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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覓天誠

第二十四章 情意初定

難覓天誠 巖口河 3986 2020-11-12 19:00:00

  “掌柜,我想看看您這里最好的劍?!碧圃嚼事曊f道。

  “最好的劍?”掌柜見唐越儀表堂堂,不敢怠慢,趕緊含著笑問道:“是公子您要佩戴嗎?”

  “是一位女子。”

  “若是給女子用,本店還真有一把寶劍,名為‘承影’,此劍輕靈奇巧,劍身只見其影不見其形,據(jù)傳是一位名家所鑄,也不知是用的何種材質(zhì),我也是偶然中尋得。不過正是由于形質(zhì)奇特,能識得此劍的人并不多,公子若是有心,我可以按原價將此劍轉(zhuǎn)讓給公子?!闭乒裾f得一臉真誠。

  “可否讓我見識一下?”

  “那是自然?!闭乒窳⒓瓷蠘牵芸祀p手托著一個黑色的長匣子走下來。

  “公子請看?!闭乒翊蜷_木匣。

  木匣約有二尺來長,但里面卻只有一截翡翠劍柄,琳瑯軒掌柜一手拿起劍柄,鄭重地舉到半空中,然后用另一只手指向地面,唐越一低頭,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地面上果然有劍影,掌柜再將劍柄揮向懸吊在柜臺上方的一束馬鬃,瞬時將其斬成兩截。

  “果然是寶劍。”唐越贊道。

  “寶劍雖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了,因其無形,容易誤傷他人,甚至傷到自身,所以公子若是要贈與女子,可要考慮好?!闭乒駥崒嵲谠诘卣f。

  “這倒不是問題,掌柜方才說,可按原價轉(zhuǎn)讓與我,不知這原價是——?”

  掌柜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千兩?”唐越有些猶豫地問。

  “正是?!?p>  唐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煩請掌柜把寶劍先收好,我此次沒有帶夠銀兩,他日定會再來。”

  “那我就為公子留著。”

  柳誠在一邊看著,心中暗自揣測,唐越是要把這劍送給景鳶呢,還是送給景笑天?孝敬堂主倒也罷了,要是孝敬大師姐,自己可有些麻煩。想到荀覓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又可能要憑空多出來一個唐越,柳誠忍不住苦笑著搖頭。

  跟在唐越身后走了一段路之后,柳誠眼睛左右一掃,閃身進(jìn)了一條小巷,再次現(xiàn)身時,竟是迎面朝唐越走來。

  唐越心里還在回味著承影劍,冷不防見對面一位清雅書生正沖他抱拳作揖,口中還問道:“閣下可是青玉堂弟子唐越?”

  雖然唐越不認(rèn)識柳誠,但在青州的地界上,青玉堂弟子唐越的名號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有人認(rèn)出來也不奇怪,唐越當(dāng)即還禮:“正是,敢問閣下是——?”

  “在下云州柳誠,是笑天姑娘的朋友,也是堂主的舊識。堂主曾跟我提起過唐越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幸會幸會?!?p>  笑天姑娘?堂主的舊識?這個人什么來頭?唐越一時有些吃不準(zhǔn),只得打著哈哈,客氣的說:“柳公子過獎了。”

  “我此次到青州,是特意來拜會景鳶堂主,碰巧在這里遇到唐越公子,那便煩請閣下幫我引薦一下?!绷\又是一拜。

  連堂主的名字都知道,此人果然不簡單,那便帶他去就是了。柳誠跟著唐越出了城門,向東走去。來到青玉堂大門外,唐越讓柳誠在此稍等片刻,自己先進(jìn)去給堂主稟告一聲。

  得知柳誠出現(xiàn)在青玉堂,景鳶倒不怎么意外,讓唐越直接把柳誠帶到會客廳。這是柳誠第三次見到青玉堂堂主景鳶,跟前兩次相比,景鳶似乎有些不同,但到底哪里不一樣,柳誠也說不上來。

  “晚輩柳誠拜見堂主?!?p>  “柳公子遠(yuǎn)道而來,有什么事就直說吧。”景鳶也不跟他客氣。

  “方才晚輩見您這總壇布局巧妙、易守難攻,里里外外戒備森嚴(yán)卻又秩序井然,實在是佩服。”雖然是恭維,卻也是柳誠的真心話。

  “柳公子應(yīng)該不是專為看這總壇而來的吧?”

