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最后一張字條,他告訴陸讓,祝我好運吧。
陸讓知道,左唯學(xué)長要參加高考了,她早就知道神秘人是誰了,姚思古差點要修理樓上的學(xué)長,還是杜金說,看在他長得丑的份上,算了。
高三的高考完畢,高二的人繼續(xù)在暑假補課,似乎也就沒覺得有暑假。
陸晨發(fā)了工資,把陸讓高二的學(xué)費補上了,開開心心給陸儉交完最后一年的學(xué)費,陸讓高三的學(xué)費又公布了,560一個學(xué)期。陸晨已經(jīng)彈盡糧絕,只能從頭再來,默默走在攢錢的路上。
暑假,陸晨只能去市區(qū)的培訓(xùn)機構(gòu)打短工,陸讓似乎看見有人送了香水給陸晨,可是陸晨只是放進柜子,從來沒有拿出來用,她沒有時間約會。
8月份,高二學(xué)生暑假補課剛開始,陸讓就看見食堂老板周扒皮貼出一則通知,主題漲價,原因,豬肉價格上漲。
陸讓的校園生活蒙上了一層陰影,即使一個禮拜多5塊錢,對于陸老爹也是大難題,陸讓每周25塊的生活費顯然不夠了,至少得30塊。
暗潮涌動,農(nóng)村學(xué)生為主的萍實中學(xué)就是以窮為主要特征,在不平等的壓迫下,終于有人出手反抗了。
匿名抵制食堂漲價的“戰(zhàn)書”突然貼在食堂每個入口的玻璃門上。
《告同胞書》:
我輩布衣,日日粗茶淡飯,菰飯莼羹尋常菜式便可,只望來日金榜題名,寬慰父母殷切期盼之情。奈何食堂周扒皮,滿肚肥腸,自作聰明,以物價上漲為由,哄抬菜價,盤剝豪奪我等魚肉之身。
鷺鷥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內(nèi)刳脂油,虧老先生下手。今日食堂所烹就似瓊漿玉液,鳳髓龍肝,我自巍然不動,一瓢不飲,一簞不食。
陸讓笑起來,高三,就這水平,怎么當(dāng)老大。
“好笑嗎?那么多生僻字,簡單的事兒復(fù)雜的說,寫這東西的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這不擺明了欺負我沒文化?!倍沤鹫f。
“沒有,我只是想起胡適的皮克尼克來江邊。”陸讓說:“新文化運動,莊士敦可以介紹介紹這個人給溥儀瞧瞧,一下子就把病瞧好了?!?p> “要是我,幾句歌詞就給它整明白。”杜金清了清嗓子,莊重的表情:“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p>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今天看看熱鬧算了,早飯還是要吃啊,沒準(zhǔn)備干糧,這革命鬧得太倉促了,連個暗號都不給就跟敵人宣戰(zhàn),走吧,大家都在排隊了?!比R萊把飯卡拿好,推著杜金快走。
“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倍沤疣哉Z:“古人都知道要約好時間,一擊即中。策略,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要講究策略,這個通知起義的人做得太草率了,人家老朱,一個文盲都知道策略,深挖洞,廣積糧,打敗陳友諒,替代蒙古人。這人不行,農(nóng)民起義只會失敗告終?!?p> “小點聲,金金姑娘,隔墻有耳?!标懽屨f:“3K黨,署名3K黨?!?p> “難道他背后3千人?”杜金笑:“頂多,3個臭皮匠,搞不成的,我可以斷言,就是3個男的發(fā)一通牢騷。他們氣不過,寫了這么一個戰(zhàn)書罵食堂老板,過過嘴癮,我就是這種人,我很了解。”
“3K黨喜歡玩暗殺,可能潛伏在周圍,3個人,我看不止,反正要是皇榜,我就去揭了,加入他們,我也想罵那個周扒皮?!标懽層杂种?。
《告同胞書》不管他寫的如何,總之平地一聲雷,原以為所有人默默接受,原來大家都心懷不滿,學(xué)生也看不清楚里面的彎彎道道,反正就是不接受,不同意。學(xué)校里早前的流言被重新炒作,譬如食堂周扒皮是鄧夫人的娘家人,這是典型的裙帶關(guān)系。
鄧校長的校規(guī),可以無條件的配合周扒皮搜刮民脂民膏,學(xué)生會名存實亡,只是傀儡,因為鄧校長就是最大的保護傘。
食堂上周就漲價了,飯卡提前歸零,萊萊也一樣,大中午和陸讓跑過去充飯卡,一看沒人,不需要排隊,只有周扒皮在那兒。充完了,這個周扒皮竟然笑瞇瞇的在萊萊屁股上拍了一下。
“王八蛋,摸老娘屁股。”萊萊才反應(yīng)過來。
陸讓猶豫了一下,問萊萊:“要回去罵他嗎?”
