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鼓勵的沈墨終于恢復一點兒斗志,要著牙拼命往前跑。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想必是第四名在緊緊追趕,沈墨拼盡了全力讓自己的速度不要變慢,后面的腳步聲仍然不停歇,不管沈墨速度如何,那人都緊跟在她身后,隨時都有可能取代她的位置。
沈墨又勉強堅持了一陣,眼看離終點只有不到三十米,她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心想能在這個時候超車的人并不多,或許后面那人也累了,不然不會一直緊緊跟著自己,而是會在剛才就把自己甩掉。
沈墨其實也明白不能用自己的思維去胡亂猜測別人心思的道理,但在這個時候,她體力幾乎耗盡,加快速度盡量到達終點是不可能了,只能編些理由安慰自己。
身后的女生明顯有更強的體力和意志力,距離終點還有二十米的時候開始與沈墨肩并肩往前跑,到最后十米的時候,更是如火箭附體,敏捷地超過沈墨沖向終點線。
沈墨從第三掉到第四,她心知自己反超無望,干脆放慢了點兒腳步,反正自己身后沒有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就算自己跑慢些,也還是第四名,不至于落到第五名。
在這個組都只拿到了第四名,到時候幾個組的成績一合并,沈墨又不知道要落到多少名去。她心情略有些沮喪地沖過終點線,卻沒有像別人一樣立即停下,而是又跑了一陣,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交還身上的號碼牌,轉(zhuǎn)而在跑道內(nèi)側(cè)的操場上走來走去。
秋安媛和鄭雯都在這個時候跑來,鄭雯十分貼心地給她帶了一瓶礦泉水,秋安媛則是把沈墨之前總是披在身上的外套遞了過來,說是讓她別著涼了。這兩人從不同方向的地方走來,平時也交流不多,做出這些事情之前很可能并沒有仔細商量過,只是正好想著給她送東西,就碰到了一起。
鄭雯大概是有事情,把水放到她手中之后,簡單地說了幾句你是不是累了要好好休息之類的話,又匆匆忙忙地去了別處,倒是秋安媛一直站在她身邊和她說話。
這時已經(jīng)接近于冬日,像沈墨這樣穿著短衣短褲在室外亂晃很容易著涼,若是呆得久了,還有可能會感冒,幸好鄭雯送來衣服,讓沈墨這容易感冒的女生從根本上避免了可能存在的危險。
沈墨道謝并接下兩人的東西,卻沒有立即和她們一起回到本班陣營坐下,足足在原地轉(zhuǎn)了有十分鐘,才徹底的讓自己的氣息平緩下來,找準機會慢慢地走了回去。
至于之前拿著相機興致勃勃說要給大家拍照的阮綿綿,從頭到尾沒看見人影,估計真的就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真正要拍的意思。
這一回跑步讓沈墨感嘆人間處處有真情,自己平時似乎也沒做什么,別人就這樣友好貼心地對待自己,等到她們參加比賽的時候,自己也要去送水。
沈墨性格孤僻,從小到大朋友都不多,以前在學校跑步的時候雖然也有人給她加油打氣,同時來兩個人給自己送衣服送水還是頭一遭。別說是她自己經(jīng)歷,就算是作為旁觀者,她也不常見到這樣的場面。她潛意識覺得跑完之后自己休息自己拿水喝都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今天倒是有了新體驗。
沈墨走著走著,又想起自己跑了第四名的事情,剛才跑步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再想起來,又覺得有些遺憾,說:“哎,要是我能進入前三名就好了?!?p> 陪著她一起走回去的秋安媛安慰她:“你就是今年運氣不好碰上了生理期,不然的話肯定能進入前三的,我剛才去看了眼你們組第一名的成績,也才3分17秒而已,你之前練習的時候都有3分19秒了,如果今天狀態(tài)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超過她。”
沈墨其實很清楚自己的條件,3分19秒算是自己的上限,就算狀態(tài)再好也不可能超過3分19秒,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嘿嘿傻笑:“沒辦法,只能明年再努力了。”
沈墨發(fā)覺李文茵是個老實人,自己離開的時候她就一直按著自己的書包,回來的時候手依舊放在書包上,連位置都沒怎么變。不像自己小學時遇到的不靠譜同學,自己離開的時候非常主動地對自己說要幫忙看管東西,等自己回來后人家早就不見了蹤影,問起來只說是她把這一重任交給了另外一位同學,問題是另外一位同學也不見蹤影,只留下沈墨的書包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再說回沈墨和秋安媛被安排在校運會的開幕式上走方陣,這個活動其實不怎么復雜,就是隨意的走個過場,喊一句不長不短的口號就行,還能免費發(fā)統(tǒng)一的衣服,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排練次數(shù)太多,讓沈墨和秋安媛這兩個西區(qū)的學生不得不常常坐著校巴往返兩個校區(qū)。
