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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第十章 好天氣

那年元夜問花尋柳 莜里 2140 2020-10-27 22:00:00

  “我猜,應(yīng)該是某位紅袖添香的姑娘的吧。”溪留配合答道。

  沈聽搖頭,他眨了眨雙眼,笑道:“非也,那位置,原先是沈某坐的,只是后來,覺著那頭風(fēng)太大,才換到這邊來?!?p>  溪留頓了頓,瞧了一眼手上拿的酒杯,果然沒有紅脂。但她也只是一瞬停滯,后便又從容一笑:“啊……竟是如此,適才溪某渴得厲害,便不問自取,是溪某唐突了,對不住沈公子?!睕]有嬌羞,更沒有窘迫,好似并不在意。

  她這話說得隨意,道歉也沒有什么誠心。反倒把沈聽弄得愣了愣,不知做何反應(yīng)才好。原來,眼前這姑娘,如她眉目一般,清冷有余,嬌憨實少,那對酒坑兒,不過是個幌子。他清咳了兩聲,換了一副嚴(yán)謹(jǐn)?shù)纳袂?,道:“說起來,溪氏來我南水城時間也不短了,我已遣人上下了解了一番,溪氏進(jìn)商部,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上年,沈東家已是交足了銀兩,故你只需同我交接一些沈氏的年冊,人都多少?店有多少?與誰交貨最多?盈虧與否?今后做何打算?茶葉品種,一一詳列在上。當(dāng)然,我也不是要所有詳細(xì)的編列,你只需寫上個大概。另外,等商部集會,你需得與我一同見見商部的其余人。屆時,我會將你溪氏茶葉的一些基本情況向大伙介紹。你也要做好準(zhǔn)備,進(jìn)商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總會有些看你或看溪氏不順的人,會多有為難,你需仔細(xì)應(yīng)對。最后,能不能進(jìn)商部,還得依賴商會其他老板的意思。我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p>  聽沈聽說起了正事,溪留也換了一副認(rèn)真的神情,仔細(xì)將他的話聽明白,過進(jìn)腦海里。

  她問:“公子說的,我都記下了,回去我便將這些編上。編這些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就是我該做些什么樣的準(zhǔn)備,一般那些個老板先生們,都會問些怎樣的話題呢?”她輕蹙眉頭,略顯緊張。

  沈聽見溪留如此神情,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緊張,我雖看不得你這身打扮,但也答應(yīng)過溪東家,溪家入部的事,我會幫著應(yīng)付一些。至于這些老板的問話,這是最不可預(yù)知的,你到時保持警醒,盡量從容應(yīng)對便好。對了,有幾家老板你要多注意一些。首先便是季家,季家家財萬貫,在商部的份量很重,不可得罪,最好私下里,你先打點一番;其次是吳家,吳家在商并沒有很大的分量,但有太守?fù)窝?,民不與官斗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懂得的;再三就是我沈家,沈家在南水城根生地固,算是南水城本地的大家了,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沈家也最好盡量應(yīng)付,但你也不必憂心沈家過多,我那些個叔叔待我也是有幾分敬重的。”

  溪留聽了他的話,先是道了一聲謝,而后長眉卻皺得更深了。她輕嘆:“季家……唉”

  “聽說,你踩著了季公子的手帕,還牽動了一場姻緣,結(jié)果卻是一場烏龍。這事可是真的?”沈聽聽溪留提起季家,八卦之心忽起。

  溪留抬眸,見他一副好奇不已的神情,忍不住噗呲笑了一聲。堂堂七尺男兒,偏偏嘴碎。他好奇,她篇不回答。于是溪留道:“你猜?”儼然一副先前他戲謔她的模樣。

  沈聽想,從來只見他捉弄別人,少見有人以他之道還他身的,溪留這性情,倒與自己有幾分相似。于是笑了笑,舉杯請酒。兩人對酒豪不含糊,如兄如友,對酒當(dāng)歌。湖周青山不動,雁過留聲。坊上清風(fēng)徐徐,碧波微閃。一個早晨過去,竟都毫無醉意。

  溪留想,這個沈聽,如自己一般,又是一個酒場上的常客呢。不免心有戚戚然,如遇知己。盡管知曉他的酒場不同,與她想比,他的酒場似乎添了些許風(fēng)月。

  溪留同沈聽起身離開畫坊,正要行禮分別。甲板上,忽見一群上月學(xué)子走來,皆是身白如雪,接著,一聲“阿姐”從遠(yuǎn)處傳來。溪留知道,是溪尋在喊她,于是瞇眼望去。溪尋撥開人群,漏出她那張明媚嬌憨的臉頰。同溪留一樣,溪尋的雙頰上,也有一對酒坑。同溪留不同,溪留清瘦,清冷便掩過嬌媚;而溪尋稚氣未退,嬌媚更甚眉眼清冷。

  被溪尋這么一打斷,溪留與沈聽離去的步伐便停了下來,她便問道:“夫子又許你們出來玩了?”

  溪尋跑上前來,還未作答,便注意到溪留身旁有一年輕公子。她于是抱著溪留的胳膊,躲去一旁,后又伸出個腦袋打量,臉頰瞬時漲滿紅暈。她諾諾道:“阿姐,這位公子是誰?長得好生俊朗。”

  溪留瞧她那個樣子,知道她又犯迷糊了,于是拿起折扇狠狠敲了兩下她的頭,也不顧沈聽在旁,問:“怎么,你又喜歡?”

  她問得明目張膽,也是為溪尋著想,畢竟只有這樣說給沈聽知道,他才明白溪尋乃是小孩心性,不會在意。

  果然,溪尋點了點頭:“南水城的公子們可真是個個俊朗非凡?!?p>  站在一旁的沈聽聽了溪尋這話,忍不住笑了一嘴,道:“溪家這個妹妹,倒是可愛得緊,少東家該學(xué)上一些。想你剛剛見了我,規(guī)規(guī)矩矩便來了一禮,眉眼竟毫無波瀾。沈某一時都要懷疑起自己的樣貌來,姑娘家是不該如此克己的……”

  溪留心里腹誹:………………這張討厭的嘴又開始了……明明喝酒時齊光霽月……

  嘴上卻答:“沈公子這話說得在理。下回見您,我先哭上一哭,好叫您知道自己的容顏驚天動地。”

  這時,上月那群學(xué)子也來到了溪留和沈聽身旁,紛紛行了禮。學(xué)生中有女學(xué)生者,也如溪尋那般雙頰漲紅。但嘴上卻是端莊得宜:“見過沈公子,見過溪姑娘。”

  溪留與沈聽剛剛飲了許多酒,雖是沒有飲醉,但身上卻同染了一身酒香。酒香四溢,籠得這一方曼妙迷離。沈聽俊美自不必說,大家雖知溪留原是姑娘人家,但今日她這身打扮,風(fēng)流俊逸。兩人站在一處,便給人一種翩翩公子世無雙之感,故,心花怒放。

  偏偏有人不解這其間風(fēng)情,在人群中涼涼道了一聲:“好天氣,可惜被酒氣熏壞了。”聲音冷淡,語調(diào)無波,說話者,便是站在人群中的季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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