“算了,胳膊擰不過大腿。不過這個漲價,大問題啊,我也想聲援他們。我肚子好餓,一塊錢三個包子變成一塊錢兩個,我每頓四個包子就是2塊錢,吃飯傷錢包,傷心太平洋?!比R萊計算著飯卡里的錢,怎么著都不夠一個禮拜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标懽屨f:“學(xué)習(xí)60年代,多喝兩口水,勒緊褲腰帶,實在不行就倒立,肚子充滿了,就不餓了,別管是什么東西,充滿它?!?p> “不至于,我卡里有錢,不會讓你吃觀音土,跟著杜金走,肉包就會有,我怎么會讓你挨餓,人民警察愛人民啊?!霸谑程门抨牭却齻兊亩沤馃o所謂的說:”我給你刷兩個肉包。“
“不用不用,還有錢,剛充的飯卡,真的,等下你看嘛,飯卡有錢,真的,我自己來。我就是想著這個事兒長期下去,有壓力啊,我二姐每個禮拜也要25塊,四張嘴吃飯,一個人掙錢?!瓣懽屝奶坳懗苛?。
“一個人掙錢,你爸不是打零工嗎?叔叔沒事吧?“杜金擔(dān)憂的看著陸讓。
“不是,工地出了一點事兒。有一個工友,被石塊砸死了,采石場暫時停工,再談賠償問題,所以暫時沒有發(fā)工錢,也沒有其他活兒干?!瓣懽尳忉?。
杜金依舊看著陸讓。
“我爸真的沒事,那個工友腸子都砸出來了,是我爸和另外一個有了年紀(jì)的人去挖的尸體,其他年輕的沒見過,嚇得兩腿發(fā)抖,不敢上前。其他人都沒有受傷,只是暫時失業(yè),那個死的工友也是干活太心急,爆破的時候站得太近了,自認為爆破范圍不會超過十米,炸是沒炸著,就是炸出來一塊大石頭,滾過來直接壓中他,把人壓扁了?!?p> 陸讓輕描淡寫的說著,心里卻一陣一陣疼,當(dāng)年,聽別人說,自己的老媽,差不多也是這種死法,血肉模糊。
“我爸本來就是打短工嘛,經(jīng)常失業(yè),我都習(xí)慣了,生活費還是有的,我姐的工資可以解決我的溫飽問題?!瓣懽寯D出來一絲笑容。
“那行吧,下次你飯卡沒錢了,你跟我說,我給你買包子,別跟我客氣。我爸每次都是讓我充夠一個月的生活費,我有錢,有錢能使卡推磨,你讓我這飯卡去推磨,它馬上就屁顛屁顛的推給你看,信不信?“杜金拿出自己的飯卡做著推磨的動作逗陸讓笑。
“金金姑娘,你啥時候翻墻去啊,外面的包子大。“萊萊點了一下杜金的肩膀。
“我這絕世武功,怎么能輕易展示,飛檐走壁,只能月黑風(fēng)高的時候露出我的真功夫,你還是再等等吧。本來以前還翻墻出去,最近翻墻太危險了,麻子帥哥這個愣頭青,追著我罵,都追到教學(xué)樓了,我一口氣上八樓啊,真是不敢惹,麻子帥哥太能追了。”
“這個保安太拼命了,干嘛也老是跟學(xué)生作對,真是不讓人活了,外面的包子,價格多親民,便宜又好吃?!比R萊哀嘆。
“是啊,那麻子帥哥盡忠職守,鋼鐵戰(zhàn)士一般守衛(wèi)萍實,我真懷疑他背上有四個字,麻子他娘給親手刺上去的:精忠報國!”杜金無奈。
反正杜金不帶著陸讓翻墻,陸讓是不好意思翻墻的。有同謀一起背鍋,她比較容易心安理得的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爬圍墻這么難看的舉動,肯定要拉上最好的朋友一起嘛。
“陸讓,我說什么來著,搞不起來的。都過去半個月了,傀儡政權(quán)學(xué)生會,恐怕就是3K黨吧,看來也沒戲唱了。就是沒有用的抵抗,終究會失敗,沒有策略,沒有準(zhǔn)備。既然無法抵抗,那就躺下來,接受命運的蹂躪吧,給自己留個全尸,好一個我自巍然不動,真的一動不動。”
“巍然不動,那就讓他一屁過江東?!比R萊掩嘴而笑,陸讓也笑起來。
“誰一屁過江東?”杜金問道。
陸讓解釋:“蘇東坡寫了一首顯擺自己禪修功夫和境界高深的詩給佛印,在佛印面前得瑟,稽首天中天,豪光照大千,八風(fēng)吹不動,端坐紫云臺。然后佛印就回了兩個字:放屁?!?p> “放屁?佛家子弟,罵人比我還毒,蘇東坡豈不抓狂,然后呢?”杜金入迷了。
“對啊,蘇東坡馬上就氣呼呼的坐船過江討說法,所以佛印就笑他,你不是說八風(fēng)吹不動嗎,罵你一句,你怎么就這么沉不住氣,一屁過江東了?!?p> “好主意,好主意。”杜金拍手叫好,“這主意好,激將法,陸讓,幫忙擬旨,把3K黨炸出來,鬧革命,怎么可以這樣呢,要從一而終啊,搞起來,我們湖南人,吃的苦,霸得蠻,搞起?!?p> 杜金把一屁過江東抄了兩份,趁著晚自習(xí)之后,月黑風(fēng)高,和陸讓一前一后的貼到食堂兩個主要大門上。
致3K兄:
我自巍然不動,果然一動不動。思君悟禪良久,可有所獲?何時起義,何時北伐,可有勝算?
