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來吧
木南笙吃了一小蝶桑葚和烤餅,就被小桃架著,去試穿回伯準備的禮服。
“公主居然是昊天神女!”小桃也跟著神氣起來。
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
要知道,大戰(zhàn)之后,神族血脈凋零,各部族都已失去通神的能力,想不到她顓頊高陽氏竟然出了一位。
回伯給長琴無玄準備的禮服,跟木南笙的竟然是情侶裝。
這老頭兒,腦子里整天都裝些啥?
更奇怪的是,因為長琴無玄在她房里,回老頭居然把長琴的禮服也一并送到了木南笙這里。
祭壇那邊萬事俱備,良辰吉時耽誤不得,實在沒辦法,木南笙讓小桃把屋里的屏風(fēng)一檔,長琴和她,一人一邊,就在阿紫和小桃的伺候下?lián)Q起衣服。
木南笙最不懂的就是這些盛典祭祀要穿的禮服,小桃由于非火荼國人,看著那一堆厚重的物什,也是一籌莫展。
里面的衣服她是幫木南笙穿好了,就是外面那些一套一套的,還有那些點綴,她怎么都理不順。
綁上又解開,解開又綁上,怎么穿戴都不合適,弄得木南笙都快累死了。
“好了嗎?”長琴無玄站在屏風(fēng)外面。
“沒好?!蹦灸象隙伎炜蘖?。
小桃不會,她就更不會了,這些勞什子,一堆堆的,都不知道該往哪個部位套。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被裹成粽子,喘氣都費勁,地上居然還有一大堆沒穿的。
“我來吧?!?p> 長琴無玄此話一出,忙得不可開交的木南笙與小桃身子都是一僵。
他語氣極其平淡,就跟你談天氣談吃飯喝水一樣,但絕對不是商量,而是讓人不得不照辦的迫人氣場。
木南笙提著隨時往下掉的衣服,狼狽不堪,正要支應(yīng)他說就快好了,小桃卻一下子慫到木南笙根本不認識,乖乖退了出去。
“小桃……”木南笙無比幽怨地望向那龜縮離去的背影。
阿紫仰望著他就快步入香閣的主人,嘴巴張得河馬大。
“活腰豎脊,步穩(wěn)如山,主人今天是真帥!”
這個“帥”字還是木南笙教他的,他覺得用在此處真是太貼切不過。
見小桃灰溜溜出來,阿紫蹦上去拽著小桃就往花廳去。
在屏風(fēng)后面的木南笙,爭分奪秒把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什往身上套。
手忙腳亂的她,只覺眼前一晃,日出般耀目,華服金冠的長琴無玄便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居然臉上還掛著笑,笑得雍容華貴云淡風(fēng)輕人畜無害。
木南笙則驚得目瞪口呆,眼前的形象化成灰她也認識,是那火焰人的真身??!
原來她看到的幻影,原型在這兒。
木南笙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卻輕車熟路,走過來,檢查她身上的衣服,手撫過她的肩、她的腰、她的臂,以及鎖骨。
他不滿意,他要一件件幫她重新穿……
木南笙只得閉上眼睛,任由他擺弄。
因為反抗無效。
反正里面的衣服已經(jīng)穿好了,外面的也就是卸下來再重新穿上去,只是她和小桃搞錯了順序。
紫的應(yīng)該穿里面,黃的壓紫的,紅的衣領(lǐng)外露,綠的是點綴,玄色壓全場。
重新理完一遍那些個花紅柳綠,長琴無玄拾掇起地上的零部件,首先出現(xiàn)在他手上的是一副金絲暗紋繡寬腰帶。
“過來?!?p> 他抬眸望著她,明明說得極溫和,卻是自帶命令的口吻。
木南笙望著離自己不遠,那滿目和煦的小太陽,心里開始敲鑼打鼓七上八下。
真的要讓他給自己系腰帶么?
他彎腰下來的時候得多親密……
穿衣服嘛,他只是一件一件往她身上披,她也就站在適當(dāng)?shù)木嚯x,抬抬手臂伸伸胳膊就行。
系腰帶……
木南笙閃著大眼睛愣在原地,他已走過來。
與木南笙面對面站定,兩只修長的胳膊環(huán)到她身后,下頜抵著她。
木南笙不自主往后退縮,那兩只大手往前一送,她不退反進,硬生生趴到了他懷里。
許是她緊張的身子太過僵硬,她像是撞到他懷里一樣。
與此同時,她不爭氣的唇瓣觸上了不該觸的部位。
她小臉微戚,垂眸躲閃。
他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一般,尋著那芳蹤而來。
他在靠近,一點一點地靠近。
那閃爍著太陽光芒的眼睛,灼得她都快窒息了,他一刻也等不及一般,突然加快速度,傾眉而下……
“無玄,我想說,我想說……”
“想說什么?”
“想說,咳,咱們祭祀前不是都得齋戒沐浴嗎?”
她故意把“齋戒”兩個字說得很重,說完低眉垂首,這小太陽真的太不好惹了。
時而瘋狂時而溫雅,都不知道哪個是真正的他。
“誰告訴你的?”
“祭祀不都得這樣?”
“我們火荼國沒這習(xí)俗。肉身塵垢可除,心靈的塵垢如何滌除?”
木南笙不過提醒他要忌葷腥,誰跟他討論什么肉身之塵與心靈之垢。
不過堪稱禮儀大國的淑士都還沒有這樣的禮制。
這是一個什么都橫沖直闖野蠻生長的時代,包括人的欲望,對外界的好奇。
所以“齋戒”之類的,不存在。
木南笙只得另辟蹊徑,繼續(xù)咳嗽兩聲道:“回伯等著咱們,咱們得趕緊?!?p> 他星眸一滯,從那鮮潤處收回,灼在她凝定的眸子里。
“轉(zhuǎn)過身去?!彼蝗粯O為正經(jīng)。
神與魔,轉(zhuǎn)換得就是這么快!
木南笙都來不及眨眼。
不過,真的好難為小太陽啊。
毅力可嘉。
他居然重新幫她捋了一遍寬腰帶,盡量讓那大家伙貼身些。
寬腰帶貼好,他才拾起朱紅的絲絳,也即古代人說的“衿”。
“這個我會,我來。”
不就是系蝴蝶結(jié)嗎?不難。
長琴無玄把絲絳遞給木南笙,饒有興致看著她。
系蝴蝶結(jié)根本難不倒木南笙,倒是那雙直勾勾的眼睛盯著,她手抖。
小太陽穿上禮服之后,跟火焰人長得一模一樣,她有陰影。
“給我吧?!遍L琴無玄失去了耐心。
其實她就快好了,硬生生被他截住,接了過去。
不過這回她學(xué)經(jīng)驗了,不等他環(huán)過來,她便主動雙手搭他肩上,穩(wěn)穩(wěn)站定住。
最難的是冠帔,上面綴滿無數(shù)的珍珠。
長琴無玄一手攏起木南笙瀑布般的長發(fā),一手繞過她耳后去打理。
小太陽的手,時不時碰到她的耳朵,灼得她耳根子發(fā)癢。
木南笙不自在地垂下眼瞼,希望他弄快點。
但是那雙手,極溫柔細致,不放過任何一束不聽話的頭發(fā),來來回回在她耳后,好似有一萬年的時間供他揮霍似的。
他一絲不茍全力以赴的臉,一直晃動在木南笙眼皮子底下。
低眉垂目的瞬間,上眼線的淚痣赫然顯現(xiàn)。
實在太誘人了。
木南笙只需稍稍往前,就會吻住那顆淚痣,那雙專注得忘了全世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