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身上嶄新的高中校服,林溪還是有點沒適應(yīng)過來,雖然代替宋燕燕重生這事,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宋燕燕是個高中生的事實,這讓她這個都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人,心里有點別扭。
但既來之則安之,更何況,是她逼得人家要去換重生元丹,怎么也得對人家負(fù)點責(zé)。
這宋燕燕,還真和她名字一樣,最后化身一只燕子,縱身從教學(xué)樓的頂樓縱身躍下。
林溪發(fā)現(xiàn)近些年來,在地府報道的人是越來越年輕了。
不能說是這些年輕人都經(jīng)不起壓力,而是太多人都覺得小孩兒能有什么問題,才錯過了這些孩子的求救信號。
宋燕燕的資料,她看了一眼,說是不幸,但也確實有一部分是宋燕燕自己的原因。
幸運就更是挨不上邊了,宋燕燕這孩子從家庭到生活,簡直是被上天“眷顧”的孩子,只是另外一種眷顧,避開所有正常選項。
單親家庭,母親嗜賭如命,好不容易自己有點畫畫的天賦,也被學(xué)校美術(shù)老師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才華。
眼看就要憑借才華扭轉(zhuǎn)自己命運的時候,結(jié)果一個污蔑從天而降,說她和美術(shù)老師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這個傳言如果是別人來說,也許可信度不高,可卻是從宋燕燕在學(xué)校唯一的好朋友——張曉晴嘴里說出來的。
那可信度就幾乎不用懷疑了,再加上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鬧到了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
家長聽說這件事,全都打電話到校長那里,說學(xué)校有這樣的老師在,孩子的健康成長誰來保證。
后來,美術(shù)老師就被叫去校長室談話,這件莫須有的事情就像被蓋上了一個印戳,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聦崱?p> 而且這場談話后,美術(shù)老師就收拾東西走人了,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只知道從某一天開始,就再沒看到美術(shù)老師的身影。
然后大家就把異樣的目光放在了宋燕燕身上,這個敢和老師談戀愛的“騷貨”。
這種帶有侮辱性的詞匯,總是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在宋燕燕的課桌里,甚至在她的課本上。
雖然沒有人當(dāng)著她的面說,但是她經(jīng)過后,人們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她坐過的位置,會有人故意拿出一張紙巾來擦過再坐。
這些全都是壓在她心上的石頭,讓她的頭顱越壓越低。
直到有一次,班上有個男生因為看不下去她一個人搬一個大箱子上樓,所以好心地幫她搬了一下,一直放到班里的時候,班里就起了一陣起哄聲。
那個男生立馬就擺手想要解釋,可班上的人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兩個全都在調(diào)侃男生,老師的人也敢碰。
而那個男生顯然受不了被人亂說,所以扯著脖子很不開心地就說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會看上她。
大家見氣氛鬧得有點僵,又剛好響了上課鈴,全都一哄而散,誰也沒注意到宋燕燕趁著混亂出了班門,站在了教學(xué)樓的天臺上。
校園霸凌是林溪接手重生茶館以來,接手不多的單子。
畢竟這種大多是以自殺結(jié)尾,沒幾個會想到要重生來。
就連她問起宋燕燕,重生后,有沒有想要報復(fù)的人或者想要改變的事,宋燕燕沉默了很久,才從嘴巴里說,就不要讓美術(shù)老師發(fā)現(xiàn)她會畫畫這件事吧。
以往的重生,林溪總是心中帶著氣,想著整治這個,懲罰那個,讓那些渣男渣女都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是這回,心里帶著的更多是悲憐,本來看資料的時候,還覺得宋燕燕性格太軟弱了些,就該勇敢站出來,和那些在她背后嚼舌根的人來個對罵,罵得他們心虛再不敢胡言亂語才算。
可是等林溪真的到了宋燕燕這個位置,家里是一個只關(guān)心賭博輸贏的母親,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做,甚至從來沒有體會過生日是什么。
就這樣的環(huán)境成長起來的人,還要求人家性格要強,遇事沉著冷靜,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實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燕燕!”
此刻朝她跑來的就是宋燕燕唯一的好朋友——張曉晴。
說起兩個人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也不過是因為張曉晴在開學(xué)的時候給了宋燕燕一顆糖。
因為知道之后正是拜這人所賜,宋燕燕才會站上天臺,所以林溪就沒給好臉色。
“怎么不高興啊?”
“沒有,早上沒來得及吃早餐。”
特意隔開了和張曉晴的距離,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點什么來讓張曉晴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