若無所獲,贈君東坡與佛印趣事聊以解惑:
蘇東坡:八風(fēng)吹不動,端坐紫云臺。
佛?。悍牌?!
愿君速速出關(guān),替天行道,屠龍一出,誰與爭鋒。
署名:李白
針對杜金的潛臺詞部分,二人再三斟酌,決定棄用,杜金的原話:老子刀都磨好了,等著3K黨的暗號起義,一呼百應(yīng),放倒周扒皮,恢復(fù)原價。你倒好,潛水了,我去!你不起義,那就退位讓賢,我來辦這個事兒。
關(guān)于署名,萊萊說可以是美少女戰(zhàn)士,可是陸讓怕暴露了性別,萊萊說那就用夜禮服假面。
杜金傾向于聶耳,暗示《義勇軍進行曲》,讓大家起來反抗。
陸讓想著,既然寫的是古文,那就借一個高中課本里頭名號最響亮的,仗劍走天涯的李白。
“我那屠龍寶刀畫的怎樣?”萊萊看著學(xué)生圍著第二張“檄文”議論紛紛,甚是得意。
“好啊,那還用說,雙楊的黑板報小天使,這是跟朕討賞來了,這就封你一個五品,殿前御賜一等畫師。”杜金摟住萊萊:“等著吧,3K黨再不出來,我就開罵,這事兒,我跟食堂沒完?!?p> “我夜觀天象?!瓣懽屘ь^看天,“我先向陛下討一個司天監(jiān)的五品官職來做做,再說不遲。”
“準(zhǔn),但說無妨。”
”臣夜觀天象,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黑云壓城城欲摧,大事可成。”
“切!”杜金點著陸讓的鼻尖:“你也是解析過《周易》的人,就這點夜觀天象的能力,我不看天,也知道要大暴雨啊。怎么著也得忽悠兩句長虹貫日,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你比皮喜差太遠了?!?p> 這一說完,大家都不做聲,皮喜已經(jīng)飛龍在天了。
“包子還有,還有呢。”萊萊打破尷尬,指著新出爐的一團熱氣。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時候,陸讓看見姚思古踢球,她總是追蹤那個接他球的前鋒,仿佛皮喜踢球的身影,從未離開過。
杜金想起《絕望主婦》的第五個主婦,死去的魂靈,皮喜,正在天上看著我們,嬉笑怒罵的生活吧,那兒還吃飯嗎?那兒吃飯漲價嗎?杜金想,百年之后,哥們,你是否記得我們。
“我就是一個小干事,要多了解人民群眾的想法,所以我來走訪走訪,聽聽群眾的聲音。”王知節(jié)裝模做樣的偽裝身份,跟杜金,高妹聊起學(xué)生會的各種抵制食堂的主意。
說什么少年強則中國強,沒有五四青年運動,哪來來的新中國,他果然是3K黨的人。陸讓在旁邊笑,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不過也驗證了她們的猜想,什么3K黨,就是形同虛設(shè),就是從來沒實權(quán)的學(xué)生會這幫子人。寫了《告同胞書》,怒罵一番過了嘴癮,還是得做點什么吧,否則對周扒皮不痛不癢啊。
人家徐敬業(yè)找駱賓王發(fā)布《討武氏檄》,馬上就起兵了,同志們,斗爭!我們要革命,我們要反抗,要抵制惡勢力的入侵。你的兵呢,你的武器呢,槍桿子才能出政權(quán)嘛,拿出實際行動來,號召大家執(zhí)行。
王知節(jié)聊了一陣子,就跑去廣播室跟同黨們開小會去了。
“大師不愧是大師啊,一千年前放一個屁,炸出一個蘇東坡,一千年之后,炸出一個3K黨?!?p> “確切的說,是900年,不是1000年,這是我計算過的?!叭R萊學(xué)究氣派附身。
“900年還不能算1000年,四舍五入啊,100年而已嘛,就是差了一個宋美齡,不要這么嚴(yán)格?!岸沤鸱瘩g。
“金金姑娘,100年都能四舍五入,宋美齡一百多歲,我還張學(xué)良呢。100年不到,五代十國,100年不到,元朝入主中原11位皇帝。擱100年前,溥儀還沒出生呢?!瓣懽屢豢跉庹f完,她的歷史也很不錯。
