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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戲道

19、三分人事七分天

烽火戲道 昨露今霜 3039 2020-10-31 22:18:02

  詩云:

  少時學(xué)語苦難圓,

  只道工夫半未全。

  到老始知非力取,

  三分人事七分天。

  見盧連珠問自己,劉魯州看了一眼王玉笙,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你們不知,我有一個遠方表弟,一直在鳳鳴堡軍中當(dāng)一小軍官。這小子最近可是撞大運了。他撈了個肥差,負責(zé)鳳鳴堡軍中物資的采買。最近這一段時間他就在龍脂縣補充軍中物資,幾日后他就要返回鳳鳴堡。昨日他來我家中喝酒,與我提及此事。我當(dāng)時就想到,如今時局不穩(wěn),他在護送軍資的同時何不再做些押送貨物的勾當(dāng),就如同鏢局走鏢一般,順便賺些銀子花花。于是我把想法告訴了我那表弟,我那表弟一拍腦門,是啊,這倒是個門路。不過他說現(xiàn)在時局環(huán)境比較差,怕是沒有運貨走商的買賣。我一下就想到了老兄你。之前你不是曾想往西域去做些貿(mào)易生意嗎,結(jié)果半道而返。如果有軍隊的保護就不同了,還怕出什么差池?雖說不能直接到西域,但是保證到鳳鳴堡的一路上平平安安。若是再出些錢,我估計跟隨巡邏的軍隊到達北威鎮(zhèn)是沒有問題的?!?p>  盧連珠低頭半天不說話。那奴仆又過來給諸人添上茶水。盧連珠說:“此事我知道了,我再想想?!?p>  三人又閑聊一會兒,王、劉二人起身告辭。盧連珠又留二人吃飯,二人堅辭。于是盧連珠親自將王、劉二人送出山莊。王、劉二人和盧連珠告辭后,又帶那兩個奴仆返回龍脂縣。到了龍脂縣后,二人不敢停留,直奔縣衙。

  陶錄正在與從驛站趕來的朱陽說話。李四狗昨日連夜趕到云峽山驛站,將這幾日的大致經(jīng)過以及陶錄的吩咐告訴了朱陽。朱陽欣喜,想不到這個陶錄居然在龍脂縣有了如此進展。高興之余,朱陽便是好奇,他不斷地問李四狗陶錄他們在龍脂縣前前后后的詳細經(jīng)過??蓱z四狗大老遠從龍脂縣趕來已是疲憊不堪,還不得不強打精神,將事情經(jīng)過毫無遺漏地告訴了朱陽。第二日天還未明,朱陽便帶著人馬和李四狗趕往龍脂縣,終于在中午時分到達了龍脂縣衙。

  朱陽見到迎接他的陶錄,馬上快步上前拉住陶錄的手,“道長辛苦了!事情的經(jīng)過我已從李四狗那里了解了。龍脂縣這里真的有匈突人出沒,道長之前判斷真是準(zhǔn)確啊?!?p>  陶錄說,“朱王也一路辛苦!這龍脂縣中兵卒不多,還要麻煩朱王親自來一趟在此坐鎮(zhèn),真是不好意思……”

  朱陽哈哈一笑,“道長你還和我客氣什么???行了,咱們都不要客套了?!?p>  二人到了縣衙的前廳坐下。陶錄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說:“朱王,接下來,我有如此的打算……”接下來陶錄壓低聲音,將其計劃告訴了朱陽。

  朱陽更是驚訝了,“這樣可以嗎?道長確定這樣能行嗎?”

  陶錄點點頭,“目前敵人已受驚擾,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此計是否能成我也難以把握,三分人事七分天,我們就等對方的行動吧?!?p>  他們正說著話時,官府門人報告王玉笙、劉魯州回來了。陶錄點點頭,對朱王說:“此計劃是否能成,關(guān)鍵就在此二人身上。”

  未幾,縣丞趙明遠將王玉笙、劉魯州帶了進來。陶錄將二人介紹給了朱陽。那二人得知朱陽乃是皇親朱王爺,很是惶恐,馬上便要磕頭跪拜。朱陽攔住了二人,讓他們不必多禮。朱陽看此二人神情堅毅,又流露出商人的精明,心里也稍稍有了底。

  陶錄對王、劉二人說:“朱王此次前來奉朝廷之命,與我一同探查此案。二位辛苦,還請你們將此次云珠山莊之行的情況告訴我們?!?p>  二人不敢怠慢,將云珠山莊一行之經(jīng)過詳細告訴了陶錄和朱陽。

  陶錄點點頭,“二位做得非常好。接下來我們就靜觀其變,二位若有情況隨時來縣衙找我?!?p>  二人躬身施禮退下,由縣令趙明遠將他們送了出去。

  陶錄回過頭對朱陽說,“看來這云珠山莊中確實有些不對勁,與我所想差不多。好了,朱王,我們幾日未見,今天我們就好好聚在一起吃頓飯吧!”

  朱陽笑著說,“好好,陶道長也連日辛苦了。我沒想到道長居然在此有如此大的收獲,很是讓人振奮??刺盏篱L如此氣定神閑,那么我也放心了,接下來也就靜下心等待吧!”