衣服是一件粉色的衛(wèi)衣,大家事先在群里跟負責的學姐說好碼數(shù),到了規(guī)定的時間再過來拿。
當學姐問沈墨需要哪一號衣服的時候,沈墨回答:“L碼?!?p> 學姐打量了她一會兒,有些奇怪地把衣服遞了過來,說:“以你的身材,穿M碼就行了啊?!?p> 沈墨笑笑沒說話。
她喜歡穿偏大一些的衣服,因為她覺得這樣舒服,而且顯瘦。
是否真的能顯瘦她不知道,只要她自己覺得這樣做顯瘦就行了。
倒數(shù)第二次排練的時候選在沒課的周三下午兩點整,也就是說沈墨和秋安媛一點半要出門,一點二十要起床準備出門。
沈墨為了自己有足夠的休息時間,十二點五十分就已經(jīng)換好衣服在床上躺好睡覺,到了一點二十也才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困意正濃的她按掉了震動不停的手機,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換衣服。
這時的李文茵和阮綿綿都坐在床上玩手機,李文茵算是精神比較好不用午休的那一類,阮綿綿則是喜歡玩手機到下午四點,然后再一直睡到晚上六七點再起床吃完飯。有時候起的晚了飯?zhí)靡呀?jīng)結(jié)束飯菜供應,她跑去小賣部買上一堆零食,坐在床上邊打游戲邊吃東西。
秋安媛睡的深沉,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沈墨在對面連著喊了她幾聲讓她起床,她只是翻了個身,把被子掩的更緊了些,嘴里嘟嘟囔囔:“你去吧,我要睡覺。”
沈墨覺得有些頭大,繼續(xù)催促:“快起來啦!”
秋安媛終于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眼睛閉了回去,聲音中帶著濃重的睡意:“前幾次也有人不來,又沒人管,怕什么?!?p> 沈墨:“可是學姐今天要教我們喊口號,如果不去的話,我們就不知道口號是啥?!?p> 秋安媛似乎早就想好了理由,回復地很快:“歐陽溶也有參加排練,問他就行了。”
沈墨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給歐陽溶發(fā)了一個消息:“你好,請問你今天會參加排練嗎?”
歐陽溶回復:“正準備出門?!?p> 沈墨厚著臉皮打出一行字:“我和秋安媛今天不太舒服,可能沒法參加排練,如果學姐今天教了我們口號,你能告訴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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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溶大概是有些無語,先是發(fā)來一串省略號,然后才答應:“行。”
沈墨:“謝謝同學。”
厚臉皮的沈墨默默換回自己的睡衣,朝著自己的枕頭重重倒了下去。
因為她只缺席一次,所以并沒跟不上節(jié)奏,把歐陽溶告訴自己和秋安媛的口號默默背了幾遍,順利完成了彩排。
最后是和阮綿綿按照院公關(guān)部學長學姐的要求去幫校學生會體育部的干事給各種比賽當中的人記錄分數(shù)。
這一次也有衣服發(fā),是一件藍色的短袖上衣,款式和各學生組織干部的衣服差不多,阮綿綿在一旁抱怨說衣服好丑,沈墨卻喜滋滋地穿上了,甚至覺得自己穿起來有些威風,好像她也成了學生干部一樣。
這種興奮感一直維持到她中午去飯?zhí)?,直到看到打飯的阿姨和掃地的大叔和來來往往不少同學都穿著自己的同款衣服之后,才終于平靜下來。
原以為是她們這種辛苦做任務的人獨有的衣服,原來就是個大眾衫。
沈墨也沒有太沮喪,因為這衣服雖然是藍色,卻是不顯黑的那種,穿在身上還算合適,也算是自己作為子虛大學一份子的標志了。
像計時這樣的事情有專門的裁判來做,沈墨這類的學生專門記錄參與比賽的人有無違反規(guī)則的舉動,有就用發(fā)下來的鉛筆記錄在藍色板子墊著的紙上,如果有人違規(guī)次數(shù)過多,會考慮取消成績。
沈墨這類的學生畢竟不算太專業(yè),所以他們的記錄只供參考,裁判老師的判斷才是最主要的。
沈墨本來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觀察一下自己專業(yè)同學的比賽情況,但她被分配去記錄管院的比賽,她雖然有些無奈,也只好拿著學長發(fā)下來的水老老實實地走過去。