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跟你商量個事
不過祭祀禮再隆重盛大,在木南笙這里也就是走走過場,安慰自己人而已。
她就按長琴說的,他怎么做,她原模原樣照做。
整個過程走下來,木南笙只感覺昏天黑地,兩眼發(fā)眩,雙腿發(fā)軟。
唯一記得清楚的是自己與長琴不停地按照回老頭的指引,對著東、南、西、北、中,五方,一遍一遍地跪拜,回老頭唾沫橫飛,唱著木南笙根本聽不懂的祝辭,虔誠又悲憫。
場面一度很感人。
木南笙則跪得膝蓋都不聽使喚了。
這下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古代的禮服都那么厚重,要是穿她喜愛的雪芻紗,這么多次的往地上磕,準得弄個膝蓋血肉橫飛的下場。
就這,還是長琴一手攙扶,一手拉提,她才跟著極艱難地完成整個祭祀。
祭祀的最后一環(huán),是木南笙帶領參與祭祀的所有人,在社稷壇的南面,一塊已經(jīng)平整好的土地上,神圣地埋下水稻、小麥、玉米的種子,還有三牲和一塊玉璧。
一丈見方的土地,一共花去她十五顆種子,每樣五顆,木南笙那叫一個肉疼。
這樣胡亂把種子種下去,過個十天半個月冒個綠芽,惹大家開心,然后就不會再有然后了。
這跟后世那些后宮娘娘搞什么親蠶禮差不多,純屬瞎折騰,白浪費東西。
她在農(nóng)村見過她奶奶種地,玉米和小麥都得先放羊糞。
至于水稻,那簡直了,怎能不先育苗,然后做好水田插秧?
但是人家就信這個,割肉也得咬牙按章程來。
當然,這樣做也有一個好處,人人心存敬畏,只要小心呵護,種子發(fā)芽,她離成神就更近了一步。
以后她說一,不會再有人說三道四。
部族的凝聚力也會大大提升。
最后她實在累得飯都沒法上桌吃,是長琴把她抱回屋扔床上。
“想吃什么?我給你拿?!?p> 見他說得闊綽無比的樣子,好似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不過吃的東西確實樣樣都是山珍海味,但是木南笙已經(jīng)吃得發(fā)膩,還有,味道真不是想象的那樣好,就比如野豬肉,那叫一個柴。
后世激素催發(fā)的固然不好,但是經(jīng)過一代一代改良的有機食品,那真是食中上品。
吃食當中,她也就喜歡吃吃山羊小野兔雉雞什么的。
主食只有黃米飯和蕎麥面餅,她實在太懷念大米飯的味道了。
有稻米!
今天祭祀的時候她見到了,也就是山海人稱為稌米的東西。
見到稻米著實把木南笙驚得不輕,不過那個稻米一看就是沒怎么馴化的,產(chǎn)量肯定不高,所以只有祭祀和宴會的時候用一用。
在自己種出水稻之前,她還是艱難地把想吃大米飯的想法滅掉。
她有氣無力道:“想喝水。”
長琴給她用琉璃杯盛來一杯水。
木南笙一再跟他強調(diào),相較琉璃杯,她更喜歡他們的陶碗裝的水,但是長琴就堅持認為那琉璃杯乃神造之物,只有她和他有資格用……
所以,平生最難得,能使用高檔黑陶喝茶的機會,就葬送在這小太陽手里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長琴看她病懨懨的,以為折騰得高燒又犯了,伸手貼在她額頭。
為了這事,長琴還和回伯爭執(zhí)過,他就覺得怎么能把一個大病初愈,剛剛醒來的病人急急忙忙推上祭壇。
但是回伯堅持認為,只有拖著病身依然不忘昊天上帝的恩惠,病才會好得快,當然,昊天上帝才會更感動。
哎,邏輯混亂得木南笙都不知道怎么說。
所有的巫都有點神經(jīng)病。
這是沒辦法的事。
她在意的是,趕緊搞完祭祀她好把那些種子一一種下去。
搞祭祀前,回伯不讓種。
說不吉利,種了也白種,上天不給,白忙活!
所以帶病她也上了,當然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過是吃退燒藥發(fā)汗發(fā)得有點虛,無大礙。
不過,可喜的是,那個藥沒過期,她親自以身試毒驗證了,當然這都是背著長琴干的。
“沒事,我躺一躺就好?!蹦灸象先嘀槟镜脽o法動彈的膝蓋。
長琴從矮幾上挪坐到她床邊,把她的腿搭在他膝上,就幫她揉捏起來。
一連串的動作,順溜得,看得木南笙一愣一愣的。
長琴堅持要木南笙吃完午飯才能睡覺,所以整個等阿紫和小桃送飯期間,他就這么幫她揉著。
“吃完飯你安心睡,待會我會讓十三召集人手。你睡起來,咱們就去按照你說的方法燒山。其實你起不起都無所謂,不就是燒山,我領著他們就行。”
“不行?!蹦灸象戏艘粋€白眼。
就他那天罡玄火,一招下去,不得把地蒸熟了,還種地?
秦直道兩千年都不長草,燒山可是門技術活。
再說,也不是無差別亂燒,有些珍惜樹種,尤其后世瀕臨滅絕的物種,她得留意著,不能燒了。
好不容易重新來過,該注意的自然得好好注意,為后世兒孫積點德。
山海時代,隕石時不時飛撞而來,把地砸個大坑,很多樹種已經(jīng)在天火中消失。
“就怕你睡得跟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這次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
聽到被罵豬,木南笙不怒反軟軟央求,抓起長琴的手揉捏搖晃。
長琴享受著那來自夢里的溫柔,星眸定在那柔軟白皙的纖細間,邪邪勾唇。
木南笙被他這么一灼,趕緊縮回雙手,小臉飛紅。
“哎,握個手而已,很正常啊,我這是怎么了?!?p> 自從上次他光合作用時,自己撲上去胡亂吻了他一通,長琴無玄看她的眼神就變了,而每一次他隨隨便便一灼,她的心也跟著像小鹿似的亂撞。
見他并沒有什么進一步的行動,依然專心致志幫她揉膝蓋,木南笙不自在地干咳兩聲,穩(wěn)穩(wěn)心神。
“對了,回伯說,種稻米的地方其實也不用你說的那么嚴格,一定要有水。旱地也是可以的。”
“不行,一定要是水田!你信不信,我這種子按照我說的方法種下去,一畝田能養(yǎng)活兩口人呢?!?p> 雜交水稻畝產(chǎn)一千五百斤,這是袁老爺子實現(xiàn)的目標,她雖然不能保證達到袁老爺子的標準,好歹一千斤是準的吧?
“我跟你商量個事?!蹦灸象嫌肿ニ氖?。
這回他不灼她了,敞開心扉好好感受那溫柔,他要再灼她一下,她估計再也不會有此小動作。
他發(fā)現(xiàn)這是她無意識的動作,好像是什么癖好似的。
這個癖好,他受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