  陶錄點點頭,看著朱陽沉得住氣的樣子,心里欣慰。

  這天深夜,云珠山莊。在山莊里一間隱秘的屋內(nèi),一個匈突人正在坐著打盹。此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進了屋,帶上房門。

  那匈突人聽到動靜一下來了精神,用嘶啞的聲音問道:“胡至庸,龍脂縣內(nèi)情況怎么樣?那些討厭的蒼蠅干掉了嗎?我的那些兄弟呢?”

  胡至庸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目前情況還不知道。龍脂縣已都被封鎖,里面的人出不來,探子也無法入內(nèi),現(xiàn)在城內(nèi)城外都在進行搜捕?,F(xiàn)在什么情況都不清楚,只是聽聞胡大和那些兄弟跑掉了。這件事本想做得人不知鬼不覺的,可不知道怎么就被官府盯上了?!?p>  那匈突人握緊了拳頭,“不管怎樣,讓這些人也知道知道惹上我們的下場。你還得想想辦法,我那些兄弟都得平安地回來?!?p>  胡至庸搖搖頭,“可是官府已被驚動,據(jù)說朝廷的人也被吸引來了,城門封鎖,城內(nèi)四處嚴(yán)查,現(xiàn)在很難接應(yīng)他們啊?!?p>  那匈突人瞪著血紅的眼睛,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們匈突以一當(dāng)百的勇士,不管怎樣,我要你平安地把它們帶回來!”

  胡至庸哼了一聲,“那些蒼蠅雖打探我們多次,卻不知他們想干什么。你未弄清他們的底細就決定對這些蒼蠅動手,實在有些倉促行事了?,F(xiàn)如今出了事,你又想讓兄弟們安全地回來,我說,是不是有點晚了?這能怪誰呢?”

  那匈突人瞪著胡至庸,“那又怎樣?凡是對我們有威脅的一律都得消滅掉!”

  胡至庸絲毫不懼,迎著那匈突人兇狠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大聲說:“所以呢?你就至大局于不顧,不惜冒著暴露我們所有人的危險嗎?若是官府尋跡而來,別說十來個人了,你那兩百多個人能全身而退嗎?”

  那匈突人又看了胡至庸一會,聲音低了下來,“這次是我不對,我太著急了,我不該逼迫著你貿(mào)然行動??墒墙酉聛砦覀冊撛趺醋觯俊?p>  胡至庸嘆了口氣,“我們現(xiàn)在很危險。事情一出,大批官兵出動,一旦發(fā)現(xiàn)胡大,官府遲早會找到我們。我們得盡快考慮退路了。至于胡大和你的那些兄弟,我看只能自求多福了?!?p>  那匈突人想了想,不由得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問胡至庸:“下午那兩個人是什么底細?來找盧連珠做什么?”

  對面的胡至庸慢條斯理地喝著水,不急不緩地說:“那二人我都認識,都是那龍脂縣的商人,一個叫王玉笙,經(jīng)營古董生意,一個叫劉魯州,經(jīng)營珠寶生意。這二人平日愛附庸風(fēng)雅,與盧連珠結(jié)交甚好,時常相聚。可是這二人今日來得甚是奇怪?。 ?p>  那匈突人著急地問:“會不會我們暴露了,那二人是官府來查探我們的?”

  胡至庸摸著灰白的胡子,說:“像,也不太像。這二人并未拐彎抹角地打探消息,所說話語也很平常,似乎就是特來看望盧連珠。不過劉魯州所說的那消息似乎有些突兀,不由得讓人起疑?!?p>  匈突人說:“若是那個劉魯州所說可靠,這不失為我們的一條退路。我們何不像突襲驛站那般……”

  胡至庸搖搖頭,“就怕沒有那么簡單?!?p>  匈突人有些不解,“你懷疑這其中有問題?”

  胡至庸還是搖搖頭,“到目前還看不出,我只是覺得此事有些怪異。那二人也許就是過來試探我們的??墒侨绻覀円驯┞叮俑疄楹尾恢乇鼑浦樯角f抓捕我們,而是派兩個商人來打探呢?”

  那匈突人說:“怕是傷及盧連珠吧?”

  胡至庸說:“不會的。若官府有所察覺,應(yīng)該斷定盧連珠也是同謀,怎么會害怕傷及盧連珠?況且盧連珠雖身份特殊,也不過是龍脂的一個土豪而已,突襲驛站劫掠塘報這樣的大罪,就是誤殺十個盧連珠也不為過。”

  匈突人點點頭,“那這二人究竟是怎么個意思?”

  “難道是告訴我們,我們突襲驛站的過程被他們猜到了?故意讓在兩個商人透露給我們,達到威嚇我們的目的?再不然,難道弄這樣一個拙劣的圈套讓我們鉆?”說著說著胡至庸又搖搖頭,“不會,不會,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的行動,也不會這樣做的?!保?p>  匈突人問:“那接下來呢,你是不是想要要核實一下劉魯州這條路?”

  胡至庸想了好一會兒,嘴角帶著一抹自信的微笑,“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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