天半真半假地說。

  連蘭芝知道,景笑天要學刺繡是假,讓她去祁王府找荀覓是真,想到去年自己在祁王府時的情景,連蘭芝心中也生出了無限感慨。

  “荀覓還好吧?”連蘭芝問道。

  “好不好你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這幾天我們都在,你隨時都可以去?!本靶μ煨χf道。

  柳誠一回鳳棲府,便跪在了爹娘的面前。

  “誠兒,你這是做什么?”柳玄璋和孟衿然連忙把柳誠拉起來,“我們不都好好的嗎?”

  “是兒子不孝,若不是我,二老也不至于——”柳誠有些哽咽。

  “說什么傻話,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柳玄璋拍著柳誠的后背說。

  “對了,這次救我們的是安寧郡主,原來她沒死,只是不知怎么就到了京城,還挾持了皇上,眼下她應(yīng)該還在京城,也不知道她——”柳夫人又感激又擔心地說。

  “爹、娘,您二位放心吧,她已經(jīng)回來了,就在祁王府,現(xiàn)在沒事了。”

  “那我們要專程去感謝一下?!绷罢f道。

  “好,不過她受了點傷,等她傷好了,我?guī)鷤冞^去。只是她并不是真正的郡主,是郡主身邊的丫鬟,叫青禾,和郡主情同姐妹。真正的郡主您二位其實也見過,就是那位景笑天姑娘?!?p>  “啊——?”柳玄璋和孟衿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大為驚訝。

  柳誠也不再隱瞞,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爹娘。

  “你可真行?!甭犃\講完,柳莊主夫婦倆再也說不出別的話,這個自小在身邊長大,看著老實溫吞的兒子,心里怎么那么多主意!好在不管怎樣,事情大都有驚無險,這個兒子始終沒有違背應(yīng)該信守的道義。

  “爹,娘,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我現(xiàn)在還得去祁王府。鳳棲府我已經(jīng)加強了守備,您二位也無需擔心?!?p>  “放心去吧,有爹在,鳳棲府出不了事。”柳玄璋反過來寬慰起了柳誠。

  京城那邊,宣慶帝自從回到宮中,便一直沒有上朝,反正祁王就要打進來了,自已又無力招架,上不上朝還有什么意義?青禾也走了,宣慶帝心中僅有的一點慰藉也沒有了,他讓后宮里的那些嬪妃通通都不要來打擾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延福宮里。余懷淵幾次想要見他,都被中人攔在了門外。

  想到朝廷已經(jīng)被祁王逼至絕境,而自己寄予厚望的柳誠竟然是披著羊皮的狼,一直跟自己虛與委蛇;自己策劃的綁架郡主也成了一場鬧劇,反過來被這個假郡主真丫鬟狠狠咬了一口;孟衿然對自己的那一點好感和敬重也蕩然無存,自己心底對她任何的念想都顯得多余且可笑……

  余懷淵認真算了算,這兩年自己絞盡腦汁鞠躬盡瘁,做成的事似乎只有剿滅了本已解散的青玉堂,可現(xiàn)在青玉堂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再就是殺死了青玉堂堂主景鳶,可就是她卻在最后關(guān)頭饒過了自己的性命。如今皇上又被一個丫鬟迷惑了心智,不理朝政坐以待斃,余懷淵覺得自己盼望的太平盛世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

  但是,他不甘心,他還想殊死一搏。私鹽雖然猖獗,但私鹽的數(shù)量畢竟有限,這不過是一次有預謀的投放,過不了多久私鹽就會有賣完的一天,到時候老百姓照樣得買官鹽,國庫一時的虧空也沒什么大不了,那么多的貪官污吏,只要抄上幾個的家,既可以肅貪,又能夠補虧。只要想辦法籌到糧食,就能渡過眼下的危機,既然水路不好走,余懷淵決定走陸路,雖說費時費力,但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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