  “堂主心如明鏡,自然什么都瞞不過您。晚輩來此,確實有兩件事要辦。第一件和您有關(guān),第二件則是——”

  不待柳誠說完,景鳶就接過了話:“第一件事是什么不重要,你來不是為了第二件事嗎?”

  “堂主,您——”一向能言會道的柳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也對,本來自己想著幫景鳶解開和祁王之間的誤會,但是之前他二人已經(jīng)見過面,加上他們本就情深義重,那些誤會說不定早就煙消云散了,再者這種事情,做晚輩的去說,總歸有些不妥。

  “笑天這會兒在房里,我方才已經(jīng)派人去叫她,你把這些茶點(diǎn)吃完,她應(yīng)該就能到了,我還有事,就讓笑天招待你吧。”景鳶說完,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便離開了會客廳。

  柳誠居然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jìn)嘴里,都吃完了也沒覺出是什么味道。

  聽說有人在會客廳等自己,景笑天心里還在納悶:會是誰呢?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原來是柳誠,景笑天又驚又喜,“你怎么來這里了?”

  眼前姑娘臉上的神情讓柳誠心里輕松了不少,看來,景笑天對自己的到來,不只是意外,還有一些歡喜。但景笑天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diǎn)把柳誠噎住。

  “你和連姑娘的事怎么樣了?”

  “景姑娘,我來青玉堂,是因為查到了一些事,想親自告訴你?!绷\看上去還是很淡然。

  “什么事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讓悅來軒傳訊過來不就行了嗎?”景笑天好奇地問,雖然她內(nèi)心也很想見到柳誠,但總不能說出來。

  “是荀覓的身世?!?p>  “喔?!惫植坏茫@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景姑娘,在告訴你真相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希望和荀覓有血緣,還是沒有?”

  “啊?”景笑天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也許我是多此一問,”柳誠笑了笑,“畢竟我還記得景姑娘當(dāng)初說過,要和荀覓比翼雙飛?!?p>  “此一時彼一時嘛,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若荀覓真是我的兄弟,也挺好的。”景笑天哂笑道。

  “荀覓不是祁王的兒子,不過他的娘親是祁王妃。”柳誠緩緩說道。

  “你在說什么?”這個柳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景笑天懵住了。

  “荀覓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币娋靶μ鞂饕挷凰飘?dāng)初那么上心,柳誠心里好受了一些,故意賣起了關(guān)子。

  “你們兩個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景笑天覺得不可思議。

  “你離開之后。”柳誠得意地笑了笑,“想聽荀覓的故事就給我倒杯茶吧?!?p>  景笑天斜了柳誠一眼,還是乖乖地給他把茶水斟上。

  聽完了柳誠的講述,景笑天有點(diǎn)緩不過勁兒來,柳誠伸開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點(diǎn)夸張地喊道:“景姑娘,景姑娘?!?p>  “怎么了?我在呢!”景笑天沒好氣地說。

  “你不會又開始對荀覓動什么心思了吧?你我都知道,這荀覓可是對連姑娘一往情深,你不至于還要迎難而上吧?”柳誠半真半假地說。

  “上什么上?我離開云州的時候就催荀覓去找連蘭芝了。倒是你,那么護(hù)著連蘭芝,現(xiàn)在雞飛蛋打了吧?”

  柳誠沉默了,景笑天也不好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怪異。過了半晌,柳誠終于滿含深情地開口了:“景姑娘,我為什么來青州,你當(dāng)真不明白嗎?”景笑天聞言心中一顫,抬起頭,發(fā)現(xiàn)柳誠如漆墨如星辰的雙眸,正像看著稀有珍寶一般凝視著自己,頓時一股莫名的悸動從四肢涌上了她的心頭,讓她有些目眩神迷。

  看著景笑天緋紅的面頰,柳誠懸著的心漸漸落下來,又開始調(diào)侃起來:“景姑娘,我大老遠(yuǎn)跑過來給你通風(fēng)報信,你不帶我好好見識見識這青玉堂總壇嗎?”

