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44路公交車的工作服

　　如果要用四個字來形容何夕此時此刻的心情，那一定是“吃檸檬吧”。

　　見過坑的，沒見過這么坑的。搞了半天，特等獎居然最低等的獎項？虧他還大喊轉運，甚至打算燒點紙祭拜先祖呢。

　　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是這破網(wǎng)站故意搞我！

　　444路公交站：尊敬的司機同志，我給你轉運了。

　　444路公交站：誒，虛晃一下，其實我還沒轉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腦補了一番，何夕更氣了。

　　“人艱不拆啊?！?p>　　前有枯墳主人文不成武不就，后有他何夕悲催如塵土。怪不得昨天晚上會把公交車開到那里，原來大家都是一路人。

　　“特等獎就特等獎吧?！?p>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總比“下次一定”“謝謝惠顧”這種東西好。

　　如此一想網(wǎng)站倒也挺良心的。

　　短短數(shù)秒內(nèi)便經(jīng)歷了人間的大喜大悲，何夕癱軟在椅子上，伸手將卡紙扒拉開，目光轉向電腦屏幕。

　　444路公交車的工作服，給我穿的嗎……他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套黑白無常的高帽子搭配，打了個冷顫。

　　不是害怕，主要那種破衣服太磕磣了，穿出去既丟人，還容易被認出來，造成不必要的社會性死亡。

　　何夕內(nèi)心拒絕，下意識搖了搖頭，暗暗祈禱著。

　　鼠標輕點，進入詳情頁面。

　　……

　　“444路公交車的工作服：血染衣之，附見詛也怨，服之之鬼將輪化444道公車之奴，今將給客車之常運，且亦聽令于君?！?p>　　……

　　該死的文言文，毀我青春……日常吐槽一番，何夕找到萬能度娘幫忙翻譯。

　　他本也沒報什么希望，以為就是和生犀香一樣的輔助物件。

　　可誰知，

　　半分鐘后，

　　一雙大眼瞪得溜圓，注視著屏幕上的幾行小字，何夕呼吸急促，只覺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這這這這……這真是最低等的獎品？”他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腦袋越貼越近，差點就要伸進電腦里了。

　　“穿上這件工作服的鬼就會變成公交車的奴隸，而且還會聽命于我，這也太扯了吧？”

　　雖然很激動很興奮，但他還是不太相信。尤其是剛被這破網(wǎng)站耍了一次。

　　“要冷靜，翻譯過來的文字都會有一定誤差，會不會是哪段理解錯了？”

　　何夕謹慎的思考半天，掏出老年機對著翻譯下來的文字拍了張照片，緊接著又退回到網(wǎng)站界面，與那段文言文逐字對比。

　　“奴隸，這個詞有問題?！焙芸?，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漏洞，“現(xiàn)代沒有這種稱呼，應該叫服務人員?！?p>　　“公交車上的服務人員，那就是，嗯……售票員？”

　　左右參照了半天，雖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表達偏差，但整體意思并沒太大改變，尤其是最后那句話。

　　這只鬼將完全聽令于你。

　　這代表什么？十足的安全保障啊！哪怕再遇到昨晚那種情況都不用怕了。

　　假如要是一只女鬼，長得漂亮那種，完全聽命于你……

　　咳咳，有點異想天開。想想昨天那位紅衣。何況先不說這世上是否真有長得漂亮的女鬼，哪怕有的話要怎么抓住她，并且睡服她穿上工作服呢？

　　就憑目前，恐怕隨便一只冤魂都能把自己給滅了。

　　當然，歸根結底，這件特等獎品還是很物超所值的。

　　好一會兒，

　　寧采臣……啊呸，何夕放下戰(zhàn)斗神器諾基亞，往后一躺。倒吸一口涼氣，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挑，“嘶，看來真轉運了啊？！”

