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四關(guān):虐蓮花(22)
我想到自己這張嚇人的臉,不禁用手使勁搓了搓,希望能快點消腫。
臨近接待時間,我趁著去酒店之前,鉆進衛(wèi)生間化了個妝。還好,我的化妝技術(shù)過硬。
經(jīng)過了一天的消腫,從衛(wèi)生間出來,我已經(jīng)完全換了一副面孔。
但等到所有人都到齊時,我就后悔了。
我的妝化得太漂亮了些……
現(xiàn)場除了我,只有兩位潘總和蘭帆,我們四人。
這局,組得怪怪的。
談合作,沒有秘書,沒有其他部門負責人,說不過去。
談私交,我杵在這兒,說不過去。
小潘總與潘總一道進來,雖然臉上沒掛著笑,倒也不像蘭帆所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樣子。
蘭帆職業(yè)地邀請二位大佬入座,我本想識相地去倒茶,沒料到這酒店服務(wù)太周全,服務(wù)員早就在包廂候著了。
我一時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有些尷尬。
“小路,你坐?!?p> 潘總見我站在一旁扭扭捏捏,招呼我入座。
小潘總抬眼瞥了我一眼,抿嘴劃起一絲弧度,跟我點頭致意。
我扭著手指,趕緊坐了下來。
服務(wù)員倒好茶水,適時退到門外,關(guān)上了門。
包廂成為私人空間。
“潘總,這次過來路上還挺順利吧?”蘭帆起了頭。
“嗯?!迸藨?zhàn)元點頭,“現(xiàn)在交通便利許多,京城到深市,不過四個小時?!?p> 前幾年京深高鐵開通后,確實縮短了兩地的距離。以前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飛機,雖然飛行時間短,但趕在兩地機場路上浪費的時間還挺長的。
不過,聽這話說的,好像很久沒有來過深市似的。
“也有十年沒回來過了吧?”潘總突然開口道,聲音有些沉重。
潘戰(zhàn)元眼神一暗,沉默片刻,點頭道:“是的?!?p> 他抬頭看了看我,眼里閃過難以名狀的神色,繼續(xù)說道:“這次你費心了。”
他對潘總說的。
潘總點頭,淺嘆了口氣,沒說什么。
“來,吃菜吃菜!”蘭帆緩緩轉(zhuǎn)動了桌子,招呼兩人吃菜。
一道道擺盤精美的菜在面前劃過,兩位大佬都極其克制地夾了一點點,像古時候皇帝嘗菜般,蜻蜓點水吃一點……
我都不好動筷子,只能時不時喝一口水壓壓餓。
“地產(chǎn)這塊,還是沒興趣?”潘總放下筷子,隨口問了一句。
潘戰(zhàn)元抿了抿嘴,說道:“只是順帶玩玩,你知道的?!?p> 潘總臉色一僵,有些難看。
“我看尚城這幾年的項目,倒是激進?!?p> “一時興起?!?p> “國晟那邊……怎么看?”
“我不在乎。”
這潘戰(zhàn)元雖然年輕,但即便在老潘總面前,還是言語間短,牛氣哄哄,氣勢不輸分毫。
這個堂叔,有點樣子。
“杰德這些年的發(fā)展,你也……”
“我不關(guān)心這些?!迸藨?zhàn)元打斷了潘總的話,轉(zhuǎn)頭看著他,說道:“你知道的?!?p> 潘總被塞得接不上話,又嘆了口氣。
潘戰(zhàn)元倒像來了興致,轉(zhuǎn)頭問我:“路小姐可喜歡騎馬?”
“啊?”
我本不敢摻和這奇怪的堂叔侄倆的事情,一心低頭吃菜,沒想到被突然點名,差點嗆到。
抬頭,他正看著我,表情舒緩,略帶微笑,看起來溫文爾雅。
“我……不會……”
我不明白這人為啥又跟騎馬杠上了。
而且……我喜不喜歡騎馬,跟今天這局,有關(guān)系嗎?
“我們公司在深市建了一個馬術(shù)俱樂部,路小姐如果感興趣,明天可以來我們俱樂部看看?!彼f得理所當然,好像朋友之間聊天一樣。
我有些尷尬,這場合……怕是不合適吧……
何況,明天是周末嗎?能當著我老板的面邀請員工出去玩?
“謝謝……我就不去了,要上班?!蔽倚÷曊f道,不敢看潘總和蘭帆的臉。
潘戰(zhàn)元轉(zhuǎn)頭看著潘總,微瞇著眼,音調(diào)略微抬高道:“要上班嗎?”
那神情,仿佛是……質(zhì)問?
“去吧。”
這?!竟然是潘總的聲音?!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潘總,他泰然的樣子,沒有一絲波瀾。
蘭帆忙陪笑道:“小路周末出差加班,可以調(diào)休的。”
可以調(diào)休?這……
我竟然看到潘戰(zhàn)元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是什么鬼?
“我還是……”
“明天一早派車來接你?!?p> 不等我拒絕,潘戰(zhàn)元已經(jīng)下了命令般。
一頓飯吃得詭異。
從頭到尾,潘總表現(xiàn)得出奇寬容忍讓,被懟不還口。
蘭總處處打哈哈,哪里有風往哪里補。
而那個潘戰(zhàn)元,目空一切的態(tài)度,絕口不提生意,卻表現(xiàn)得對我有些興趣……
這……不合邏輯吧!
雖然我對自己有些自信,但也只屬于中上水平,但這一群大佬,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何況這個潘戰(zhàn)元花邊新聞那么多,撲上來的不乏當紅女星,犯得著對我一小姑娘感興趣?
這局,我不懂。
但終歸只是一頓飯,什么也沒發(fā)生,什么也沒談,就像是話不多的朋友聚在一起吃了個飯,還差點冷場了……
我回到家,方捷仍然沒有回來。
家里一貫冷清,果然大房子對人不夠友好。
我看了看手機,毫無動靜。方捷的房間門虛掩著,里面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一片狼藉。
我想進去收拾,走到門口,又頓住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若把房間收拾得整潔了,他不再回來,是不是一點住過的痕跡也沒有了……
短短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我已經(jīng)對方捷產(chǎn)生了依賴……
我給陳聰發(fā)了個微信。
不一會兒,他回了:
——捷哥家在深市有好套個房子呀,你問的哪個?
末了,貼了個搞怪的表情。
有好幾套房子?當初卻死皮賴臉住到我家,說什么要存錢,都是借口……
——小白,捷哥不是說倒插門給你了么?怎么?他不住你家?
——你們吵架了?
——你把捷哥氣回娘家了?
看到陳聰發(fā)過來的信息,我覺得有好氣又好笑。
我動了動指尖,打過去幾個字:
——吵架了。
沒想到陳聰馬上回了我一段長篇大論:
——甭理他!別慣壞了男人!吵個架就躲回娘家算什么爺們?讓他走!我跟你說,小白,要我是你,我還得把門鎖給換了!敢離家出走就別慫著回來!你說對不對?這回我站你,你晾他個幾天,到時候哭著回來求你再說……
我……
我只想問,陳聰,你這話敢發(fā)給你捷哥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