“好好好,900年,碰見你們倆歷史比我好的主子,我認栽,你怎么就知道佛印,蘇東坡離現(xiàn)在900年,我翻書看看去?!岸沤疒s緊把封建王朝拿出來看。
“巧合,純屬巧合,我就是偶然看到蘇東坡生卒年,卒于1101年,110加一個1,多好記,是吧?“萊萊直接幫杜金翻到宋朝歷史,手不小心碰到了高妹,高妹不滿的往后面挪了挪。
“哪兒好記啊,110,還加一個1,太為難我了,還不如讓我背1101個單詞,歷史那么多時間,何時是個頭,我到現(xiàn)在還分不清那些詩詞歌賦的家伙,誰是宋朝人,誰是明朝人?!岸沤鹂迒手槨?p> “宋明之間,夾雜一個打擊漢人的元朝,的確是出現(xiàn)了文化斷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歷史是勝利者的歷史,是帝王家譜,這就是高考要考的。文人墨客,遷客騷人,發(fā)點牢騷,寫個景,送個別,懷念一下美嬌娘,只是歷史長河里的下酒小菜,我們這些人,有機會爬上士大夫的位子,當(dāng)一個刑不上大夫的知識分子,死得時候,稍微好看一點兒。“陸讓的憤青氣質(zhì)開始散發(fā)光芒。
“學(xué)生會,我看這個事兒,我們添油加醋,讓他們燒得更旺,既然李白已經(jīng)亮劍了,那就登臺唱戲吧。陸讓,咱罵一罵周扒皮怎么樣,早就想罵那孫子了,記得糖葫蘆的事兒嘛,干不干這票?“杜金大拇指刮了一下鼻子,一只腳縮到凳子上。
“干吧!罵他!“萊萊起勁了,這王八蛋摸我屁股,她瞪著陸讓,眼神催促她加入。
“擬旨,你字丑,沒人猜得到是你,好學(xué)生都不干這種事兒?!岸沤鸱畔履_,得意洋洋。
“換一個名字,周扒皮是全校對他的稱呼,這樣,叫他鱉孫,沒錯,鱉孫,這種商人沒什么文化,一定要大白話,一點兒斯文都不能講。“萊萊拍著陸讓的肩膀。
“物價局電話?!瓣P(guān)博扔了一張紙條給杜金。
“沒騙我?“杜金馬上抓住紙條。
“送佛送到西,曾波,手機!“關(guān)博搶了全班唯一一部手機,拍到杜金桌上:”快點兒!“
“又不是110,我怕什么?!岸沤鹉闷饋?,翻蓋,看著號碼準(zhǔn)備撥打,又停下里看了看關(guān)博,一副誰怕誰的神態(tài)。
“喂,對不起,我打錯了?!岸沤鸹艔埖陌咽謾C掛掉,塞到關(guān)博手里。
陸讓和萊萊緊張的看著杜金,這家伙,太大意了,關(guān)博逗你呢。
“怎么樣?“關(guān)博問。
“你,你怎么弄過來的,我一點兒準(zhǔn)備都沒有,說啥好呢,怎么說呢,這個事兒,我得想想,我想好了再打,我打一下腹稿。不對,我先寫下來,這,物價局,萬一我沒說好,是吧,人家找我麻煩。“杜金把手機恭敬的捧到關(guān)博面前,曾波趕緊撲過來拿走。
“學(xué)生就是這么蠢,一點小破事,偏偏要自己去解決,大人的法子不好用嗎,政府部門不好用嗎?搞什么學(xué)生運動,蠢豬?!瓣P(guān)博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回了后座。
“還寫嗎?“陸讓看著紙上”鱉孫“兩個字。
“寫啊,雙重炮火打擊,讓敵人無處遁形?!岸沤鹣肓讼耄骸澳銓懀蹦愕牧夹牟粫磫??不怕生兒子沒屁眼嗎?不怕百年之后墳頭青草丈余高沒人掃墓?那就祝你出門被車撞,剝削學(xué)生的錢財全部用來買藥吃,你全家吃,欽此!“
“這,這不妥吧,這跟亂倒垃圾,斷子絕孫一個水平。“陸讓為難了:”我們,寫這種水平的東西?“
“我自己寫,我就這水平,我就這么簡單粗暴,亂倒垃圾,斷子絕孫,中國人不就是怕這個嗎?“杜金自己拿了紙筆,刷啦刷啦的寫著罵人的臟話,心里想著怎么跟物價局舉報周扒皮。
高妹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