　　…………

　　中午12點，懷寧公安門口。

　　乘坐公交車而來的何夕正要走進，從里面出來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輕人攔住了他。

　　是昨天跟在孫長斌身邊的刑警小輝。

　　“多虧你的舉報，犯人已經(jīng)抓住了?！毙≥x露出笑容道，“跟我去做筆錄吧?！?p>　　被領著進了昨日那個房間，坐在黑色的鐵質椅子上，桌上擺放著一沓文件，一根錄音筆和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

　　對面是兩名警察，小輝，另一個不認識。

　　左邊的小輝率先翻開桌上的文件，瞟了幾眼后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遞至眼前，“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照片中，一家便利店柜臺后面，站著一位身穿黑色毛衣的長發(fā)高個子女人。她雙手握拳搭在玻璃臺上，修長的指甲完全插進肉里，腦袋垂下，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光澤。

　　“沒錯，就是她?！焙蜗Υ_認道。

　　小輝點點頭，緊接著又扯出一張照片，“你再看看這張?！?p>　　還是那個女人，只不過換了一個場景。漆黑的夜色中，女人沿路而行，兩側是兩排楊樹和一輛廢棄轎車。相片很模糊，不過通過寬厚高大的背影與隱約可見的長指甲，也可以確認身份。

　　“應該也是她?！边@回他沒敢用肯定句，但語氣上已經(jīng)表明。

　　另外一名警察手持圓珠筆在紙張上記錄，小輝隨即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認識嗎？”

　　他再次伸手接過，定睛瞧去。

　　這回是一名短發(fā)男人，帶著眼鏡，輪廓清晰，五官深刻，額頭右側有一條淡淡的疤痕?？幢尘八蟾攀亲谵k公室里，正臉對著鏡頭。

　　“不認識。”何夕如實答道。但不清楚這個男人與案件有什么關系。

　　受害者之一？不是說受害者都是女人么？嫌疑人？也不對，兇手不是都抓住了嗎？

　　對于這點疑問，小輝沒有給出解答，看樣子似乎只是隨口一問，并不重要。

　　他接下來的舉動也表明這點。

　　小輝收起照片，滿意的笑了笑，緊接著拿出一份資料，

　　“兇手名叫孫紅梅，四十八歲，菀州翼昌人。十二年前與當?shù)匾荒腥私Y婚，兩年后育有一女?！?p>　　小輝一邊說，另外那名警察一邊記錄著，時不時還給出一些補充。

　　“三年前，孫紅梅的女兒意外身亡，同年她與丈夫離婚，來到沁陽市。一年前，她搬到懷寧人民路，化名李燕，開了一家便利店?！?p>　　“……近一月內(nèi)，她利用自身便利，共殺害四名女子?！?p>　　小輝簡單的把兇手背景描述一遍，隨后又問了幾個問題。

　　萬幸，他并沒有糾結于何夕出現(xiàn)在老字樓的原因，被一句“探親戚”帶過后便作罷了。

　　問詢完畢，他拍拍何夕肩膀，“好了你可以回去了?！?p>　　“這次你立了大功，過幾天記得來警局取你的獎金。”

　　“不是現(xiàn)在給?。俊焙蜗τ悬c沮喪。他還想著拿到錢后能取4S店把自己的手機贖回來呢。

　　“賞金都是由當?shù)叵嚓P財政部門負責，現(xiàn)在兇手剛剛抓到，即使已經(jīng)認罪還上面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毙≥x笑著解釋道。

　　“哦?！?p>　　何夕點點頭隨他往外審訊室外走去，但剛邁出幾步，就只覺心臟一悸，忽然想起了什么，裝作不經(jīng)意般問道，“小輝警官，您剛剛說兇手曾經(jīng)結過婚，還有一個女兒？”

　　“沒錯，只是根據(jù)資料記錄，當時發(fā)生了意外，她女兒墜樓身亡，丈夫也就跟她離婚了?！毙≥x疑惑，“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隨便問問?！焙蜗Υ蛄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