  “好,我?guī)闳ヒ粋€好玩的地方,這個地方只有我和我娘知道?!本靶μ煲话牙鹆\的手,跑出了會客廳,突然驚覺這樣似乎過于親密,趕緊把手松開,向前多走了兩步,讓柳誠跟在她身后。柳誠看了看被景笑天拉過的那只手,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心滿意足地笑了。

  經(jīng)過后花園假山的時候,幾個青玉堂弟子正腦袋挨著腦袋湊在一起聊得正歡,景笑天和柳誠都有些好奇,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么,便輕手輕腳去假山后面躲起來,好偷聽他們的談話。

  “大師姐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最喜歡帶著唐越和吳冕,那她到底是喜歡唐越,還是喜歡吳冕?反正我看青玉堂也只有他們兩個才勉強(qiáng)配得上大師姐?!?p>  “那肯定是唐越,唐越的功夫比吳冕好,而且前不久大師姐還把自己那匹黃驃馬都送給了唐越?!?p>  “大師姐還把自己的驚鴻劍送給吳冕了呢!”

  “那不一樣,大師姐是因為把吳冕的劍弄斷了,才把自己的劍給他的。”

  “弄斷了再給吳冕一把劍不就是了,為何非得把自己的劍給他?”

  “難道大師姐兩個都喜歡?”

  景笑天到底喜歡誰柳誠不知道,但他知道唐越買劍是要送給誰了,柳誠忍不住嘆了口氣。

  景笑天聽了師弟們的對話,肺都快氣炸了,這些師弟一向?qū)ψ约貉月犛嫃模瑳]想到背地里他們居然敢這樣議論她,她恨不得沖上去給他們幾拳。柳誠見狀趕緊噓了一聲,把她從假山那里拖走。

  等走得遠(yuǎn)一些了,柳誠看著景笑天氣呼呼的樣子,又覺得有點(diǎn)滑稽,忍不住笑起來,景笑天以為柳誠在取笑她,更生氣了,扭頭就往回走。柳誠拉住她,從懷里取出一個小東西放到景笑天的手上,“看看,喜不喜歡?”

  原來是一匹意氣風(fēng)發(fā)、黑得透亮的小木馬,“上次那百靈鳥被你整得太慘,我猜測你可能不喜歡那些東西,堂主說你屬馬,我便給你做了這匹小木馬,它雖然不能發(fā)出聲音,但是,”柳誠指了指馬腹上的一個小機(jī)關(guān),“你按一下。”

  景笑天輕輕一按,一道小小的門彈開,露出了鑲嵌在里面的一顆朱紅色心型瑪瑙,再一按,門又關(guān)上了,一般人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暗藏的玄機(jī)。景笑天把這小馬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喜歡得無以復(fù)加,竟忘了之前說過要帶柳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柳誠也不著急,想著反正以后有的是機(jī)會。

  “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嗎?”看著眼前這個似乎無所不能的柳誠,景笑天想起來娘親曾經(jīng)說,柳誠在她見過的年輕男子中最為出色。

  柳誠不做聲,但甚是得意。

  “對了,你不會功夫!”景笑天突然明白似的,柳誠心思細(xì)密,通曉音律,順帶還會雕刻一些東西,但一直是一幅書生模樣。

  功夫,我該會還是不會呢?自己不會功夫這一點(diǎn)似乎讓景笑天有點(diǎn)激動。人嘛,總得有一些不足。柳誠想反正上次對青玉堂弟子出手使了點(diǎn)機(jī)巧,自己的功夫到底如何堂主也不一定知曉,現(xiàn)在既然景笑天認(rèn)為自己不會功夫,不如將錯就錯吧,江湖兒女總喜歡憐惜弱小,沒準(zhǔn)這樣她反會對自己好一些,再說與其舞刀弄劍,自己真的更喜歡運(yùn)籌帷幄。

  祁王不是也不會功夫嗎,娘親還不是一樣喜歡他,景笑天心里說,往后自己動手、柳誠動腦,這也算是比翼雙飛,而且要有趣得多。

  看著景笑天一臉的興奮,柳誠心中踏實了許多,不由自主地輕輕碰了碰她有點(diǎn)凌亂的發(fā)髻,想為她撫平。先前躲在假山那里的時候,景笑天的頭發(fā)不小心被樹枝戳到,只是一直沒留意,這會她才發(fā)現(xiàn)頭發(fā)亂了。

  “要是青禾在就好了,她那么會梳頭發(fā)。”景笑天突然想起了青禾,一想起青禾就覺得自己真的很想她,恨不得立即見到她。“對了,我覺得青禾跟唐越挺合適?;仡^我要找機(jī)會讓他倆在一塊?!本靶μ煊钟辛俗雒降呐d致。

  唐越和青禾?柳誠求之不得,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可憐的虞山。虞山還心心念念青禾那丫頭呢,這以后可如何跟虞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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