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跑,快?!庇H傳弟子聞言一驚,沖著師弟們大吼了一聲,扭頭就跑。
他全身覆蓋著劍光,化為一道銀白色的光芒沖向與譙縣相反的方向。
知道自己必定是最先死的那一個,親傳弟子選擇了保全師弟師妹們,低聲呢喃著:“劍仙的輝煌就靠你們了。”
“有趣?!笨粗H傳弟子離去的方向,吳霸眼神中有剎那的疑惑,隨即輕笑一聲捏起了法訣。
渾身紫色的電光閃爍,順著“啪吱”一聲輕響,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道雷霆一樣劈了出去。
……
另一邊,王權喘著粗氣停在了滿是行人的城門下,后怕地看向身后,輕呼一口氣:“看來是逃出升天了??!”
“喂!那邊的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干嘛?”守城的幾個修士抽出腰間的長劍,劍尖遙指王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在城門排隊的百姓也一副看熱鬧的架勢看著被圍起來的王權,議論紛紛。
“這人怎么回事?衣服咋鮮血淋漓的?!?p> “估摸著是殺人了吧!”
“每天不打一架,怎么能稱為修士呢!”
……
也是,自己渾身鮮血又身份不明,不怪守城的修士和百姓緊張。
“我是巧工派的弟子,這是我的名刺?!蓖鯔鄰牧奶烊嚎臻g掏出了千機真君給自己的玉佩遞了出去。
接下玉佩察驗一番后,守城修士依舊一臉警惕地盯著王權,追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
“我被黃巾教的余孽追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蓖鯔嗦冻鼋购诘母共?,給四個守城修士看了一下,道:“還請快快放行,我快撐不住了?!?p> 說罷,王權喉嚨一癢,適時地吐出一口鮮血,讓本就滿是血污的道袍愈加猙獰了。
確認了王權受害者的身份,幾名守城修士臉上原本緊張的神色明顯緩和了幾分,領頭的修士揮了揮手,其余三名修士便讓開了道路。
排隊的百姓自覺地側身讓開一條通道,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這個時代,修士便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他們殺了人不過是賠點錢財便可免掉牢獄之災,所以就算是王權沒有深受重傷,他們也會自覺讓路。
可是才穿越一年時間的王權還不習慣被這么多人行注目禮,臉上升起兩朵紅暈,跑也似得離開了。
走了老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城門王權這才慢了下來,他隨意地拍了下一個幼童的肩膀,問道:“小孩,知道最近的醫(yī)館在哪里嗎?”
“哇!”幼童回頭看向王權,大聲地哭了出來,“別吃我,我不好吃?!?p> 王權額頭三道黑線,暗道是誰家的家長這么教導孩子的,又不是妖怪為啥要吃人?。?p> 周圍的百姓對著渾身是血的王權指指點點,嘴里全是打抱不平的仗義之言,可是腳下卻如同生了根一樣屹立不動。
微微皺起眉頭,王權的目光落在周圍的人群身上,朗聲問道:“諸位有認識這小孩的嗎?把他領走吧!我只是問一下醫(yī)館怎么走。”
見無人應答,王權只好蹲下身子平視幼童,輕聲安慰道:“別怕,別怕,叔叔是好人,不會吃你的?!?p> 好半天終于把幼童哄得不哭了,王權立馬追問幼童的家長在哪兒,想要將他送回家。
“仙師,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如果他冒犯了你,我賠錢?!币粋€婦人微微顫顫地排開人群走向王權,同時從兜里掏出一個荷包,里面有白花花的銀子和不少銅板。
把幼童推向婦人,王權解釋道:“我沒有想傷害他,只是想問一下醫(yī)館在哪里,畢竟我傷的不輕?!?p> 苦笑著指了指腹部的破洞,那兒隱約可以瞧見漆黑滲血的傷口。
婦人見王權卻是沒有為難人的意思,頓時放松下來,她指了指東北方向道:“直走三百步后街口右轉,街市盡頭便有家仁和醫(yī)館。”
“多謝了,這些銀兩便算作我的賠禮。”王權掏出幾粒碎銀子放在了婦人手心上,對著她歉意地笑了笑。
不等婦人反應,王權已經一步跨出,排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并激活龍行靴上的法陣瞬間沒影了。
來到仁和醫(yī)館門口,王權高喊大夫看傷的時候,里頭的老大夫就趕忙來到診病了。
“快,扶著病人去內廳?!崩洗蠓驋吡搜弁鯔喔共可系膫?,眉頭緊鎖,對著一旁的學徒招呼了一聲。
王權不好拒絕老大夫的好意,任由學徒扶著進入了內廳,在一張干凈的小床上躺好。
床邊的老大夫先是撕開道袍查看傷勢,然后便用他那滿是老繭的粗糙大手撫摸著焦黑的傷口。
“這是被雷系法術擊中了?!崩洗蠓蛴每隙ǖ卣Z氣說道,“如果瞧得沒錯,應該是掌心雷?!?p> “大夫你是修士?”王權本沒對老大夫的醫(yī)術抱有太高的期待,只是想讓他包扎一下傷口來著,沒想到遇到個懂行的。
“不是,唯手熟爾。”
大夫你這是診治了多少因戰(zhàn)斗而受傷的修士,都熟悉得一摸便知的程度了!
見王權一臉震驚的模樣,老大夫這才捋著胡子解釋道:“幾年前黃巾軍攻城,縣城里的仙醫(yī)忙不過來,老夫便幫著救治了一些傷者,倒是頗有些心得了?!?p> “那小子便把性命交給大夫您了?!蓖鯔嘁娖呃习耸拇蠓蛞桓毙『⑶罂洫劦哪?,不由得笑出了聲。
似乎是很滿意王權的答復,大夫整張老臉都樂開了花,抓著銀針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放心,小事一樁?!?p> 老大夫大笑著答復了一句,看向王權傷口的眼神居然有一絲絲凌厲之感,聲音也中氣十足。
他在焦黑的傷口周圍迅速下針,一盞茶的功夫,銀針便布滿了王權的腹部。
玩呢!把我當刺猬了??!
看著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了無數(shù)根細如牛毫的銀針,王權感覺自己似乎是信錯了人。
“大夫,封穴需要用這么多針嗎?”
老大夫理也不理王權,不停地用雙手揉按焦黑的傷口處,滿頭的汗水留下卻擦也不擦。
‘看起來還真是那么一回事。’
這是王權在心中對其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